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应龙冢

暴雨裹着山洪冲毁县道时，顾城风正用青砖拓印岩壁星图。防水地图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北斗刻痕与二十八宿方位重叠处渗出淡金纹路，蜿蜒指向青要山北麓断崖。
"应龙冢。“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青铜钉，”《山海经》说应龙杀蚩尤与夸父，蓄水成江，这断崖走势…"磁石突然剧烈震颤，杖头指向三丈外的古柏，“树根在动！”
程昱的洛阳铲劈开腐叶堆，露出半截刻满鼎纹的青铜鼎耳："镇山鼎！这是周天子祭天的礼器！"倒斗人突然僵住，“鼎耳缠的…是阮家的金线？”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鼎耳裂缝："血沁入铜三分，至少泡在龙蜕里五百年。"药师指尖抹过鼎纹，“看这铭文——‘禹王锁蛟处’，这里根本不是应龙冢！”
陈冉的战术手电扫过断崖："顾先生，水位在上涨。"特警的夜视仪映出崖底漩涡，“五分钟前断崖下还是旱谷，现在水深超过十米。”
阮竹清突然踉跄撞向古柏，锁骨处的龙鳞纹泛起青光。顾城风拽住她手腕按向青铜鼎耳，鼎纹与龙鳞纹碰撞出火星：“阮家祖训里，可说过镇山鼎？”
"镇山鼎…镇山鼎…"少女瞳孔泛起鎏金色，“祖父说过，镇山鼎出，必见…”
古柏根系突然暴长，碗口粗的树根缠住程昱脚踝。倒斗人挥铲斩断树根的刹那，整片山崖响起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苏木的磁石杖脱手飞出：“地脉在移位！”
"不是地脉。"顾城风将量天尺插入岩缝，"看水位！"断崖下的漩涡中心浮出青铜鼎足，鼎身刻着的应龙图腾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褪去铜锈。
荆妍妍甩出七根银针钉在古柏树干："这是活鼎！"药师的金线缠住三根银针，“树根在往鼎里输送龙蜕！”
陈冉的燃烧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火焰吞没古柏树冠的刹那，整座断崖突然倾斜四十五度。阮竹清背后的鼎纹渗出淡金血液，竟在暴雨中凝成应龙虚影：“顾城风！”
建筑设计师拽着少女滚向东南角，量天尺锋刃挑开岩层青砖。北斗刻痕映出的画面让苏木倒吸冷气：“二十年前的工程队！”
浑天仪虚影中，顾父正指挥工人吊装青铜鼎。鼎耳缠绕的金线与阮竹清手腕胎记如出一辙，鼎腹阴刻的"阮"字在暴雨中泛着血光。
"原来镇山鼎是阮家造的。"荆妍妍的金线绞断袭来的树根，“你们用活人养鼎？”
阮竹清突然夺过程昱的洛阳铲，铲头刺入自己掌心："闭嘴！"淡金血液顺着铲柄流入鼎耳裂缝，“顾城风，开鼎！”
青铜鼎盖在血光中缓缓开启，腐臭气息裹着九枚青铜虎符冲天而起。陈冉的穿甲弹击碎两枚虎符：“小心瘴气！”
"不是瘴气。"顾城风用青砖接住坠落的虎符残片，"是龙蜕。"砖面龙纹与残片产生共鸣，暴雨突然在空中凝成水幕星图，“苏木，天璇位！”
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三枚虎符："这是调兵符！《周礼》说虎符分阴阳，阴符镇山，阳符…"磁石突然脱手飞向断崖，“下面还有东西！”
断崖下的青铜鼎突然侧翻，鼎内涌出的黑水竟在空中凝成米索轮廓：“顾先生可知，阮家初代先祖为何要铸镇山鼎？”
"元封二年瓠子决口。"顾城风将量天尺插入鼎耳，“汉武帝命阮况督建宣房宫，实则用活鼎镇压应龙残魂。”
黑水凝聚的古籍残页浮现《史记》原文，却被淡金血液染改："错！阮况本就是应龙血裔！"米索的声音引发山体震颤，“镇山鼎锁的不是龙魂，是阮家血脉！”
阮竹清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啸叫，她背后的鼎纹完全浮空，化作九道锁链缠住镇山鼎。荆妍妍的银针射向少女后颈：“她要化龙了！”
"不是化龙。"顾城风拽着阮竹清跃向青铜鼎，"是归位！"建筑设计师突然撕开防水服，后背的应龙刺青在暴雨中泛起青光，与鼎身应龙图腾首尾相衔。
整座断崖轰然坍塌，众人坠向青铜鼎的刹那，鼎腹突然开启暗道。陈冉拽住荆妍妍滚进暗道：“抓紧！”
暗河水流裹着众人冲向地底，顾城风在激流中展开防水地图。北斗刻痕映出岩壁星图，竟与阮竹清背后的鼎纹完全重合：“苏木，震位！”
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凸起岩块："这是浑天仪内部！"杖头指向穹顶垂落的青铜齿轮，“张衡造的地动仪核心！”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阮竹清腰腹：“她的体温在下降！”
"不是下降。"程昱的洛阳铲卡住齿轮间隙，“你们看水流！”
暗河突然逆流而上，青铜齿轮转动声与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重叠。水幕中浮现顾父将断剑刺入应龙虚影的画面，剑柄缠绕的金线正是阮家标记。
"原来二十年前…"苏木的磁石杖剧烈颤动，“顾叔叔用阮家金线斩的龙！”
米索的轮廓再次凝聚：“斩龙？那柄剑本该刺进阮家人心脏！“黑水化作古籍残页，”《淮南万毕术》记载，斩龙需用龙血裔祭剑…”
阮竹清突然夺过陈冉的战术匕首刺向心口，被顾城风用青砖击落。建筑设计师拽着少女贴向岩壁："看清楚！"量天尺锋刃挑开青苔，露出岩画上持鼎的阮家先祖与执尺的顾家先祖。
"执鼎人…"荆妍妍的金线绞碎黑水古籍，“我明白了！顾家不是斩龙，是守鼎！”
整条暗河突然静止，青铜齿轮逆转发出轰鸣。阮竹清背后的鼎纹渗出血珠，在岩面勾勒出完整的中原水脉图。顾城风突然将量天尺插入水脉图上的孟津标记：“陈冉！打穿巽位岩壁！”
特警的穿甲弹精准命中风化的钟乳石柱。巽位岩壁崩裂的刹那，九枚虎符突然飞入齿轮缺口。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三条水脉：“顾老板，水位对应星图！”
"不是星图。"顾城风拽着阮竹清潜入水下，"是龙脉！"北斗刻痕照亮河床上的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绕着刻满鼎文的应龙骸骨。
荆妍妍的银针射中骸骨右爪：“这是阮姑娘的…”
"血脉源头。"顾城风将青砖按进骸骨眼眶，“阮家用自身血脉温养龙脉两千年，直到二十年前龙脉断裂——”
米索的尖啸震落岩块：“所以顾家用斩龙剑续命？”
"不是续命。"建筑设计师突然将阮竹清推向应龙骸骨，“是换命！”
少女的淡金血液渗入骸骨刹那，整条暗河突然沸腾。荆妍妍的金线缠住三具骸骨：“陈冉！打断坎位锁链！”
特警的燃烧弹在空中炸开火网，火焰吞没锁链的瞬间，阮竹清突然发出痛苦呻吟。她背后的鼎纹完全消失，瞳孔却泛起翡翠般的龙睛色：“顾城风…”
"别看眼睛！"苏木的磁石杖横在两人之间，“应龙瞳能摄魂！”
顾城风突然扯下防水布蒙住阮竹清双眼，量天尺锋刃划破自己掌心。血液滴入暗河的瞬间，二十年前的画面再次浮现——顾父的断剑并非刺向应龙，而是刺穿了缠绕龙脉的青铜锁链。
"原来镇山鼎锁的是这个！"程昱的洛阳铲勾住岩缝，“这些锁链在吸龙脉精气！”
米索的黑水身躯突然崩裂：“不可能…阮家明明说…”
"阮家说的锁龙，实为养蛊。"荆妍妍的金线绞碎最后一道黑水，“用两千年时间把龙脉养成活物，可惜二十年前被顾家识破。”
整座地宫突然地动山摇，青铜齿轮崩裂成无数碎片。顾城风抱着阮竹清跃出水面：“陈冉！开路！”
特警的穿甲弹击碎最后一道岩壁，月光混着暴雨灌入地宫。众人爬出暗河的刹那，背后传来镇山鼎彻底崩塌的轰鸣。荆妍妍探向阮竹清脉搏：“龙蜕…消失了？”
"不是消失。"苏木指着少女泛金的指甲，“是融合。”
顾城风将量天尺插入山顶岩层，北斗刻痕映出百里外的城市灯火：“阮家用两千年把龙脉困在山里，现在该让它归位了。”
山风突然静止，云层中传来清越龙吟。陈冉的夜视仪扫过云层：“那是什么？”
"不是龙。"建筑设计师收起量天尺，“是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