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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黄仙冢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7
林冬至的狐瞳在水底泛着幽绿,青铜锁链上的朱砂符咒被暗流冲得斑驳。沈青梧的体温透过湿透的棉袍渗过来,后背的金毛像活物般蠕动,蹭得他脖颈发痒。
"棺…棺钉…"沈青梧呛出冰碴子,指尖划过他锁骨。林冬至抓住锁链借力,石棺上的水草突然疯长,缠住他脚踝往下拽。狐瞳刺痛间,他看见棺盖缝隙里渗出缕白毛,细看竟是无数黄鼠狼的尾尖。
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混着血水将铜钱剑刺进锁孔。青铜锁链应声崩断,石棺被暗流掀开半尺。林冬至的瞳孔骤然收缩——棺内铺满黄鼠狼皮,正中供着尊三眼狐首人身的铜像,狐爪按着的玉牌刻着"胡三太爷"。
"是生祠。"沈青梧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用七代人血养出来的…"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裹着金毛,那些毛发在水流中扭成小蛇般的形状。
林冬至拽着她往水面浮,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入水声。七八个青铜匣子从天而降,每个都拴着浸血的红绳。他认出其中某个匣子上的生辰八字——正是表舅下葬时烧的往生符日期。
"接住!"沈青梧突然甩出墨斗线缠住某个青铜匣。线绳绷直的瞬间,匣盖弹开,里面滚出半截焦黑的指骨。林冬至的虎口突然灼痛,翡翠扳指在幽暗中泛起青光,映出指骨上的翡翠戒面。
暗河突然沸腾,无数苍白手臂从水底淤泥钻出。沈青梧的铜钱剑划破手腕,血雾在水中凝成符咒:"开道!"那些手臂触到血符,竟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淤泥,露出河床下整片的森森白骨。
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清每具骸骨天灵盖都钉着青铜钉。最骇人的是这些骨头表面布满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沈青梧拽着他游向石棺,藏青棉袍被水流冲开领口,露出锁骨位置的契文——与石棺内部的纹路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沈青梧的指尖抚过棺内刻痕,"你爹本该是第七个镇物。"她突然剧烈抽搐,后背的金毛已经爬上耳垂。林冬至这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毛发,而是细如发丝的白色蠕虫。
石棺突然震动,三眼铜像的眼窝淌出血泪。林冬至的翡翠扳指与玉牌产生共鸣,震得他指骨发麻。沈青梧突然按住他后颈:“看清水底!”
狐瞳穿透浑浊的河水,林冬至看见河床下埋着九口棺材,摆成北斗七星阵。每口棺材都缠着浸血锁链,链子另一头拴在石棺底部。最中间那口棺材盖着褪色的喜被,被角绣着并蒂莲——正是母亲当年失踪时带的嫁妆。
"开棺…咳咳…"沈青梧的指甲掐进他肩膀,"你娘…不是私奔…"她突然翻出个瓷瓶,倒出仅剩的三粒黑药丸全塞进嘴里。林冬至看见瓷瓶内壁刻着生辰八字,竟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石棺里的黄鼠狼皮突然活过来似的裹住两人,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林冬至的狐瞳暴睁,翡翠扳指在黑暗中划出绿芒,那些皮毛触到青光便滋滋冒烟。沈青梧趁机将铜钱剑插进棺底裂缝,用力一撬——
棺底夹层里赫然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浑浊发黑,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孩手指。最中间那盏刻着林广福的名字,灯盘里积着层暗红血垢。林冬至突然头痛欲裂,幻象如潮水涌来:父亲跪在老宅地窖,往灯盏里滴血;周瘸子抱着个襁褓站在阴影里,襁褓里传出猫崽似的哭声。
"七星续命灯。"沈青梧的铜铃耳坠叮当作响,"用至亲骨血为引,偷寿数养阴尸。"她突然掀开中间灯盏,灯油里泡着半块翡翠扳指,与林冬至手上的严丝合缝。
暗河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那些沉在河底的青铜匣子齐齐震颤。沈青梧拽着林冬至躲进石棺,棺盖合拢的刹那,他看见个穿戏服的女人从水底升起,水袖里缠着具小巧的青铜棺——正是表舅诈尸那晚,供桌上的镇物。
"是阴戏子。"沈青梧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唱阴戏引魂的…"她话音未落,棺外传来咿呀戏腔。林冬至的狐瞳穿透棺木,看见那戏子顶着母亲的脸,指尖捏着枚带血的翡翠扳指。
"戊寅年,七月半…"戏子的声调忽男忽女,"黄仙娶亲,活人填棺…"她突然甩出水袖击打石棺,每击打一次,棺内的青铜灯就灭一盏。沈青梧的后背弓成虾米,金毛虫从她鼻孔钻出,在棺底扭成符咒形状。
林冬至突然抓住最后那盏灯,灯油沾手瞬间,他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抱着啼哭的婴儿跪在祠堂,萨满祭司用银刀划开婴儿脚底;周瘸子拎着个竹篮进来,篮里装着个双目紧闭的女童——赫然是幼年的沈青梧。
"原来如此…"林冬至的狐瞳渗出鲜血,"我是第七个…"翡翠扳指突然发烫,棺外戏子发出凄厉尖叫。沈青梧趁机咬破他手指,血珠甩在铜钱剑上:“破!”
剑气劈开石棺的瞬间,暗河突然静止。戏子的青铜棺炸成碎片,里面滚出个陶罐。林冬至游过去掀开罐口,腐烂的苹果堆里埋着本族谱——戊寅年那页被血渍浸透,记载着胡三太爷娶亲的细节:新娘生辰八字与他完全一致。
沈青梧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藏青棉袍在水里铺展如蝶翼:"翡翠扳指是聘礼…"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心口,“你生来就是胡三太爷的肉身容器。”
河底突然亮起盏盏白灯笼,每盏灯笼下都站着个纸扎人。林冬至认出那些面孔:暴毙的表舅、失踪的周小满、化成尸怪的周瘸子…他们机械地抬起石棺,朝暗河尽头游去。沈青梧拽着他浮出水面时,月光正照在岸边的老柳树上——树皮上刻满婴孩的抓痕,根系处埋着半截红轿。
"这是…"林冬至的狐瞳刺痛。沈青梧拧着衣摆的水:"二十年前的嫁轿。"她踢开碎石,露出轿帘上的三眼乌鸦绣纹,“你娘就是坐着这顶轿子消失的。”
柳树后突然传来细碎脚步声,林冬至转头看见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她怀里抱着个陶土娃娃,娃娃的翡翠眼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冬子哥…"小姑娘歪着头笑,嘴角咧到耳根,"三太爷请你吃酒…"她掀开娃娃的肚皮,里面塞满蠕动的白毛虫。林冬至的狐瞳突然暴睁,认出这是十年前淹死在江里的堂妹小满。
沈青梧的铜钱剑破空而至,小姑娘却化作纸人飘散。空中落下张黄表纸,上面用血画着婚契:戊寅年七月十五,林冬至与胡三太爷结阴亲。
远处传来唢呐声,林冬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沈青梧突然扯开他衣领,后颈的仙家印记已经蔓延成黄鼠狼形状:"子时快到了,必须找到…"她突然僵住,瞳孔映出林冬至背后的景象——老柳树的枝条正缓缓组成轿门形状。
"来不及了。"沈青梧摸出把雕着符咒的青铜钥匙,"去老祠堂地窖…"她话音未落,柳树枝条突然缠住两人脚踝。林冬至的翡翠扳指泛起青光,那些枝条触到光芒竟开出惨白的花苞,每个花苞里都裹着颗人牙。
暗河对岸亮起火光,周瘸子提着白灯笼站在岸边。他的左眼窝里趴着独耳黄皮子,右手提着个竹篮——里面正是沈青梧父亲的头颅,天灵盖上插着三根镇魂钉。
"吉时到——"周瘸子的声音像砂纸磨铁锅,“请新郎官换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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