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血契傩面·虎蛟

地下河裹挟着青铜器碎片的寒流冲得三人撞向钟乳石群。吴语呛着水摸到头灯开关，昏黄光束里飘过几缕菌丝缠绕的头发——那些登山客腐尸竟在暗河中重组，翡翠眼珠在漆黑水底泛着幽幽绿光。
"抓紧！"顾风扯着两人衣领蹬向岩壁，军靴底部的登山爪在石灰岩划出火星。他心口的三眼壁虎图腾正在渗血，金线菌丝沿着脊椎爬上脖颈：“西南方向有气孔…”
冉宸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脚踝，防水服撕裂声混着缅甸语咒骂。吴语反手抽出工兵铲劈向水面，铲刃砍中菌丝团时爆出蓝紫色电火花，照亮水底密密麻麻环抱成球的腐尸。
"它们在被某种磁场牵引！"冉宸甩开缠在脚腕的菌丝，腕表盖不知何时迸裂的屏幕显示着疯狂跳动的磁感线，“这河床下有大型青铜器阵列！”
顾风突然闷哼着捂住心口，傩面碎片从指缝刺破皮肤。吴语看到他后背浮现出完整的缅甸文刺青，与永昌王印鉴底部的铭文如出一辙：“你祖父当年参与的考古队…是不是进过缅甸土司墓？”
暗河突然传来青铜编钟的震颤音。三十米外水面翻涌起漩涡，半截翡翠棺椁在浪花中浮沉。苏清浅黄金傩面折射着冷光，她端坐棺中轻抚膝上青铜钺：“顾少爷的血脉果然最适合当阵眼。”
腐尸群突然整齐划一地沉入水底。吴语感觉水流变得粘稠如胶，头灯照见河床浮现出由青铜戈矛组成的北斗七星图案。顾风抽出苗刀割破手掌，鲜血滴入水中竟让七星阵某处泛起涟漪。
"天权位！"冉宸将登山绳甩向漩涡中心，“七星镇魂阵的破绽在第四星！”
吴语突然瞥见顾风后颈皮肤下凸起的缅甸文在游动。那些咒语如活物般钻向三眼壁虎图腾，令他想起永昌王墓壁画里献祭奴隶的场景：“别碰那个漩涡！这是噬心咒的活祭仪式！”
话音未落，顾风已纵身跃入漩涡。苗刀劈开水面时，暗河竟如镜面般裂成两半，露出河床深处嵌满翡翠眼珠的青铜祭坛。苏清浅的笑声在溶洞穹顶回荡：“八十年前七个村寨，现在该轮到傩面传人了…”
"接着！"吴语将永昌王印鉴抛向顾风，“用王印镇住阵眼！”
印鉴落入漩涡的刹那，整条暗河突然静止。顾风背后的刺青爆发金光，与祭坛中央升起的青铜柱产生共鸣。柱身浮雕的三眼壁虎活了过来，翡翠瞳孔映出顾家族谱上被红笔划掉的名字。
冉宸突然指着祭坛底部："那些眼珠在转动！"他话音未落，数百颗翡翠眼珠同时转向顾风，瞳孔里浮现出不同年代的死亡场景——日军活体实验、村民集体上吊、考古队员被菌丝吞噬…
"别对视！"吴语扑倒快要触摸祭坛的顾风。两人摔进冰冷河水的瞬间，青铜柱顶端射出绿光，在穹顶交织成顾家老宅的虚影。苏清浅的黄金傩面在虚空中凝实：“当年你祖父用七个儿子养蛊，才炼出你这具活傩面…”
顾风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苗刀斩向虚影却穿透而过。吴语注意到他瞳孔正在变成翡翠色，立即掏出傩面拓片按在他心口：“念帛书里的安魂咒！”
拓片朱砂遇水晕染成血咒，与顾风身上的缅甸文激烈对抗。冉宸趁机将电磁脉冲器贴在祭坛边缘，爆裂的火花中浮现出日文碑刻：“昭和十六年…军部特别实验…地脉能量兵器化…”
"原来日军想复活上古巫术！"吴语踩着浮出水面的青铜戈矛跃向祭坛，“永昌王印鉴是启动噬尾阵的钥匙！”
苏清浅虚影突然实体化，青铜钺劈开水面斩向吴语脖颈。千钧一发之际，顾风背后钻出金线菌丝缠住钺柄，苗刀刺入她右肩时爆出翡翠色血液：“你们苏家才是噬心咒的传承者！”
溶洞突然地动山摇。祭坛底部传出虎蛟咆哮，震得钟乳石如雨坠落。冉宸抓着两人跳向浮出河面的翡翠棺椁：“这棺材是阵眼核心！”
吴语在颠簸中看见棺内竹下大佐的尸骸正在与菌丝融合，永昌王印鉴嵌在它心脏位置发出脉动红光。顾风突然将苗刀刺入自己左臂，蘸着金血在棺盖画出傩戏符咒：“以血为契，破！”
符咒完成的瞬间，三人后颈同时浮现三眼壁虎印记。虎蛟冲破水面的巨浪将翡翠棺椁掀翻，吴语在混乱中抓住顾风手腕，触感却冰凉如青铜器——他的皮肤正在浮现细密鳞片。
"快离开我！"顾风甩开吴语，瞳孔已完全变成翡翠色，“祖父在我脊椎里埋了青铜傩面…”
苏清浅的冷笑从虎蛟额间第三只眼传出："活傩面觉醒需要九十九个生魂，顾少爷算算自己害死多少人了？"她操控虎蛟挥爪拍向祭坛，青铜七星阵骤然反转，暗河开始倒流。
冉宸突然举起拍立得相机。闪光灯亮起瞬间，虎蛟动作出现凝滞，他趁机将电磁脉冲器塞进鳞片缝隙：“吴语！用王印刺它天枢位！”
吴语攥着永昌王印鉴跃上虎蛟脊背。鳞片缝隙渗出的黏液腐蚀冲锋衣，他忍着剧痛攀向第三只眼位置。顾风在下方与苏清浅缠斗，苗刀与青铜钺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壁上傩戏彩绘。
"原来如此…"吴语瞥见壁画内容心神俱震。永昌王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披着青铜甲的三眼壁虎精，它头顶王冠镶嵌的正是虎符与王印的结合体。
虎蛟突然剧烈翻滚，吴语险些坠入血盆大口。危急时刻，顾风掷出的苗刀钉住其尾部，金线菌丝顺着刀身疯狂蔓延。苏清浅尖叫着从第三只眼钻出，黄金傩面出现裂纹：“你们根本不懂噬尾阵的真正作用！”
吴语趁机将王印按进虎蛟天枢位鳞甲。翡翠光芒炸裂的瞬间，他看见顾风脊椎刺破皮肤钻出青铜傩面，而自己手中的王印正在与虎符产生磁吸反应。
整个溶洞开始崩塌。冉宸抓着两人跳进暗河漩涡前，吴语最后瞥见祭坛上浮现的顾家族谱——七个被红笔划掉的名字下方，赫然用新鲜血迹写着"顾风"与"吴语"。
地下暗流的轰鸣声中，苏清浅的诅咒如附骨之疽：“活傩面终将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