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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松江诡渡

白山黑水东北仙 老朝奉 2025-03-17 12:26
松花江的夜风裹挟着水腥气扑进领口,秦颂的军靴陷进码头湿滑的青苔里。五艘木船倒扣在石阶上,船底用朱砂画满蜂窝状符咒,月光下像无数双灰仙的眼睛。
"这是灰家的换命船。"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敲击船帮,朽木发出空洞回响,"当年他们用这种船运活祭品。"老人胸口的刺猬图腾泛着暗金,与秦颂枪管上蠕动的灰仙印记形成拉锯。
程菲的医用箱突然弹开,黄仙骨剑悬浮在江面三尺处。剑尖割开水面时,暗流中浮起成串气泡,裹着半腐的鼠尸撞上礁石。苏聪的酒精灯照亮水面漩涡,突然照见漩涡中心立着个穿关东军雨披的人影。
"是水傀儡!"大娃后背的刺猬图腾金光暴涨,青年眼瞳缩成琥珀色的竖线。那人影抬手掀起雨披,腐烂的军装下竟爬满灰鼠,每只老鼠尾巴都缠着褪色的神乐铃。
秦颂的子弹穿透傀儡胸膛,鼠群炸开时带起腥臭血雾。程菲的白大褂翻卷如鹤翼,黄仙骨剑凌空画符,剑风劈开血雾露出江底锈蚀的铁门。门环上挂着具白骨,肋骨间卡着枚刻有刺猬标志的铜钥匙。
"这是白仙的镇水钥。"山羊大叔的烟袋灰撒向白骨,钥匙突然挣脱锈蚀自动飞入程菲掌心,“当年白家把实验室钥匙沉江,就是防着灰仙作乱。”
江面突然沸腾如滚粥,十几艘换命船自动翻正。船篷里传出此起彼伏的鼠笛声,船桨无风自动拍打水面。大娃突然捂住耳朵跪地,青年脖颈的刺猬纹路渗出金血:“它们在召江底的东西!”
程菲的镊子夹住钥匙齿缝里的灰毛:"钥匙被灰仙碰过,门后有诈。"女军医突然将钥匙按进秦颂枪管,灰仙印记触到白仙信物,竟在枪身烙出青烟。
江水骤然分开,铁门轰然开启的瞬间,秦颂看见门内甬道爬满灰白色菌丝。苏聪的听诊器贴上潮湿的墙壁,金属管传来密集的啃噬声:“墙里有东西!”
山羊大叔扯下腰间皮绳,串着的刺猬爪相互碰撞发出清响:"跟着我的步子,错半寸就会惊动…"话音未落,程菲的医用箱突然射出手术刀,寒光钉住某片蠕动的菌丝。
菌丝断裂处喷出暗绿汁液,地面菌毯突然隆起人形。秦颂的军刀斩开伪装的瞬间,五具日军尸体扑出菌丛,腐烂的指骨间攥着鼠笛。大娃嘶吼着撕开上衣,胸口的刺猬图腾金光化作尖刺,穿透尸体天灵盖时带起灰雾。
"别让灰气入体!"程菲的黄仙骨剑划破掌心,血珠甩进灰雾燃起幽火。甬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苏聪的酒精灯照亮墙上抓痕——那些带着血痂的指印,分明是孩童的手掌大小。
秦颂的配枪突然剧烈震动,枪管上的刺猬与灰仙印记扭打成团。前方拐角处,生锈的铁笼倒悬在拱顶,每根铁条都刻满蜂窝状符咒。程菲的镊子夹住笼底脱落的灰毛,镜片映出毛发末梢的锯齿:“是实验体的换毛。”
"当年他们把童男童女关进铁笼。"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火星坠入铁笼,照亮笼底干涸的血字,"喂灰仙吃七天,就能…"老人突然闭嘴,浑浊的眼球映出甬道尽头闪烁的红光。
红光来自某间实验室的玻璃窗,窗内立着二十个圆柱形培养舱。程菲的白大褂擦过门框时,医用箱里的器械突然集体震颤。苏聪的听诊器贴上玻璃,金属管传来微弱心跳:“这些舱里…还有活物!”
秦颂的军靴踹开铁门,腐臭的福尔马林味裹着冷气扑面。培养舱的液体早已浑浊,但每个舱内都漂浮着具孩童尸体。程菲的手术刀划开某具尸体的手臂,腐烂的皮下竟钻出只金眼灰鼠。
"是换命术!"山羊大叔的烟袋灰撒向鼠群,"灰仙借童尸养魂…"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痰里蠕动着灰白菌丝。大娃后背的刺猬图腾突然射出金光,青年眼耳口鼻同时溢血:“爹!它们在我脑子里打洞!”
实验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程菲的黄仙骨剑劈开某面墙纸,露出墙内蜂窝状的铜制管道。女军医的镊子夹住管道口的灰毛,突然被某种力量拽向管道深处。
"松手!"秦颂抱住程菲的腰,军用皮带扣刮擦铜管迸出火星。管道深处响起日语广播声,夹杂着鼠类尖啸。苏聪的酒精灯砸进管道,火焰顺着油脂痕迹烧出个密室轮廓。
密室里堆满蒙尘的档案柜,程菲的手术刀挑开某格抽屉,泛黄的实验记录簌簌掉落。秦颂的军靴碾住某张飘落的照片——穿白大褂的日军军官站在祭坛前,脚边跪着个脖颈带刺猬图腾的满族少年。
"是白仙的献祭仪式。"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点在照片边缘,火星烧出隐藏的灰仙印记,“他们想让白灰二仙互相吞噬…”
整间密室突然震动,档案柜缝隙钻出成团灰雾。大娃胸口的刺猬图腾突然脱离皮肤,金光凝聚成刺猬虚影扑向灰雾。苏聪的听诊器蛇形管自动卷住某个档案柜,拽出暗格里的青铜匣。
匣面刻着相杀的刺猬与灰鼠,程菲的钥匙插入锁孔瞬间,实验室各处突然响起锁链崩断声。秦颂的配枪疯狂震动,枪管上的灰仙印记几乎吞噬整个刺猬图腾。
"不能开!"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砸向青铜匣,"这是…"老人话未说完,匣盖自动弹开,涌出的灰雾中浮现个穿神官袍的虚影。虚影抬手间,所有培养舱集体爆裂,福尔马林液裹着尸块汇成鼠形水浪。
程菲的黄仙骨剑插入地面,剑柄黄鼠狼头骨眼窝腾起青烟:"是灰仙的残魂!"女军医的白大褂被酸液腐蚀出孔洞,裸露的小臂浮现出与秦颂枪管相似的印记。
大娃嘶吼着撞破水浪,青年后背的刺猬图腾化作实体,金光利爪撕开灰雾。虚影手中的神乐铃突然响彻密室,苏聪的听诊器耳件炸裂,血珠飞溅在青铜匣面。
"用白仙血!"山羊大叔的烟袋锅引燃自己胡须,老人胸口的刺猬图腾脱离皮肤扑向虚影。程菲的手术刀划过秦颂枪管,沾着白仙印记的血珠甩进灰雾。
金光与灰雾纠缠的刹那,整座实验室开始崩塌。秦颂拽过程菲跃向通风口,身后传来江水倒灌的轰鸣。众人浮出水面时,哈尔滨城上空盘旋着成千上万只信鸽,每只禽鸟爪上都绑着灰仙符咒。
山羊大叔的羊皮袄在江面铺开,老人用最后的气力画出刺猬图腾:"去城隍庙…白仙的…"浑浊的眼球突然暴凸,瞳孔里闪过穿神官袍的虚影。
程菲的镊子夹住老人喉头钻出的灰鼠时,秦颂的配枪突然沉寂——枪管上的灰仙印记竟将白仙图腾吞噬殆尽。松花江对岸亮起连绵的火把,火光中隐约可见二十个抬棺的黑影,棺椁缝隙垂落着染血的刺猬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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