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黑妈妈庙

晨雾裹着越野车的引擎声碾过雪原，江玲儿瘫在后座喘着粗气。貂皮大衣裂开七道口子，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黑血。杨烁的铜刀横在膝头，刀刃上常仙血凝成的青鳞纹正在消退。
"还有二十里。"苏媛媛的五帝钱在导航仪上摆出卦象，“卯时三刻要赶到庙前供三牲。”
苏阳的铁锹柄结满冰碴：“黑妈妈庙不是早拆了吗？我爷说五八年那会儿…”
"拆的是泥胎。"杨烁忽然按停雨刷器，“看东南方。”
雾气里浮起座青灰色庙宇轮廓，飞檐上挂着九串铜铃。江玲儿镶钻的手机突然黑屏，锁屏壁纸自动换成张泛黄的老照片——穿黑褂的老妪站在庙前，脚下踩着五只带血的黄皮子。
"这是我太奶奶！"她镶钻的美甲抠着屏幕，“照片应该在老宅阁楼…”
越野车突然颠簸着冲下路基，苏阳的铁锹捅破天窗：“操！导航仪在往沟里带！”
杨烁的铜刀劈向仪表盘，刀刃插进液晶屏的瞬间，众人听见声尖细的惨叫。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浮空：“黄仙在挡路！快撒…”
话未说完，挡风玻璃上突然炸开团黄烟。江玲儿的高跟鞋踹开车门："姑奶奶的貂都烂了，还怕你们这些畜生！"她抓起后座的檀木盒残片，对着雾气乱挥。
"回来！"杨烁的铜刀擦着她耳畔飞过，钉住只蹿向车底的黄皮子。那畜生前爪戴着银镯，后颈皮肉上烙着江氏商号的徽记。
苏媛媛的红绳缠住黄皮子后腿：“这是江家养过的保家仙！”
江玲儿的貂毛领突然竖起："不可能！我家供的是灰…“她忽然僵住，檀木盒底层的账册残页被风掀开，某页赫然写着"甲戌年腊月，典黄仙七窍换财运”。
整片雪原响起此起彼伏的吱吱声，晨雾里亮起上百对猩红眼珠。苏阳的铁锹横扫车顶：“老子最烦耗子！”
"是黄皮子！"杨烁拽回江玲儿，常仙血抹在刀背，“寅时借的常仙力还没散，我开路！”
铜刀劈出的青光在雾气里撕开条通道，苏媛媛的五帝钱紧随其后摆出困阵。越野车在雪地里碾出蛇形轨迹，后备箱突然传来抓挠声。
"在后边！"苏阳的铁锹柄捅穿座椅，“三只！不对五只！”
江玲儿突然扯开貂皮大衣，七根红绳从裂口窜出："都给我滚！"红绳抽在铁皮上迸出火星，后窗玻璃应声炸裂。
杨烁的竖瞳在反光镜里收缩：“收手！它们在诱你催动灰仙契！”
已经迟了。江玲儿锁骨下的灰仙印记突然发烫，红绳失控般缠住苏阳手腕。苏媛媛咬破指尖在五帝钱上画符："乾坤借法！"铜钱震开红绳的刹那，后备箱盖被整个掀飞。
十二只戴银项圈的黄皮子窜进车厢，每只都捧着个带血的人耳。苏媛媛的狐首纹身突然显形：“是江家债主的耳朵！”
杨烁的铜刀在狭小空间里划出青光，刀刃斩断黄皮子项圈的瞬间，越野车突然四轮离地。江玲儿撞在车顶：“怎么回事！”
"它们在抬车！"苏阳的铁锹卡住车门，“往庙门反方向去了！”
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方向盘："震位兑位同时破！"铜钱在真皮座椅上烫出八卦图。车身剧烈震颤后重重砸回雪地，黄皮子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挡风玻璃突然映出庙门轮廓，杨烁猛打方向盘：“抓稳！”
越野车撞断两棵枯树冲进庙前广场，积雪下露出青石板拼成的五仙图。江玲儿的高跟鞋刚沾地，石板缝隙里突然伸出几十只惨白的手。
"供品。"杨烁的铜刀插进地缝，“黑妈妈要三牲祭。”
苏阳从后备箱拖出冻硬的猪头：“超市买的行吗？”
"要活祭。"苏媛媛的五帝钱在供桌摆出卦象，“但时辰来不及了…”
话没说完，江玲儿突然踉跄着扑向庙门。七根红绳从她袖口窜出，在朱漆斑驳的门板上摆出个"债"字。杨烁的铜刀柄敲中她后颈：“灰仙契在操控她！”
庙门轰然洞开，阴风卷着香灰糊了众人满脸。苏阳眯着眼举起铁锹：“供桌上有东西！”
积灰的柏木供桌上，三盏油灯突然自燃。火苗窜起三尺高，照出正中那尊裂成两半的黑石像。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刺痛：“这不是黑妈妈…”
江玲儿镶钻的耳钉突然炸裂，黑血顺着耳垂往下淌：“是灰仙！我祖父书房供过这个！”
石像裂缝里淌出腥臭黏液，苏媛媛的五帝钱叮叮当当落进香炉：“中计了！这是灰仙假扮的黑妈妈庙！”
整座庙宇开始扭曲，房梁上垂下密密麻麻的红绳。杨烁的铜刀劈向石像：“找生门！”
刀锋距离石像三寸时，江玲儿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不能砍！"她脖颈上的灰仙纹路已经爬上太阳穴，“这是我祖父的…”
苏阳的铁锹柄横扫供桌："玲姐醒醒！"冻猪头砸在石像上，溅起的黑水里浮着人牙。
石像裂缝里突然伸出只枯手，攥住江玲儿的貂毛领。杨烁反手割断毛领，常仙血抹在她眉心：“常仙压顶！”
江玲儿瞳孔里的灰雾稍散：“供桌…供桌底下有暗道…”
苏媛媛的五帝钱震开扑来的黄皮子，红绳缠住供桌腿："巽位生风！"柏木供桌被整个掀翻，露出底下黑黝黝的洞口。
腥风扑面而来，杨烁拽着江玲儿跃入洞口：“跟紧！”
暗道墙壁上嵌着人骨灯台，每盏灯碗里都盛着凝固的尸油。苏阳的铁锹柄敲碎三盏油灯：“这他妈是…”
"江家的账房。"杨烁的铜刀挑起块带铭文的腿骨，“甲申年典当的阳寿。”
江玲儿突然蹲下呕吐，黑水里混着未消化的貂毛。苏媛媛的五帝钱贴在她后心：“灰仙契在侵蚀五脏，必须找到…”
前方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暗道尽头亮起盏青铜灯。灯光下坐着个穿长衫的虚影，左手握着算盘，右手提着杆烟袋。
"祖父…"江玲儿的美甲抠进墙皮，“照片里的人！”
虚影的算珠发出闷响，苏媛媛的狐首纹身突然渗血：“是灰仙化的执念！别对视！”
杨烁的常仙纹身爬满右臂，铜刀在青砖地面划出敕令："乾坤借法！"刀尖刺入虚影心口的瞬间，整条暗道突然剧烈摇晃。
"上面！"苏阳的铁锹捅穿天花板，“是黑妈妈庙的真身！”
积雪混着香灰灌进暗道，众人头顶露出真正的黑石神像。杨烁的铜刀掷向虚空：“常仙开道！”
刀身插进神像眉心的刹那，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萨满鼓声。江玲儿突然捂住心口：“烫…灰仙契在烧…”
苏媛媛扯开她衣领，灰仙印记已经蔓延成完整的鼠形：“五仙债要五仙解！快摆供品！”
真正的供桌从地底升起，三牲头颅自动摆上铜盘。杨烁的常仙血滴入酒碗：“黑妈妈在上，常仙弟子杨烁求…”
庙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七辆越野车包围庙门。江玲儿眯起眼：“是我家的车牌！”
二十个黑衣壮汉鱼贯而入，为首的老者挂着蛇头拐杖：“江家清理门户，闲杂人等…”
他忽然僵住。黑妈妈神像的眼睛突然转动，目光落在江玲儿心口的灰仙印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