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积水漫过脚踝,江玲儿镶钻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踏出清脆声响。杨烁甩开她掐进肉里的手指,铜刀柄上的常仙血在暗处泛着幽光:“你祖父的保险柜里有什么?”
"能抵命的东西!"江玲儿扯下报废的貂绒围脖,露出的脖颈上爬着灰仙纹路,“老头子临死前攥着把黄铜钥匙…”
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悬空打转:"戌时三刻,东北方有生门。"她抹了把脸上的黑水,“灰仙的算盘声越来越近了。”
"这边!"苏阳的铁锹柄敲击墙面,回声里夹着细碎鼠叫。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备战备荒"标语,照出墙角拳头大小的鼠洞。洞沿结着层暗红色冰晶,像是被血水反复浸染过。
杨烁的铜刀突然横在众人面前:"别碰墙!"刀刃挑破墙皮,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灰鼠牙印。齿痕间嵌着几缕貂毛,毛色与江玲儿大衣如出一辙。
"这是…"江玲儿的美甲抠下块墙皮,“我家二十年前淘汰的貂绒边角料!”
防空洞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烫得握不住:"灰仙在拨算珠!"她扯断红绳将铜钱按在耳后,“寅吃卯粮…戌时收账…”
整条通道突然震颤,积水中浮起油花。杨烁拽着江玲儿后撤三步,方才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苏阳的铁锹插进裂缝,撬起块带铰链的铁板:“操!这下面埋着传送带!”
腐烂的貂皮裹着冰碴在传送带上滚动,每块皮草都钉着黄铜标签。江玲儿突然扑到边缘:"这是我爸的私章!"她镶钻的指甲勾住块貂皮,“江氏集团九三年…”
"别动!"杨烁的铜刀斩断貂皮,刀刃擦着她指尖划过。传送带突然加速,成堆的皮草涌向黑暗深处,腐臭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算盘声。
苏媛媛的五帝钱在掌心摆出卦象:"戌时三刻到,生门在坎位。"她突然拽住杨烁衣袖,“江家祖宅的井…是不是通着这里?”
江玲儿的高跟鞋卡进铁板缝隙:“那口井二十年前就被…”
"被改造成冷库升降梯!"杨烁的铜刀劈开迎面飞来的铁皮柜,柜门内侧用血画着灰仙图腾。散落的文件飘在水面,泛黄的纸上印着江氏族人手印。
苏阳的铁锹挑起张湿透的纸:"癸未年冬…江万山抵押长孙阳寿三十年…"他忽然转头盯着江玲儿,“你哥不是留学时车祸…”
"闭嘴!"江玲儿的耳钉突然崩飞,在墙面撞出火星。传送带尽头亮起盏血红灯笼,灯光下浮现出青铜算盘的轮廓。
杨烁突然按住苏媛媛画符的手:"别用狐仙术!"他扯开衣领,锁骨下的常仙纹身渗出血珠,“灰仙在吸火气。”
灯笼的光晕里走出个佝偻虚影,灰鼠须子垂到膝盖。江玲儿突然捂住嘴:“爷爷…”
虚影手中的算珠碰撞出闷响,苏媛媛的五帝钱叮叮当当落进水里:“它在清算江家九族的债!”
"跑!"杨烁的铜刀掷向虚影,拽着江玲儿冲向岔路口。苏阳的铁锹劈开拦路铁门,锈渣里飞出十几只血眼灰鼠。江玲儿的貂皮大衣突然收紧,领口窜出七根红绳缠住苏阳脚踝。
"又来了!"苏阳的铁锹柄横扫鼠群,“玲姐你他妈衣服成精了!”
杨烁的常仙血抹在刀背,刀刃斩断红绳时爆出青烟:"不是衣服…是灰仙的讨债契!"他忽然扯开江玲儿衣领,锁骨下方赫然印着枚带牙印的铜钱纹。
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浮空:“戊寅年典当的命契…你祖父把子孙做成活当票!”
通道尽头传来铁门开启的轰鸣,冷风裹着雪粒灌进来。江玲儿突然指着前方:“老库房!那排铁皮柜是九十年代的款式!”
二十米外的仓库里,上百个保险柜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杨烁的铜刀突然剧烈震颤:“西南角第三个柜子!”
江玲儿的高跟鞋陷进雪堆,镶钻的鞋跟踢到块金属铭牌。苏媛媛的五帝钱照亮斑驳字迹:“丙子年…典当物…江氏长房嫡孙…”
"是这儿!"江玲儿扑到锈迹斑斑的保险柜前,手指颤抖着输入生日数字。柜门弹开的瞬间,成捆的黄纸契约涌出来,每张都按着血手印。
杨烁的铜刀突然插入雪地:"退后!"刀刃划出的沟壑里渗出黑水,十几只穿着金线寿衣的灰鼠破土而出。苏媛媛的红绳缠住苏阳铁锹:“坎位兑位同时破!”
苏阳的铁锹砸向保险柜侧面,江玲儿趁机抽出最上层的檀木盒。盒盖弹开的瞬间,整座仓库的保险柜同时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是灰仙的当家算盘!"苏媛媛的五帝钱贴在檀木盒上,“你祖父把灰仙法器锁在这里!”
江玲儿掀开红绸,露出把青铜算盘。盘框刻满鼠形符文,七根铜柱上串着的不是算珠,而是缩小的人骨指节。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刺痛:“这是用江家人指骨做的!”
仓库铁门轰然闭合,灰仙的虚影在算盘上方凝聚。苏媛媛的红绳结成困阵:“戌时三刻将过,快毁…”
话未说完,江玲儿突然举起算盘砸向铁柜。人骨算珠迸裂的瞬间,整座仓库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杨烁的铜刀插进地面卦眼:"常仙借道!"青鳞纹路顺着手臂爬上脖颈,“苏阳!破东北角!”
铁锹砸穿墙面的刹那,月光混着雪片灌入仓库。江玲儿突然僵住,檀木盒底层的照片飘落——泛黄的画面里,穿长衫的老者正将婴儿按向青铜算盘,婴儿后颈赫然是枚灰仙印记。
"这是我…"她镶钻的指甲抠破照片,“满月照…”
灰仙虚影突然凝实,鼠爪拍向江玲儿天灵盖。杨烁拽着她滚到货架后,常仙血在雪地画出敕令。苏媛媛的五帝钱结成剑阵:"乾坤借法!"铜钱擦着灰仙须子飞过,在墙面炸出个卦象。
"去井边!"杨烁的铜刀挑飞扑来的鼠群,“生门在柳仙蜕衣处!”
众人撞开仓库后门的瞬间,防空洞的景象突变。结冰的井台上垂着七根红绳,每根都系着个褪色的黄铜铃铛。江玲儿突然捂住耳朵:“算盘声…在我脑子里拨…”
"癸未年的债该清了。"灰仙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冰封的井水突然翻涌。苏媛媛的五帝钱坠入井口:“不好!它在引动柳仙债!”
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爬满右脸,竖瞳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寅时三刻到!"铜刀劈断三根红绳,“苏阳!铁锹震巽位!”
铁锹砸中井沿的瞬间,整口井喷出腥臭黏液。江玲儿突然抢过檀木盒残片,锋利的断口划破掌心:"老娘跟你们拼了!"血珠溅在青铜算盘框上,灰仙的虚影突然扭曲。
苏媛媛趁机抛出五帝钱:"乾坤倒转!"铜钱在井口结成八卦阵,“杨烁!封它七窍!”
常仙血顺着刀纹渗入井水,冰层下传出痛苦的鼠叫。江玲儿的高跟鞋突然陷入冰面,貂皮大衣窜出数十根红绳缠住灰仙虚影:“还我哥的命来!”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井台裂成八瓣。杨烁拽着江玲儿后撤时,瞥见井底闪过半截柳木。苏阳的铁锹柄突然被冰封:“操!柳仙的蜕衣咒!”
灰仙虚影在红绳中炸成碎片,青铜算盘却化作流光遁入夜色。江玲儿瘫坐在雪地里,掌心伤口渗出黑血:“结束了吗?”
"才刚开始。"杨烁的铜刀挑起块带血的冰碴,"灰仙契还在你血脉里。"他忽然扯开江玲儿衣领,灰仙印记已经蔓延到心口。
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裂成两半:"五仙债…要五仙解…"她望向东南方渐亮的天光,“去找黑妈妈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