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褪去时,顾城风后颈传来温热血气。阮竹清彻底龙化的五指扣在他肩胛骨上,鎏金竖瞳倒映着青铜棺椁表面游动的蟠龙纹,喉咙里滚动的低吼裹挟着腥风:“斩…蛇…”
"顾老板!"程昱的洛阳铲插入青铜地砖缝隙,“这他妈是汉高祖的斩蛇台!”
溶洞穹顶垂落的青铜锁链突然绷直,九具悬棺在震颤中重新排列成北斗阵。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阮竹清脚踝,药师指尖银针在龙鳞表面擦出火星:“她体内龙蜕在侵蚀神经!”
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棺椁表面青铜钉:“《西京杂记》记载高祖斩白蛇用的不是铁剑,而是…”
"是青铜剑。"陈冉的战术手电扫过溶洞中央石台,斑驳剑鞘残片在强光下泛着幽绿,“剑鞘纹路与三年前国际黑市流出的残片一致。”
顾城风突然按住阮竹清手腕命门,量天尺锋刃划破她掌心。暗红龙血滴落石台的瞬间,整座溶洞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青铜锁链如活蟒绞缠着悬棺移动,在地面投下北斗倒影。
"坎位!"程昱的洛阳铲劈开坠落的钟乳石,“锁链在拼星图!”
荆妍妍拽着金线跃上悬棺,药师靴底碾过棺椁表面的云雷纹:"这是未央宫地底的浑天仪机关!"她突然甩出三枚银针钉入棺椁缝隙,“苏木!震位第三颗青铜钉!”
磁石杖击中棺椁的刹那,九具悬棺同时开启。腐臭雾气中滚出二十八枚青铜箭镞,箭身铭文在强光下泛着血光:“南军武库,高祖六年制。”
"卧倒!"陈冉的燃烧弹划过抛物线,火焰吞没青铜箭镞的瞬间,箭镞竟在火中幻化成赤蛇形态。特警的穿甲弹击碎领头赤蛇七寸:“这些箭镞淬过巫蛊血!”
阮竹清突然挣脱束缚扑向石台,龙爪扣住剑鞘残片。顾城风拽住她后颈逆鳞:"别碰!"建筑设计师的登山靴碾过石台边缘,“剑鞘连着地脉机关!”
龙化少女的竖瞳突然涌出血泪,反手将顾城风甩向岩壁:"你们…都要死…"她脊背凸起的龙刺撕裂冲锋衣,尾椎骨处竟生出半米长的青铜龙尾。
"是米索的蛊!"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龙尾,“青铜钉里掺了噬龙蛊虫!”
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阮竹清后颈鳞片:“老顾!用青砖镇她的天突穴!”
顾城风撞碎岩壁青砖的瞬间,量天尺北斗刻痕突然大亮。建筑设计师将沾血的砖块按在阮竹清眉心,砖面游动的龙纹与龙蜕产生共鸣:“程昱!乾位第七砖!”
倒斗人的洛阳铲撬开指定方位,地底突然升起青铜浑天仪。荆妍妍的银针穿过仪器环扣:“这是张衡改良过的地动仪,用来镇压龙脉异动!”
陈冉的战术匕首挑开仪器表面的青铜板:"里面有东西!"特警的手电光照出蜷缩在仪器内部的森白骨架,骨架胸骨处插着半截玉圭,“这人是被活祭的!”
"玉圭刻着’太史令谈’。"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玉圭残片,“司马迁之父司马谈!《史记》记载他死于元封元年,看来…”
阮竹清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龙尾扫断三根青铜锁链。荆妍妍的金线缠住她脖颈:“顾城风!她心脏位置!”
量天尺挑开破碎衣料的瞬间,众人倒吸冷气——阮竹清心口处嵌着半枚青铜虎符,符身蔓延出的血管状纹路已覆盖整片胸膛。
"双符合璧!"顾城风扯出贴身锦囊,“父亲留下的另外半枚!”
虎符严丝合缝的刹那,溶洞穹顶突然塌陷。月光透过裂缝洒在浑天仪上,二十八宿方位投射出星图光幕。阮竹清背后的龙脉纹路与星图重叠,整个人悬浮至半空。
"辰时三刻!"程昱的腕表荧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顾老板,要涨潮了!”
地底传来暗河奔涌的轰鸣,浑浊河水裹着青铜器残片冲进溶洞。荆妍妍甩出药囊:“跟着紫色荧光粉走!水里有尸蚕!”
众人涉水冲向溶洞东南角时,陈冉的燃烧弹照亮后方水域。特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不是尸蚕!”
河水翻涌处,无数青铜齿轮组成的水黾正在水面疾驰。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齿轮碎片:“张衡的指南车构造!这些是汉代机关兽!”
"坤位!"顾城风拽着阮竹清撞向岩壁,龙尾扫过的位置突然开启暗道。程昱的洛阳铲卡住即将闭合的石门:“快进!”
暗道仅容单人通过,岩壁渗出的黏液散发着刺鼻腥气。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阮竹清手腕:“她体温在飙升!”
"龙蜕在改造她的脏器。"顾城风用青砖刮拭岩壁,“这些黏液是龙蜕代谢物,能腐蚀…”
暗道尽头突然传来编钟声,青铜音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顶部岩层:“上面有东西!”
陈冉的战术手电扫过穹顶,倒斗人发出惊叹——九尊青铜人俑呈环形倒悬,每尊人俑手持不同乐器,胸口皆刻着"乐府令监制"的篆文。
“这是汉代乐府机关俑。“苏木的登山靴碾碎地面陶片,”《汉书》记载的’自鸣钟磬’,遇到活人气就会…”
人俑突然同时睁眼,青玉雕琢的眼珠在黑暗中泛起幽光。荆妍妍的银针射向领头人俑的咽喉:“闭耳!音律能致幻!”
《安世房中歌》的曲调在密闭空间回荡,阮竹清突然暴起撞向人俑阵列。顾城风拽住她腰间登山绳:“程昱!砸碎角位人俑!”
洛阳铲劈中人俑脚踝的瞬间,整座乐府机关突然停滞。陈冉的穿甲弹击碎剩余人俑:“小心机关反…”
暗门开启的轰鸣吞没了他的警告,汹涌水流将众人冲进地下河道。顾城风在激流中攥紧阮竹清的手腕,量天尺北斗刻痕映出前方巨大的青铜闸门。
"双龙衔珠!"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闸门浮雕,“和悬棺洞的机关一样!”
阮竹清突然挣脱掌控,龙爪插入闸门凹槽。虎符在激流中泛起血光,闸门表面浮现出华夏水脉图,黄河脉络处赫然缺着龙首形状。
"原来如此。"顾城风在湍流中稳住身形,“高祖斩断的不是白蛇,而是黄河龙脉!”
陈冉的燃烧弹照亮闸门顶部铭文:“‘元光五年,奉常臣迁奉旨镇龙首于此’,这是汉武帝时期的…”
话音未落,阮竹清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咆哮。她心口的虎符完全融入体内,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铜鳞甲。荆妍妍的金线被龙鳞割断:“她要完全龙化了!”
"不能让她接触龙首!"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青铜闸门,“米索要的是彻底污染的龙脉!”
顾城风突然将量天尺插入阮竹清后颈逆鳞,北斗刻痕映出她脊椎内蠕动的青铜蛊虫:“陈冉!穿甲弹!”
特警的子弹精准贯穿蛊虫七寸,黑血喷溅在闸门上的瞬间,整座地下河突然静止。阮竹清跪倒在河床,龙化特征以肉眼可见速度消退:“顾…顾先生…”
"闸门要开了!"程昱的洛阳铲撬动机关,“水压不对劲!”
双龙闸升起的刹那,暗河突然倒流。众人被吸入闸门后的空间,重重摔在汉白玉祭台上。荆妍妍的药囊在空中炸开,荧光照亮祭台中央的青铜棺椁——棺身缠绕着手腕粗的青铜锁链,链身刻满"永镇龙首"的咒文。
“这是汉武帝亲封的镇龙棺。“苏木的磁石杖剧烈颤动,”《史记·封禅书》缺失的那页!”
阮竹清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带着青铜碎片的黑血:“棺椁里…是…”
陈冉的战术匕首挑开棺椁缝隙,手电光照出内部情形时,就连特警都后退半步——棺内躺着与阮竹清容貌相同的女子,身着西汉宫装,心口插着半柄青铜剑。
"斩蛇剑!"程昱的洛阳铲哐当落地,“这他妈是…”
“是替身。“顾城风用青砖刮拭棺椁铭文,”‘元狩三年,以巫蛊女镇龙首’,阮家先祖是汉武帝选中的镇龙容器!”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棺中女子手腕:“她也有龙脉纹!米索在复制镇龙仪式!”
祭台突然开始下沉,地下水脉图在四周岩壁亮起。阮竹清挣扎着爬向顾城风:"毁掉…我的心脏…"她扯开衣领,心口虎符纹路正在渗血,“米索要的是…污染的…”
"小心!"苏木拽开顾城风,原站立处刺出青铜戈矛。陈冉的穿甲弹击碎岩壁机关:“是连环翻板!”
程昱的洛阳铲突然插入祭台裂缝:“下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汉白玉碎裂的瞬间,十二尊青铜兽首破土而出。荆妍妍的银针射中兽首睛明穴:“是未央宫十二时辰兽!”
"坎位交给我!"顾城风将量天尺楔入震位,北斗刻痕与兽首阵列产生共鸣。阮竹清突然扑向棺中女子,两具身体接触的刹那,整座祭台泛起血光。
"她在吸收镇龙之力!"荆妍妍甩出全部金线,“陈冉!打断连接!”
特警的燃烧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火焰吞没青铜棺椁的瞬间,地下传来米索机械化的笑声:“顾先生,这份大礼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