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下沉激起的漩涡还未平息,湖面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翡翠色虫卵。吴语刚俯身查看,那些虫卵竟在晨光中孵化成傩面蛊,振翅间抖落的鳞粉将湖水染成诡异青绿。
"闭气!"冉宸甩出防毒面具时,水面突然炸开三丈高的青铜柱。柱身雕刻的傩戏图谱里,顾老爷子生前最后影像正在重演——他手持断簪刺入心口,血珠凝成缅甸镇龙咒的起笔。
顾风突然按住胸前鳞片跪倒在地,青铜脉纹沿着脊椎快速增殖。吴语掀开他后领,发现缅甸文鳞片正拼合成三眼虎纹:“噬渊龙在改写契约!”
湖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九具青铜傩骨破水而出。它们后颈的喉舌机关喷出黑雾,在空中组成二十年前的祭祀场景。苏清浅撑着油纸伞的虚影突然凝实,翡翠傩面下的声音带着蛊惑:“顾少爷的血脉真是美味,竟能让噬尾纹与傩骨共鸣。”
"你父亲用三十年阳寿换来的傩阵,就为了复活这堆废铜烂铁?"冉宸将电磁锁扣在青铜柱凹槽。检测仪显示柱体内部有活物心跳,频率与顾风胸前的虎纹完全同步。
吴语突然拽着两人后撤,湖底淤泥里钻出数百条青铜锁链。那些锁链末端拴着傩偶残肢,正随着顾风的呼吸节奏抽搐舞动。苏清浅的笑声在雾气中忽远忽近:“顾家世代用血脉温养噬渊龙,如今该让真龙归位了…”
话音未落,顾风突然暴起冲向青铜柱。他龙化的右手插入柱体裂缝,硬生生扯出半截青铜喉舌。那喉舌表面刻着的傩戏脸谱,竟与吴语战术包里的残片严丝合缝。
"这是苏家老宅的钥匙!"冉宸用匕首挑开喉舌内部,翡翠色蛊虫包裹的玉傩面正在发光,“上面记载着人龙契的禁忌!”
湖心突然掀起巨浪,沉没的双生棺竟被青铜锁链拖回水面。棺盖缝隙间那只青铜手掌突然屈指成爪,掌心缅甸文与顾风胸前的鳞片产生共振。吴语的手电光照亮棺内,二十年前就该献祭的婴儿尸骸竟保持着新鲜血色。
"三牲傩阵的阳祭品…"苏清浅的声音突然颤抖,油纸伞被气浪撕成碎片,“原来父亲当年藏在这里!”
顾风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缅甸文鳞片爬满脖颈。九具傩骨齐刷刷跪拜,它们后颈的虎纹脱离青铜躯壳,在空中凝聚成三眼黑虎的虚影。吴语掏出幼龙逆鳞按在顾风心口,鳞片表面的噬尾纹突然倒流。
"快看青铜柱!"冉宸的登山绳缠住正在下沉的傩偶。柱体裂缝里渗出粘稠黑液,那些液体遇到空气竟凝结成顾老爷子生前的模样。虚影手中的断簪突然飞向双生棺,与棺内婴儿胸口的半截断簪拼成完整龙牙。
苏清浅突然撕开旗袍下摆,三眼虎纹脱离布料扑向青铜柱。吴语挥刀斩断虎纹的瞬间,湖底传来震耳欲聋的傩戏鼓点。七个戴着翡翠傩面的苏家先人破水而出,他们后颈的青铜喉舌正在喷射毒雾。
"小心共生蛊!"冉宸甩出电磁锁扣住最近的傩面。检测仪显示这些傩骨内部有活体蛊虫,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苏家长老。
双生棺突然发出婴儿啼哭,棺盖表面的噬尾纹化作实体缠住顾风。缅甸文鳞片开始反噬,青铜脉管在他皮肤下疯狂增殖。吴语用逆鳞切断噬尾纹时,发现棺内婴儿的睫毛在颤动。
"父亲…不是我…"顾风突然吐出带着青铜碎片的黑血,瞳孔收缩成竖线。他胸前的虎纹脱离皮肤,在空中与三眼黑虎虚影融合成傩戏图谱。
苏清浅趁机甩出傩面蛊,翡翠蛊虫在空中组成苏家老宅的立体投影。吴语看到正厅的活体青铜树正在生长,树冠处悬挂的正是他们在暗河见过的噬尾棺。
"当年我父亲用傩骨替换阳祭品,就是为了今日…"她染血的手指划过水面,青铜锁链突然绞住冉宸的腰,“三牲傩阵需要新鲜的…”
话未说完,双生棺突然炸裂。婴儿尸骸睁开翡翠色瞳孔,胸口龙牙簪发出缅甸镇龙咒的共鸣。顾风体内传出骨骼错位声,缅甸文鳞片如铠甲般覆盖全身。
吴语的手电光扫过湖底,发现九具青铜傩骨正在重组。它们后颈的喉舌机关吐出青铜丝,将苏家先人的傩面缝合在自己脸上。冉宸的检测仪突然黑屏,液晶屏渗出带着虎纹的血珠:“它们在召唤傩瘟!”
顾风突然跃入重组完成的青铜鼎,鼎内铭文与缅甸鳞片碰撞出火花。幼龙残魂裹挟着镇龙咒冲天而起,将三眼黑虎虚影撕成碎片。苏清浅发出凄厉尖叫,翡翠傩面出现蛛网裂痕:“不可能!苏家的傩阵…”
"你们算漏了人龙契的反噬。"吴语将玉傩面按在青铜柱凹槽,缅甸文突然活过来般游走,“顾老爷子当年用自己补全阳祭,就是为了让契约双向束缚。”
湖心岛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坍塌声,活体青铜树破土而出。树冠处的噬尾棺自动开启,顾老爷子的尸骸正缓缓坐起。他心口的断簪突然飞向顾风,与龙化的右手融为一体。
"父亲…"顾风跪倒在青铜鼎边缘,缅甸文鳞片如潮水般退去。鼎内浮现出完整的傩戏图谱,二十年前的祭祀场景里,苏家长老们正在将活人浇筑成傩骨。
苏清浅突然喷出黑血,发髻间的龙牙簪寸寸断裂。她踉跄着退向青铜树,旗袍下摆的虎纹正在吞噬血肉:“原来我才是祭品…”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气,青铜傩骨纷纷坠入湖底。吴语扶起虚脱的顾风,发现他后颈多了道缅甸文刺青。冉宸从淤泥里捞出半块玉傩面,内侧铭文显示着人龙契的终章。
湖心突然泛起涟漪,那只青铜手掌再次浮出水面。这次吴语看得真切——掌心缅甸文正是顾风出生时辰的密文。
"事情还没完。"冉宸擦亮战术手电,光束照亮青铜树深处的阴影。苏清浅正将翡翠傩面按在树洞上,而她身后…站着二十年前就该死去的苏家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