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陷阱

消毒水的气味被血腥气冲散，杨烁扶着墙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的血丝泛着灰气。急诊室玻璃映出他后背游动的纹身，原本青黑色的常仙印记此刻竟透出暗红，像条被激怒的毒蛇。
"心电监护仪数据异常！"护士的惊呼被苏媛媛用身体挡住，她抓起五帝钱在杨烁掌心飞快划出八卦纹，“烁哥你纹身里钻进了灰仙残魄，必须用…”
"用你个头！"江玲儿的高跟鞋踹开处置室门，貂毛领子上还沾着冰碴，“转院！现在！姑奶奶联系了私立医院VIP病房！”
苏阳叼着体温计含糊不清："消停会儿吧大小姐，你瞅烁子这模样能经得起颠簸？"他忽然瞪大眼睛，体温计啪嗒掉在瓷砖上，“玲姐你后背！”
江玲儿转身的瞬间，羊绒衫下隐隐透出爪印轮廓。杨烁强撑着站起来，医学院的解剖图谱在脑海中飞速翻页——那胎记正在肋弓位置形成新的分叉，像极了灰鼠啃噬的痕迹。
"讨债印在扩散。"杨烁扯开急救包，肾上腺素针剂在指尖转了个圈，“苏媛媛，用你的摄魂铃压住她三焦经。”
铜铃声刚响就被江玲儿拍落："装神弄鬼！"她突然捂住嘴，美甲缝隙渗出灰褐色液体，“这…这是…”
"灰仙的讨命涎。"苏媛媛捡起摔裂的摄魂铃，五帝钱在裂纹处摆出梅花阵，“玲姐你仔细想想，江家祖宅是不是供过五仙堂单？”
窗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黑色奔驰撞开医院护栏，车头凹陷处钻出成串灰鼠。江玲儿抄起输液架砸碎玻璃：“是集团的车！老东西的秘书…”
话音未落，领头的灰鼠突然膨胀成西装革履的人形。金丝眼镜泛着绿光，公文包缝隙垂落无数鼠须：“江总，该清算利息了。”
杨烁的铜刀擦着苏媛媛发梢飞过，刀身常仙纹路暴涨，将人形灰雾劈成两半。碎裂的公文包里飘出镀金账页，苏阳的铁锹柄及时卡住飞向江玲儿的残页：“这特么是移动高利贷啊！”
"去祖宅！"江玲儿扯断貂毛领子扔向灰雾，绒毛遇风即燃，“老宅供着五仙契书原件，烧了才能断根！”
救护车在结冰的省道上漂移。苏媛媛用红绳缠住江玲儿手腕，绳结处的铜钱已经发黑：“玲姐你脉象里掺着五道阴气，你爷爷到底签了几份契约？”
江玲儿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七房姨太太，五个仙家…"她突然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鼠须，“分魂契，他把我们全家魂魄拆开抵押了！”
杨烁盯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灰雾，常仙纹身正在吞噬他伤口的血迹。医学院的实验报告突然在脑海闪现——朱砂混合雄黄能暂时压制仙家怨气，但需要…
"苏阳！你包里的二锅头！"杨烁扯开衬衫，常仙纹身已蔓延到心口，“浇在刀上，快！”
烈酒淋上铜刀的瞬间，常仙纹路突然发出嘶鸣。刀身泛起青芒，后窗玻璃被追击的灰雾撞出蛛网纹。江玲儿的高跟鞋底弹开暗格，抓出把镶嵌翡翠的匕首：“老宅密道的钥匙！”
积雪覆盖的江家祖宅像座巨型棺材。苏媛媛的五帝钱刚触到铁门就结满冰霜：“坤位死气淤积，这宅子底下埋着…”
"闭嘴！"江玲儿用匕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门环饕餮纹上，“我知道有脏东西！但契书就藏在祖宗牌位下面！”
牌位堂的供桌突然炸裂，三十六个骨灰瓮呈八卦阵排列。苏阳的铁锹柄刚碰到瓮口，冻硬的尸块就睁开了眼睛——全是江氏历代管家的脸。
"守宅灵！"杨烁的铜刀劈碎迎面扑来的尸块，“媛媛布阵！玲姐找契书！苏阳堵门！”
江玲儿扑向供桌后的暗格，貂皮大衣却被牌位勾住。鎏金牌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风干的黄仙皮："乖孙女…"黄仙皮膨胀成人形，“该还黄家的债了…”
苏媛媛的摄魂铃撞上黄仙皮，五帝钱在空中摆出困阵：“玲姐快！它在吸你阳气！”
暗格里躺着五份泛黑的契书，每份都用不同颜色的装订线缝制。江玲儿的美甲被装订线灼伤，失声尖叫：“是五仙的讨债契！要同时烧毁！”
窗外传来木材断裂声，灰雾已经腐蚀掉大半门楼。杨烁的铜刀插进地砖缝隙，常仙纹身顺着刀柄注入地面：“苏阳！酒瓶给我！”
二锅头淋在五份契书的瞬间，整个祖宅开始震动。黄仙皮发出凄厉惨叫，常仙纹身突然脱离杨烁身体，化作青色巨蟒缠住五份契书。江玲儿趁机将匕首刺进自己胎记，带着灰仙气息的黑血喷在契书上：“烧啊！”
火焰腾起的刹那，五道不同颜色的雾气从契书中蹿出。苏媛媛的红绳阵终于完成，将雾气困在阵法中央。牌位堂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无数灰鼠正在啃噬七具婴儿棺木。
"是我的…"江玲儿瘫坐在血池边，“那些姨太太的孩子…”
震动突然停止，追击的灰雾化作雪粉簌簌落下。苏阳撑着铁锹喘气：“完事了？”
杨烁突然捂住心口，常仙纹身正在疯狂游走。医学院的解剖课上从未见过这种症状——他的肋间神经正在被某种东西寄生。
"不对…"苏媛媛盯着逐渐熄灭的火焰，“五仙契书怎么还剩…”
牌位堂的梁柱突然垮塌，燃烧的契书灰烬中升起五色雾团。血池里的婴儿棺木全部打开，每个襁褓里都蜷缩着半人半仙的怪物。
江玲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分魂契…老东西把我们每个人的三魂七魄拆开抵押给五仙…要集齐五份契书才能…”
话没说完，最大的那具婴儿棺木里突然伸出灰鼠利爪。杨烁的铜刀应声而断，常仙纹身发出痛苦的嘶鸣。
血池开始沸腾，映出江氏集团大楼崩塌的景象。苏媛媛的摄魂铃彻底碎裂，五帝钱变成焦黑色：“是反噬…我们烧了契书反而释放了…”
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五道仙家虚影在空中凝聚。灰仙的算盘声、黄仙的磨牙声、常仙的嘶鸣交织成催命咒，血池里的怪物集体睁开了眼睛。
杨烁抓起半截铜刀刺进自己心口，常仙纹身瞬间吸饱鲜血。医学院的急救知识此刻清晰得可怕——心室出血还能维持三分钟意识。
"苏阳…带她们走…"常仙纹身顺着刀柄爬上房梁，“我来引开…”
"放屁！"江玲儿扯开衣领，心口的胎记已经完全兽化，"姑奶奶的债自己还！"她纵身跳进血池，匕首插进最大的婴儿怪物眼眶。
苏媛媛的红绳缠住杨烁手腕："乾宫移位，生门在东南！"她突然吐出口鲜血，“玲姐在血池里…找到了真正的生门！”
血池底部突然露出青铜门环，江玲儿的貂皮大衣卡在门缝里。五仙虚影发出怒吼，常仙纹身突然脱离杨烁身体，裹着众人撞向青铜门。
坠落的瞬间，杨烁看见血池里的自己正在被常仙纹身吞噬。医学院的白大褂在记忆里忽明忽暗，解剖台的无影灯化作仙家的瞳孔。
冰凉的水泥地接住众人。苏阳摸到满手青苔：“这是…江氏集团地下车库？”
江玲儿趴在水泵箱上剧烈咳嗽，吐出的黑水里游动着灰鼠幼崽。杨烁的常仙纹身缩回心口位置，形成诡异的太极图案。
"没结束…"苏媛媛盯着车库承重柱上的爪印，“五仙分走了我们每个人的魂魄，现在…”
警报声突然响起，承重柱裂缝里涌出沥青状液体。杨烁的铜刀只剩刀柄，却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液体中浮现出五个仙家面具，每个都对应着他们缺失的魂魄。
江玲儿的高跟鞋深深踩进沥青：“要玩是吧？姑奶奶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