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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血河尸语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2:03
铜钱剑挑出的骨钉在血河中溅起丈高浪花,沈青梧的虎口迸裂出血,剑身蝌蚪文顺着血水游向林冬至的后颈。母亲的尸首突然张开烂肉模糊的嘴,喉管里钻出千百条银梳碎片,如同活蛇般缠住林冬至的腰身。
"闭气!"沈青梧的铜铃砸在腐尸眉心,铃舌迸出火星。林冬至的虎口红痣突然滚烫,血水中的北斗阵图竟化作实质的青铜锁链,哗啦啦缠住七口棺材。最左侧的柏木棺突然炸裂,窜出个穿靛蓝棉袄的老太太,腰间铜算盘叮当作响——正是前日在义庄见过的胡三姑。
"小崽子命真硬。"胡三姑的独眼黄皮子蹲在棺材沿,爪子扒拉着翡翠镯子,"林桂枝用银梳换的二十年阳寿,今夜子时该还了。"她突然甩出烟袋锅,火星溅在林冬至后颈的指痕上,烧出焦糊味。
沈青梧的墨斗线缠住林冬至脚踝往岸上拽,血河里却伸出无数腐烂手臂。林冬至呛进满口腥臭血水,恍惚看见五岁时的自己蹲在井边,正往铜盒里塞银梳碎片。母亲攥着缝衣针的手在发抖,棉袄内衬的阵图浸着黄表纸灰。
"冬至!"沈青梧的断刃扎进他大腿,剧痛驱散幻象。血河突然结冰,胡三姑的铜算盘砸在冰面上,二十枚人牙算珠滚向北斗阵眼。林冬至的虎口红痣突然迸发金光,冰层下的母亲尸首竟睁开双眼——眼白里游着蝌蚪文。
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在铜钱剑上:"黄三太奶要借尸还魂!"剑尖挑起冰层下的翡翠镯子,镯子内圈突然浮现生辰八字——正是林冬至的命格。
胡三姑的烟袋锅喷出绿火,点燃冰面上的黄表纸。纸灰凝成个佝偻人影,细看竟是表舅生前模样。林冬至的杀猪刀突然脱手扎向人影,刀刃穿透纸灰的刹那,血河深处传来婴儿啼哭。
"是阴胎!"沈青梧拽着他滚向岸边,墨斗线在冰面炸出焦痕。冰层下的七口棺材突然调转方向,北斗阵化作囚龙桩,青铜锁链绞住林冬至的脚踝。胡三姑的独眼黄皮子窜上他肩头,爪子撕开衣领——胸口不知何时浮现北斗形状的兽牙咬痕。
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柄处的八卦镜映出林冬至后背——五道指痕竟化作符咒,正与胡三姑的铜算盘共鸣。林冬至突然头痛欲裂,零碎记忆涌入脑海:五岁生辰夜,母亲用银梳划破他脚踝取血;表舅捧着铜盒跪在井边,盒内传来黄皮子挠板声…
"原来你才是阵眼!"沈青梧突然扯开他的衬衫,虎口红痣渗出黑血,"林桂枝用亲儿血肉做抵押,跟黄三太奶换了二十年阳寿!"她甩出墨斗线缠住胡三姑的烟袋锅,“老太婆,你们把阴契藏哪儿了?”
血河冰面突然炸裂,浮出具无头女尸。女尸腕上的翡翠镯子嗡嗡震颤,与林冬至怀中的银梳碎片产生共鸣。胡三姑的独眼黄皮子突然惨叫,爪子指着女尸的断颈——切口处竟有细密针脚,正是林桂枝生前惯用的回纹绣。
"妈…"林冬至的杀猪刀突然迸出青光,刀刃浮现北斗纹路。沈青梧的铜钱剑刺入冰面,二十三枚染血铜钱组成困阵:“你娘半数魂魄封在镯子里,快用童子血破阵!”
林冬至划破掌心按向翡翠镯子,血水触及玉质的刹那,血河突然静止。七口棺材盖同时掀开,每口棺中都躺着个林冬至——从五岁到二十五岁,每具尸体脚踝都缠着褪色红绳。
胡三姑的铜算盘突然炸裂,人牙算珠滚进棺材。最年幼的那具尸体突然睁眼,攥着银梳碎片扑来。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小尸体的脖颈,线绳却从中断裂:“是借命傀儡!”
林冬至的虎口红痣突然刺痛,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将银梳碎片塞进他嘴里;表舅的铜盒坠井时,井底传来婴儿啼哭;父亲跪在黄仙牌位前,后颈趴着白毛黄皮子…
"低头!"沈青梧的断刃擦着他头皮飞过,钉穿扑来的傀儡。林冬至趁机抓住翡翠镯子,掌心血水在玉面画出北斗符。血河突然倒流,七口棺材组成祭坛,胡三姑的独眼黄皮子窜上祭坛尖啸。
半空突然传来引擎轰鸣,改装吉普车撞断枯树冲进河滩。车窗探出猎枪管,穿貂皮坎肩的年轻人甩出捆尸索:“青梧姐!接住!”
沈青梧凌空抓住绳索,拽着林冬至荡向吉普车。胡三姑的烟袋锅喷出绿火,车顶铁皮瞬间融化。林冬至怀中的银梳碎片突然飞起,在挡风玻璃上拼出母亲的脸——眼角渗血,嘴唇开合说着"井"字。
"去老宅!"沈青梧的铜钱剑钉在车顶,"阴契就在井里!"陆修远猛打方向盘,吉普车碾过坟包冲向山道。后视镜里,血河翻涌着吞没祭坛,胡三姑的咒骂声混着黄皮子尖啸追来。
林冬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虎口红痣渗出黑血。沈青梧扒开他衣领,后颈符咒已蔓延到脊椎:"黄仙标记要成了。"她突然咬破手指,在他背上画起血符,“撑到子时,我帮你斩断借命契。”
吉普车撞开老宅木门时,月光正好照在院中古井上。井沿的镇石裂成两半,下面压着半截红绳。林冬至踉跄着扑到井边,听见井底传来铜盒碰撞声——正是表舅当年坠井的盒子。
"我下去。"陆修远往腰上系捆尸索。沈青梧却拦住他,铜铃在井口晃了晃:"下面不是水。"铃舌突然指向林冬至,“要破借命契,需至亲血脉重启铜盒。”
林冬至攥着井绳的手青筋暴起,月光照出井壁上的抓痕——细看竟是用银梳刻的北斗阵图。沈青梧突然扯开他的衬衫,胸口兽牙咬痕正在渗血:“你娘在井底留了东西。”
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合。林冬至抓着井绳滑入黑暗,腐臭味熏得睁不开眼。触底时脚下不是淤泥,而是成片的黄仙牌位。铜盒就卡在牌位中间,锁眼插着半截银梳。
当他拔出银梳的瞬间,井壁突然渗出黑血。牌位上的名字扭曲成"林冬至",最中央的鎏金牌位裂开,露出张泛黄契约——正是二十年前的血契,落款处按着母亲的血手印和黄仙爪痕。
"戊寅年七月十五子时生…"沈青梧的声音从井口传来,"以亲儿血肉为引,换阳寿二十载…"铜盒突然自动打开,里面躺着枚兽牙坠子,齿缝里卡着银梳碎屑。
井水突然暴涨,林冬至呛进满口腥甜。无数黄皮子骸骨从牌位下钻出,咬住他的四肢往下拖。怀中的翡翠镯子突然滚烫,母亲的虚影在井底浮现,腐烂的手指指向契约上的小字——“期满之日,以皮还债”。
"冬子!"沈青梧的墨斗线缠住他手腕往上拽。林冬至攥着血契和兽牙坠子,看见井底最深处躺着具幼童骸骨,脚踝缠着褪色红绳——那截绳头,正系着他此刻的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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