第15章：城隍庙白幡

秦颂的配枪在掌心跳动，枪管上灰仙印记如同活物般游走。松花江对岸的抬棺队伍踏着冰面行进，二十口黑棺压碎薄冰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咒语。程菲的白大褂下摆突然无风自动，女军医用镊子夹住自己小臂的灰仙印记，皮肉下竟传出鼠类尖啸。
"他们要把白仙残魂送进城隍庙。"苏聪撕开绷带缠住流血的耳廓，酒精灯照亮他脖颈处新浮现的蜂窝状红斑，“灰仙在标记我们。”
大娃突然跪在冰面上，青年后背的刺猬图腾裂成两半，金血顺着脊椎滴落冰层。程菲的手术刀挑开裂痕，刀刃刮出灰白色菌丝：“灰仙在篡改刺猬图腾！”
哈尔滨城隍庙的轮廓在雪雾中若隐若现，飞檐上垂落的镇魂铃却寂然无声。秦颂的军靴踏碎庙前冰棱时，枪管上的灰仙印记突然暴起，将整条手臂缠成灰茧。程菲的黄仙骨剑刺入冰面，剑柄黄鼠狼头骨眼窝迸出青烟：“用白幡引路！”
庙门吱呀作响，三丈高的白幡从殿内轰然倒下。苏聪的听诊器蛇形管突然绷直，金属耳件指向幡布上蠕动的蝌蚪状符文。大娃撕开棉袄露出胸膛，青年胸口的刺猬图腾竟与幡布符文形成镜像：“这是我爹刻的镇魂咒！”
灰雾从二十口黑棺缝隙渗出，在冰面凝成穿神官袍的虚影。抬棺人齐声吟唱关西腔的日语童谣，程菲的医用箱弹开，手术刀凌空钉住某片翻卷的幡布。秦颂的配枪突然挣脱灰茧，子弹穿透虚影眉心，却在庙墙青砖上擦出串火星。
"别开枪！"程菲扯下白幡裹住秦颂手臂，"城隍庙的砖缝里嵌着灰仙骨灰…"女军医话音未落，青砖缝隙钻出无数灰白菌丝，缠住众人脚踝往墙内拖拽。
大娃后背的金血滴在菌丝上，刺猬图腾突然脱离皮肤，化作金光利爪撕开菌毯。苏聪的酒精灯砸向墙壁，火焰顺着油脂痕迹烧出幅壁画——穿白仙祭袍的萨满正在给刺猬群喂食童男童女的心脏。
"当年白仙被灰仙蛊惑。"程菲的镊子夹住壁画裂缝里的灰毛，"这些壁画被篡改过…"庙顶突然砸下块琉璃瓦，瓦当上的刺猬雕像眼珠转动，獠牙咬向女军医咽喉。
秦颂的军刀劈碎瓦当，腥臭的灰雾中浮现个戴防毒面具的虚影。虚影手中的神乐铃晃动，二十口黑棺同时开启，腐臭的福尔马林味裹着鼠尸涌向庙门。程菲的白幡卷住门框，幡布上的蝌蚪符文突然游动起来，在空气里凝成金色刺猬虚影。
刺猬虚影与灰雾碰撞的刹那，整座城隍庙的地砖开始翻转。苏聪的听诊器勾住横梁，蛇形管在殿柱上勒出深痕：“地砖下面是蜂窝状的鼠巢！”
秦颂拽着程菲跃上供桌，檀木桌案突然裂开，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鼠笼。程菲的手术刀挑开笼门，腐烂的稻草里滚出枚刻着刺猬图腾的铜印。"是白仙的镇魂印！"大娃胸口的图腾突然发烫，青年咳出带着灰毛的血块，“按在灰仙印记上…”
庙外抬棺人的吟唱突然变调，黑棺中伸出无数缠着符咒的灰鼠尾巴。程菲的白幡裹住铜印砸向秦颂枪管，灰仙印记与白仙图腾碰撞出青紫色火花。供桌下的鼠笼集体震颤，铁条上刻着的蜂窝符咒渗出暗红血珠。
"他们要唤醒地下的东西！"苏聪的酒精灯照亮壁画裂缝，墙内竟嵌着具穿关东军制服的干尸。程菲的镊子夹住干尸领口的灰毛，医用箱里的黄仙骨剑突然发出蜂鸣：“是灰仙操纵的尸傀儡！”
大娃嘶吼着撞向墙壁，青年后背的刺猬图腾完全脱离身体，金光凝聚的刺猬扑向干尸天灵盖。尸傀儡的防毒面具突然炸裂，露出里面蜂窝状蠕动的灰鼠群。秦颂的军刀斩断鼠群连接的菌丝，腥臭的汁液溅在镇魂印上，铜印突然变得滚烫。
地砖下的鼠巢传来铁链拖拽声，程菲的白幡缠住某条鼠尾用力拉扯。幡布上的蝌蚪符文游入鼠巢，金光顺着蜂窝状结构烧出个地下祭坛。苏聪的听诊器耳件突然吸在祭坛浮雕上，金属管传来微弱心跳：“下面有活物！”
秦颂的配枪打碎祭坛石板，腐臭的阴风裹着纸钱冲天而起。程菲的黄仙骨剑插入裂缝，剑柄黄鼠狼头骨的眼窝照亮下方——九具童尸围成圈跪拜中央的刺猬雕像，每具尸体后颈都插着灰仙符咒。
"是换命阵。"大娃咳出的血痰里混着灰白菌丝，"灰仙要借童尸还魂…"青年突然僵住，瞳孔里映出某具童尸转动的脖颈——那具尸体后颈的符咒下，赫然是山羊大叔年轻时的面容。
程菲的手术刀挑开符咒，医用镊子夹出符纸下的灰仙鼠牙："他们在用亲缘血脉做媒介！"女军医的白大褂突然被阴风掀起，裸露的小臂上灰仙印记疯狂游走，逐渐形成与秦颂枪管相似的图腾。
祭坛四周的青铜烛台自动燃起绿火，二十口黑棺的抬棺人齐声高呼日语咒文。苏聪的酒精灯炸裂，飞溅的火星在空气里凝成刺猬形状：“用镇魂印压阵眼！”
秦颂的军靴踏碎童尸手中的鼠笛，铜印按在刺猬雕像头顶的瞬间，整座地下祭坛开始倾斜。大娃后背的刺猬虚影突然分裂，一半金光刺入灰雾，另一半竟化作灰白菌丝缠向程菲。
"大娃被反噬了！"苏聪的听诊器卷住青年脚踝，蛇形管在祭坛浮雕上勒出火星。程菲的黄仙骨剑插入地面，剑风劈开扑来的菌丝，女军医小臂的灰仙印记却已蔓延到锁骨。
九具童尸突然同时抬手，腐烂的指骨指向庙顶缺口。月光透过瓦缝照在镇魂印上，铜印表面的刺猬图腾突然睁开三只金眼。秦颂的配枪剧烈震动，枪管上的灰仙印记竟开始啃噬白仙图腾。
"接住！"程菲将黄仙骨剑抛向空中，剑柄头骨眼窝射出青光，在庙顶照出幅隐藏的星图。苏聪的酒精残液在瓦片上烧出北斗形状：“这是…白仙的镇魂阵！”
抬棺人的吟唱突然变成惨叫，二十口黑棺同时炸裂。秦颂的军刀挑飞某块棺木碎片，看见碎片内壁刻满蜂窝状符咒。程菲的白幡卷住镇魂印跃上横梁，女军医的小臂灰仙印记突然暴起，将整条胳膊缠成灰茧。
"程医生！"大娃的嘶吼带着哭腔，青年胸口的刺猬图腾完全化作灰白。苏聪的听诊器蛇形管突然刺入自己脖颈，抽出时带出团蠕动的菌丝：“灰仙在通过血脉传染！”
庙顶星图降下七道青光，程菲的白幡在光柱中燃烧成金色火焰。女军医扯开灰茧，露出小臂上纠缠的白仙与灰仙图腾：“把镇魂印按进地脉！”
秦颂的军靴碾碎祭坛地砖，铜印嵌入裂缝的刹那，整座哈尔滨城的地面传来震动。松花江冰面裂开巨缝，二十口黑棺残骸坠入江底。抬棺人的防毒面具纷纷炸裂，露出里面蜂窝状蠕动的灰鼠群。
程菲从横梁跃下时，黄仙骨剑刺入星图中央。剑身承受不住两股仙家之力，突然断成三截。女军医抓住飞溅的剑尖插入自己小臂，血珠溅在镇魂印上形成刺猬图腾：“以血为契，请白仙镇魂！”
大娃突然发出非人嘶吼，青年身体暴涨，刺猬图腾在皮肤下游走成灰白纹路。苏聪的听诊器卷住他的脖颈，蛇形管却被菌丝腐蚀断裂：“他要化成灰仙傀儡了！”
庙外传来马蹄踏冰之声，某个穿萨满神袍的身影冲破灰雾。来人手中的刺猬鼓敲响瞬间，大娃体内的灰白菌丝突然僵住。程菲的断剑抵住青年心口，剑尖沾着的镇魂印金血渗入皮肤：“白仙认主，净！”
金光从大娃七窍迸射，青年后背浮现出全新的刺猬图腾。萨满掀开神袍兜帽，露出与山羊大叔八分相似的面容：“灰家用二十年布局，终究敌不过白山黑水的魂。”
城隍庙地下的鼠巢突然塌陷，九具童尸在金光中化作尘埃。秦颂的配枪沉寂下来，枪管上的灰仙印记被白仙图腾死死咬住。程菲踉跄着扶住供桌，小臂上纠缠的图腾逐渐平息，却留下道贯穿伤疤。
萨满的神鼓指向松花江方向，冰面裂缝中升起二十根刺猬骨柱：“真正的战场在…”
话未说完，江北岸突然升起狼烟，烟雾中浮现巨大的灰仙虚影。无数灰鼠从哈尔滨大街小巷涌出，鼠群汇聚的方向，正是当年731部队的平房实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