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噬渊龙骸·双生祭

湍急的暗流裹挟着四人坠向深渊，吴语后背的第三只眼突然迸发翡翠光束。光柱刺破浑浊的水幕，照亮下方若隐若现的青铜建筑群——那是座完全由傩面堆砌的水下城池，每张面具额间都嵌着与永昌王印鉴同源的虎符纹。
"抓紧！"顾风咳着血将登山绳甩向吴语。他胸前的贯穿伤正渗出翡翠色黏液，与龙骸磷火如出一辙的荧光在血管中游走。冉宸突然掏出防水袋里的青铜铃，铃舌撞击发出的音波竟在水中形成气泡屏障。
苏清浅的菌丝嫁衣在激流中猎猎作响："顾少爷的血脉果然能唤醒龙骸。"她手中的翡翠傩面已吸收大半磷火，暗河深处传来沉闷的青铜器碰撞声，“可惜噬尾棺的钥匙…”
话音未落，整座水下城池突然震动。吴语看见那些青铜傩面齐刷刷转向自己，翡翠眼珠射出光束交织成光网。后背的第三只眼不受控制地转动，视线穿透青铜建筑表层——城池核心位置竟沉睡着另一具龙骸，其爪间握着的青铜棺椁刻满缅甸巫文。
"是双生祭！"冉宸的防水平板突然亮起扫描图，“两具龙骸通过傩面阵共享生命，除非同时摧毁…”
气泡屏障被菌丝触手洞穿的刹那，顾风突然割破手腕。鲜血渗入青铜铃纹路，铃身顿时浮现出黑虎噬尾图腾。吴语听见熟悉的傩戏铜锣声从城池深处传来，那些青铜傩面开始齐声吟唱缅甸招魂谣。
"跟着血线走！"顾风将染血的苗刀插入水中。血珠在水中凝成细线，如同引路的萤火虫般游向城池西侧。吴语发现血线经过的傩面都在剧烈颤抖，面具背后的青铜钉正渗出黑色黏液。
苏清浅的冷笑贴着耳畔传来："顾家果然留着后手。"她的菌丝触手突然缠住冉宸脖颈，“不过噬渊龙骸认主的条件…”
"是双生子的心头血！"顾风反手掷出苗刀，刀刃精准斩断菌丝。吴语突然想起青铜棺椁里的两枚长命锁，后背第三只眼不受控地看向顾风胸前的贯穿伤——翡翠色黏液正勾勒出永昌王印鉴的轮廓。
三人跟随血线潜入城池西侧时，吴语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呼吸骤停。九根青铜柱呈北斗状排列，柱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具三眼虎纹石棺。更骇人的是棺椁周围跪坐着十八具青铜佣——每具佣人怀中都抱着婴儿骸骨，天灵盖刻着与吴语后背如出一辙的翡翠眼纹。
"傩面噬心阵的核心。"冉宸用电磁脉冲器扫描石棺，“能量读数超过安全阈值三十倍！”
顾风突然跪倒在青铜柱前，脖颈处的黑虎刺青泛起血光："祖父日记里提过…"他颤抖着抚摸柱身裂缝中渗出的黏液，“顾氏宗祠的镇龙柱，是用双生子的脊椎炼制的。”
吴语的后背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翡翠光束穿透防水服射向石棺，棺盖应声弹开的刹那，整座水下城池的傩面同时发出尖啸。棺内绛色锦缎上并排摆放的物件令他如坠冰窟——左边是刻着"昭和十七年"的银质长命锁，右边则是半截人类脊椎骨，骨节处镶嵌的青铜器件正与他六岁手术留下的疤痕完全吻合。
"原来我才是祭品…"吴语踉跄着扶住青铜柱。那些婴儿骸骨突然齐刷刷转头，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菌丝藤蔓，“顾风你早就知道…”
"只有双生子同时活着才能维持噬渊龙骸。"顾风突然扯开防水服，胸口贯穿伤处的血肉正在翡翠化，“当年被选中的是我们，但父亲偷偷…”
震耳欲聋的青铜器碰撞声打断了他的话。苏清浅踏着菌丝漩涡降临阵眼，翡翠傩面已与她的面部骨骼融为一体："多谢你们激活噬尾棺。"她手中的兽牙项链突然射向石棺，“永昌王埋骨地的星图…”
"休想！"冉宸将三个电磁脉冲器叠成三角阵。蓝光炸裂的瞬间，十八具青铜佣突然暴起，怀中的婴儿骸骨化作骨刺射向众人。吴语的后背第三只眼自动锁定攻击轨迹，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腾空翻转避开致命袭击。
"吴语接住！"顾风突然抛来染血的苗刀。刀刃触及掌心的刹那，吴语看见刀柄处的黑虎纹正在吸食自己的血液。翡翠光束与刀光交融成光刃，劈开袭来的骨刺雨。
冉宸趁机将电磁脉冲器按在石棺底部：“能量场在转移！顾风，长命锁！”
顾风扑向棺内长命锁的瞬间，苏清浅的菌丝触手突然洞穿他的肩胛。吴语听见血肉撕裂的闷响，后背第三只眼突然迸发前所未有的强光。光柱穿透苏清浅的翡翠傩面，露出面具下森森白骨——那颅骨上竟刻着与顾风脖颈如出一辙的黑虎噬尾纹！
"你也是顾家人！"冉宸的惊呼被青铜器的轰鸣淹没。整座城池开始崩塌，石棺中的脊椎骨突然飞向吴语后背。剧痛令他跪倒在地，翡翠光束不受控制地扫过阵眼——被照亮的青铜柱表面浮现出滇南古地图，永昌王印鉴形状的标记正在澜沧江某处闪烁。
"拦住她！"顾风咳着血指向苏清浅。那女人正将兽牙项链嵌入自己胸骨，翡翠傩面吸收的磷火开始重塑她的身躯，“她要与龙骸融合…”
吴语突然握住顾风的手腕，两人的鲜血在苗刀上交融。刀身浮现出完整的黑虎噬尾图腾，翡翠光刃暴涨三倍。水波震荡中，他看见顾风瞳孔里映出的画面——六岁的自己被绑在青铜祭坛上，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青铜器件植入另一个孩子的脊椎。
"另一个祭品…是你！"吴语的怒吼震碎数张傩面。苗刀携着翡翠光刃劈向苏清浅，却在触及菌丝嫁衣的瞬间被龙吟震开。暗河深处冲出的黑影撞破城池穹顶——那竟是本该化为齑粉的噬渊龙骸，其额间第三只眼窝里嵌着的，正是苏清浅的翡翠傩面。
冉宸突然将电磁脉冲器砸向青铜柱：“能量反冲！吴语，用印鉴！”
永昌王印鉴脱手而出的刹那，整座水下城池静止。吴语看见印鉴上的虎符纹路自动拆解重组，在龙骸磷火中拼出完整的星图。顾风挣扎着将长命锁按进石棺凹槽，缅甸巫文突然浮现在水中：“以血为引，以骨为契…”
噬渊龙骸突然发出震天嘶吼，翡翠傩面应声碎裂。苏清浅的白骨身躯开始崩塌，菌丝嫁衣却如活物般缠住最近的冉宸：“要死一起…”
"小心！"吴语的后背第三只眼再次爆发。光柱精准切断菌丝触手，却也将冉宸冲向上浮的气泡漩涡。顾风趁机将苗刀掷向龙骸第三只眼窝，刀刃刺入的瞬间，整具龙骸突然化作翡翠星尘。
"青龙七宿…在滇池…"顾风的声音逐渐微弱。吴语抓住他下坠的身体，发现贯穿伤处的翡翠荧光正在吞噬血肉。那些星尘突然汇聚成光带，裹挟着四人冲出水域。
当吴语再次睁开眼时，晨光正透过傣家竹楼的缝隙洒在脸上。后颈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摸到结痂的伤口形状——正是永昌王印鉴的虎符纹。
"你昏迷了三天。"冉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抱着电磁脉冲器残骸走进来，脖颈处缠着浸血的绷带，“顾风被当地人救了，但是…”
吴语跌跌撞撞冲进隔壁房间。竹榻上的顾风正在剧烈咳嗽，每声咳嗽都带出翡翠色血沫。更骇人的是他胸前的伤口——皮肤下隐约可见青铜器件的光泽，就像那些婴儿骸骨天灵盖上的植入物。
"噬心咒开始反噬了。"顾风苦笑着扯开衣襟。吴语看见黑虎噬尾刺青正在皮下蠕动，如同活物般向心脏位置游走，“下次月圆之前…必须找到真正的永昌王埋骨地…”
冉宸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两人。卫星地图上，澜沧江某段河道浮现出与星图完全吻合的轮廓：“根据能量残留测算，下次傩面阵开启是在…”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吴语透过竹帘缝隙，看见三个戴着傩戏面具的男人正将某种青铜器埋进菩提树下。为首者转身时，后颈处的三眼虎纹刺青在阳光下泛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