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暗室齿轮

微波发射器的红光割破雨帘，沈风的后背紧贴排水沟潮湿的水泥壁。七个防毒面具调试者的动作整齐得令人发毛，他们腰间悬挂的液氮罐在探照灯下泛着幽蓝，罐体编号与冷库墙面的抓痕数字完全重合。
"东南方向三点钟缺口。"晴夏突然抓住沈风战术背心的牵引绳，沾着血迹的手指在积水里划出摩尔斯电码，"萌萌的手势是坐标，保育院地下室！"
沈风甩出震爆弹的瞬间，技术员小赵已经撬开窨井盖。腐臭味裹着消毒水气息喷涌而出，三十米深的竖井壁上密布着指甲抓痕，排列方式与受害者背部的神经突触纹路如出一辙。晴夏突然按住他装填弹匣的手："这些抓痕边缘有新鲜水泥颗粒，是三天内伪造的。"
七个调试者同时转身，暗红色指示灯在防爆头盔上投下血斑。为首的调试者举起改装过的信号屏蔽器，沈风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特警队三年前退役的装备，序列号被钢印刻意磨平。
"西北方冷却塔！"沈风突然调转枪口，子弹精准击碎百米外的玻璃窗。剧烈的爆炸声印证了他的判断，陈明带着突击队撞开化工厂铁门时，七个调试者已经倒在血泊中，后颈都纹着保育院徽章编号。
晴夏的手术刀挑开尸体领口缝线："骨龄检测显示不超过二十五岁，但牙齿磨损..."她的镊子突然夹住半枚金属牙套，"这是儿童牙科救助计划的定制款，三年前只在城南福利院发放过。"
沈风的手机震动着弹出一条加密视频。画面里，真正的李国华双胞胎正将针管扎进萌萌肘窝，孩子挣扎时踢翻的摄像机扫过冷库铁门——密码盘上凝固的蓝色冰晶，排列方式与化工厂爆炸当天的气压数据完全一致。
"他们要我们单独赴约。"晴夏翻开李国华病历本泛黄的纸页，"双胞胎患者共享痛觉神经..."她的指尖突然停在1998年6月的就诊记录上，陈旧的墨迹渗出环丙沙星的气味。
陈明用枪托砸碎冷藏柜，发黑的档案袋滑出半张烧焦的照片："二十年前保育院火灾实际死亡人数比上报多七人。"他的瞳孔在防爆灯下收缩成针尖，"正好对应七个调试者。"
沈风已经冲向通风管道。霉味混合着血腥气的黑暗中，他摸到管壁某处凸起——半枚带血的保育院徽章，背面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当紫外线灯扫过锈迹，潜藏二十年的血指纹与副市长右手食指完全吻合。
冷库铁门轰然闭合的刹那，双胞胎之一正在调试液氮阀门。萌萌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咽，病号服上的孔雀蓝油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颜料遇冷变色实验。"晴夏举起证物袋，"李国华指甲缝里的样本显示..."她的声音被液氮喷射声打断，沈风拽着她滚向货架后方，冷冻剂在墙面蚀刻出神经突触纹路。
双胞胎同时举起引爆器："副市长受贿视频！"他们的声线在低温中产生诡异和声，沈风注意到两人脖颈处的疤痕走向完全对称——专业外科手术才能实现的镜像切割。
"你们也被注射过神经抑制剂。"晴夏突然撕开衬衫，锁骨处的旧伤疤在冷光下狰狞毕现，"每周三的心理咨询其实是药物观察对不对？"
双胞胎的呼吸出现0.3秒紊乱。沈风的战术匕首切断液氮管道，陈明撞碎观察窗跃入战场。防弹衣被钢化玻璃划破的刹那，他后腰的陈旧枪伤与五年前弹道报告完全吻合。
"保育院拐卖案有你！"晴夏亮出手机里的监控截图——二十年前的雨夜，陈明正把昏迷的儿童塞进印着制药厂标志的面包车。
混战中萌萌突然咬开胶带："密码是妈妈警号..."孩子的哭喊被耳光打断，沈风输入母亲警号后六位。当警报器发出错误提示时，他猛然想起薄荷糖盒底部的钢印编号。
液氮阀门开启的倒数声中，沈风输入最终数字。铁门弹开的瞬间，陈明的子弹贯穿双胞胎眉心，另一人捂住胸口抽搐——镜像痛觉成为致命弱点。
萌萌扑进晴夏怀里时，沈风扯开双胞胎衣领。锁骨下方的疤痕显示肋骨移植手术痕迹，X光片显示第三根肋骨的骨密度与火灾遇害者完全一致。
"他们在筛选'优质载体'。"老周的手术刀指向冷藏柜里的玻璃罐，三十个器官标本在福尔马林中沉浮，"副市长通过保育院..."
沈风的手机突然弹出银行流水。周正阳海外账户的汇款记录里，陈明的警员编号作为交易代码出现二十八次，与李国华的未接来电次数严丝合缝。
直播中的副市长正在擦拭眼泪，沈风按下暂停键——无名指上的戒痕与保育院院长遗物中的婚戒内径完全一致。证物室里，双胞胎骨灰盒在紫外线灯下显现母亲的字迹："实验继续"。
制药厂实验室的突袭在凌晨展开。沈风踢翻培养皿时，分裂中的神经细胞正在玻璃片上爬行，每个细胞核都带着陈明的DNA片段。晴夏的解剖刀突然指向通风口："他的新陈代谢速度是常人的三倍！"
破窗声撕碎晨曦，本该在押的副市长站在防火梯上。腕表闪烁的频率与微波发射器残骸同步，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心脏监测仪——显示屏上的波形图，正是二十年前火灾遇难者的脑电波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