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逆光标本

副市长腕表闪烁的红光刺破雨帘，沈风的手枪准星锁住对方左胸时，突然发现心脏监测仪的外壳材质与保育院餐盒如出一辙。晴夏的指甲掐进他手臂肌肉："监测仪是保育院统一发放的，编号刻在底部！"
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微波发射器残骸，副市长突然扯开西装。二十七个微型注射泵镶嵌在皮肤表面，淡蓝色液体正顺着硅胶管流向心脏："这是X-7实验的最终阶段，每个泵对应一个..."他的声音被子弹打断，陈明的枪口冒着青烟。
"他要自毁证据！"晴夏扑向倒地的副市长，手术刀划开注射泵外壳。当淡蓝色液体接触空气的瞬间，竟凝结成与冷库墙面相同的神经突触图案。
沈风拽着晴夏翻滚到水泥柱后，碎裂的注射泵在地面腐蚀出孔雀蓝纹路。陈明举着防爆盾逼近："风哥，特警队马上..."
"别动！"沈风突然调转枪口，"你右手的烧伤是氢氟酸腐蚀，五年前化工厂根本没有这种原料。"
陈明的瞳孔在防爆面罩后收缩成针尖。远处传来技术员小赵的嘶吼："微波发射器的干扰频率解析出来了！是保育院午休铃的声波图谱！"
副市长突然抽搐着举起手机，屏幕里播放着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周正阳正将注射器扎进儿童肘窝，镜头扫过实验记录本——监护人签字栏里赫然是陈明的笔迹。
"你负责筛选实验体。"晴夏举起物证袋里的保育院餐券存根，"这些孩子被注射神经抑制剂后，都出现了冷库墙面的抓痕症状。"
沈风的战术匕首突然抵住陈明喉结："薄荷糖盒底的钢印编号，是当年实验体的编码规则。"他扯开对方领口，锁骨下方淡化的烫伤编号与母亲留下的火柴盒完全吻合。
爆炸声从地下传来，整片地面开始塌陷。沈风抓住通风管道的瞬间，看见七个防毒面具调试者的尸体正在被腐蚀液吞噬，工作服内衬露出保育院洗衣房的编码——与陈明衬衫标签同属一批次。
"他们在销毁活体证据！"晴夏的镊子夹住飘来的纤维，"这是殡仪馆火化袋的耐高温材料..."
陈明突然撞开沈风跳进塌陷坑。腐臭味涌出的刹那，地下实验室的全貌暴露在探照灯下——三十个冷冻舱排列成神经突触形状，舱门观察窗上凝结的冰晶与李国华抛出的头颅如出一辙。
"存活率百分之三。"副市长吐着血沫狞笑，"只有通过冷冻测试的才能成为..."
沈风的子弹擦着他耳廓飞过，打碎墙面的消防柜。周正阳的指纹还留在破拆斧握柄上，与五年前母亲案发现场的工具完全匹配。
晴夏突然撕开冷冻舱操作手册："解冻程序需要保育院门禁卡！"她的指尖停在紧急制动按钮的图示上，"萌萌的病房电子锁日志显示，昨晚有张作废三年的旧卡..."
"是陈明偷走的门禁母卡！"沈风踹开变形的安全门。地下二层弥漫着福尔马林气息，两百个玻璃罐在幽蓝灯光下沉默，每个罐体标签都印着实验体的烫伤编号。
小赵抱着解码器冲进来："微波信号解析完毕，干扰源在..."他的声音被爆炸震碎，陈明正将汽油泼向档案柜，打火机上的制药厂logo泛着冷光。
"你女儿也在实验名单里！"晴夏举起泛黄的档案页。陈明的手突然颤抖，火光映亮照片上穿保育院制服的小女孩——她的耳后痣与萌萌一模一样。
沈风趁机扑倒陈明，战术手铐锁住他手腕时触感冰凉——内壁刻着母亲警号的后四位。冷冻舱突然集体报警，解冻程序的倒计时声中，副市长挣扎着爬向控制台。
"密码是实验启动日期！"晴夏的解剖刀挑开副市长领带夹，金属夹层里藏着1998年6月的保育院餐券。当沈风输入980630的瞬间，所有冷冻舱同时弹开。
二十七个少年蜷缩在舱内，肘窝的针孔排列成孔雀蓝的神经突触。最右侧的冷冻舱里，萌萌正握着半枚薄荷糖，糖纸上的生产批号与沈风口袋里的完全一致。
"环丙沙星衍生物检测阳性！"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所有实验体血液样本都含有..."
陈明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防弹衣下的皮肤开始渗血。晴夏扯开他的衬衫，二十七处陈旧针孔正在溃烂："过量注射的排异反应，你才是第一个成功实验体。"
副市长突然狂笑着按下遥控器，地下实验室的承重柱轰然倒塌。沈风抱着萌萌跃向安全通道时，看见周正阳站在监控屏幕前，手里把玩着母亲遗留的警徽。
三天后的暴雨夜，沈风站在证物室的全息投影前。三十个冷冻舱的立体模型悬浮在空中，每个舱门都刻着制药厂的质检章。晴夏的手指穿透投影："他们的脏器标本交易记录，和副市长海外账户..."
"沈队！"小赵撞开房门，"陈明在拘留室自杀了！"监控录像显示他用自己的血在墙面绘制神经突触，最后一笔指向通风管道某处凸起。
当沈风挖出管道里的微型摄像机，记忆卡里的视频让他浑身发冷。五年前的化工厂爆炸现场，母亲正将某个铁盒交给周正阳，而陈明在远处举着改装过的信号屏蔽器。
"定向爆破装置需要双频触发。"爆破组长指着模型，"当年现场发现的遥控器残片，确实具备..."
晴夏突然夺过沈风的薄荷糖盒，紫外线灯下显现出隐藏的字迹："实验继续"。糖纸背面的压痕与保育院餐券存根完全吻合，组成完整的药品运输路线图。
跨海大桥上的围捕在凌晨展开。当沈风撞破周正阳的轿车车窗，对方正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这才是最终阶段..."紫色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三十个实验编号。
法医解剖台前，老周的手术刀突然停顿："他心脏移植过三次。"X光片显示心室缝合手法与保育院火灾遇难者遗体的解剖记录完全一致。
沈风摸出最后一颗薄荷糖，包装袋在证物灯下显现防伪水印——周正阳制药厂的特供标识。当晴夏的眼泪砸在检测报告上，环丙沙星衍生物的含量曲线与二十年前实验数据完美重叠。
结案报告提交前夜，沈风在母亲墓前发现新的铁盒。胶卷里的视频拍摄于昨天，本该死亡的副市长正在给萌萌注射药剂，孩子腕间的住院手环闪烁着孔雀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