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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老祠堂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7
红轿帘落下的瞬间,林冬至的狐瞳刺痛难忍。沈青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在皮肉上掐出三道血印:"别对视…"她咳出的黑血里裹着细小白毛,“那是阴人娶亲的送煞队。”
纸钱纷纷扬扬落在枯草堆里,抬轿的孝服人赤脚踩过冰碴。林冬至发现他们脚踝都拴着青铜铃铛,铃舌却是半截人指骨。轿帘上的三眼乌鸦突然转头,血红的第三只眼直勾勾盯着他。
"林公子——"轿中女尸拖着戏腔,水袖里甩出半截犀角,"还认得这个么?"月光照在那物件上,赫然是沈青梧刺入心口的青铜残片。
沈青梧突然暴起,铜钱剑削断轿帘流苏:"滚回你的棺材!"剑尖刺入轿门的刹那,女尸突然化作纸灰,红轿里窜出几十只独眼黄皮子。它们叼着染血的犀角碎片,吱吱叫着钻进地缝。
林冬至背起沈青梧往林外跑,怀里的青铜匣烫得灼人。沈青梧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往北…三里有座石桥…"她手指突然抽搐,“桥头埋着…”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唢呐变调。林冬至回头瞥见红轿凭空消失,抬轿人变成四具挂着孝布的骷髅,白骨手掌仍保持着抬轿姿势。更骇人的是那些骷髅天灵盖上都钉着刻狐首的青铜钉,与他家祠堂供桌上的镇物如出一辙。
破晓时分找到石桥时,桥墩上密密麻麻贴满黄符。沈青梧摸出个瓷瓶往桥头洒朱砂,砂粒落地竟凝成血线指向东南。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血线尽头立着座青砖老宅,屋脊蹲着七只石雕黄皮子。
"这就是你们林家老祠堂。"沈青梧扶着桥栏喘气,藏青布袍渗出血迹,"当年萨满改风水,把狐仙冢的煞气引到这里镇着。"她突然拽住林冬至的衣领,“记住,祠堂供桌下埋着…”
话音未落,桥下突然窜出个黑影。林冬至抄起石块砸过去,却听见熟悉的哀嚎:"冬至哥!是我!"浑身湿透的周小满从芦苇丛钻出来,裤脚沾着腥臭的淤泥。
"你怎么在这儿?"林冬至狐疑地盯着这个远房表弟。周小满哆嗦着指向老祠堂:"我爹疯了!他半夜刨开祠堂后墙,说要请什么太爷…"他突然瞪大眼,“你背的是沈家那个鬼娘子?”
沈青梧的铜钱剑已经抵住他咽喉:"周瘸子是你爹?"周小满扑通跪倒:"姑奶奶饶命!我爹半个月前就开始说胡话,天天往祠堂供黄鼠狼…"他忽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印着五个青紫指痕。
林冬至瞳孔骤缩——这指痕与自己后颈的一模一样。沈青梧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周小满头顶燃起绿火:"你爹在祠堂供了血食?"周小满筛糠似的点头:“他往供桌摆…摆过死猫头。”
日头升到树梢时,三人摸到祠堂后院。青砖墙根堆着新翻的土,十几只黄皮子尸体被铁钉钉成北斗状。沈青梧用桃木枝拨开浮土,突然冷笑:"好个七星借命阵。"林冬至看见每只黄皮子心口都塞着铜钱,钱眼穿着红线连到祠堂内。
翻过断墙时,周小满突然抓住林冬至裤脚:"冬至哥,我爹说祠堂底下埋着…"他话没说完,喉间突然爆出团白毛。沈青梧的铜钱剑快如闪电,削断白毛的瞬间,周小满的瞳孔已经扩散。
"闭眼!"沈青梧甩出张黄符贴在尸体额头。林冬至的狐瞳却看见有团白影从周小满天灵盖钻出,眨眼被祠堂屋檐上的石雕黄皮子吸入口中。
正午的日头照不进祠堂窗棂。供桌上摆着三颗腐烂的猫头,香炉插着人骨香。沈青梧掀开褪色的帷幔,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灵牌——最上方的鎏金牌位写着"戊寅年胡三太爷长生位",与狐仙冢密室里的如出一辙。
"找刻着生辰八字的砖。"沈青梧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你爹应该在这里留过…"话没说完,供桌突然炸裂,木屑里飞出几十张染血的黄表纸。每张纸都画着三眼乌鸦,鸦喙叼着截指骨。
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看见青砖地面浮出暗红纹路。那些纹路像血管般向供桌下方汇聚,最终在某个位置形成漩涡状图案。他抄起供桌上的铜烛台猛砸,第三下时砖石崩裂,露出个青铜匣子。
匣面刻着萨满跳神的图案,八个童子被铁链锁在祭坛四周。林冬至掀开匣盖的瞬间,腥风扑面——里面整齐码着七枚翡翠扳指,每枚都嵌着半片人指甲。
"七窍锁魂…"沈青梧突然咳嗽,指缝渗出黑血,"你们家用嫡系血脉当活镇物…"她突然拽过林冬至的手按在翡翠扳指上,那些指甲突然蠕动起来,像活物般往他皮肉里钻。
剧痛让林冬至眼前发黑。狐瞳在眩晕中映出幻象:穿萨满神衣的老者正在祠堂跳神,火盆里烧着写生辰八字的黄纸。八个男童被铁链拴在梁柱上,最中间那个孩子后颈泛着青光——正是襁褓中的自己。
幻象中的萨满突然转头,面具下露出周瘸子的脸。他手里的神鼓竟是人皮蒙的,鼓槌是半截婴儿腿骨。"时辰到——"周瘸子拖着长腔,“请三太爷收供品——”
林冬至猛地惊醒,发现翡翠扳指已经嵌进皮肉。沈青梧正在用犀角碎片挑他掌心的血管:"忍着!这些是锁魂钉!"每挑出一枚扳指,就有黑血从伤口喷溅,在地上凝成扭曲的契文。
最后一枚扳指拔出时,祠堂房梁突然咯吱作响。沈青梧拽着林冬至滚到供桌下,十几块瓦片擦着后背砸在地上。瓦砾堆里爬出只独眼黄皮子,它人立而起作了个揖,爪子捧着个陶土娃娃。
"林公子大恩。"黄皮子口吐人言,"三太爷让我捎个礼。"它掀开娃娃天灵盖,里面蜷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竟是缩小版的周瘸子,脖颈还带着缝合线。
沈青梧的铜钱剑劈碎陶土娃娃,黑血溅在灵牌上滋滋作响。黄皮子尖笑着窜上房梁,瓦片缝隙突然垂下无数白毛,每根毛上都拴着青铜铃铛。铃声响起时,林冬至的狐瞳看见祠堂四壁渗出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张巨大的人脸。
"爹…"林冬至浑身发冷。血雾中浮现的人影正是林广福,他胸口插着青铜钉,手里攥着半卷族谱:“冬子…把匣子…”
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人影:"破!"血雾触及的瞬间,林广福的脸突然扭曲成狐首,獠牙间垂落腥臭的粘液。供桌上的灵牌纷纷炸裂,翡翠扳指里的指甲疯狂生长,眨眼缠住林冬至的四肢。
"割腕!"沈青梧把犀角碎片塞进他手里,"用嫡血破契!"林冬至咬牙划破动脉,鲜血喷溅在翡翠扳指上。那些指甲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在血雾中烧成灰烬。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个腥臭的地窖。沈青梧甩出火折子,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契文——正是用血写就的"戊寅契"。契文中央供着个青铜鼎,鼎中堆满泡在血水里的太岁肉,每块肉上都钉着刻生辰八字的银针。
"原来在这里…"沈青梧的竖瞳泛起青光,"林家用活人养太岁…"她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水里裹着白毛,“快…把鼎心的翡翠挖出来…”
林冬至探身去够青铜鼎,指尖刚触到血水,鼎中突然伸出只泡胀的手。那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枚翡翠戒指,戒面刻着狐首纹——与他父亲遗物中的戒指一模一样。
"冬子…"血水里浮出林广福肿胀的脸,"把匣子…"话没说完,沈青梧的铜钱剑已经刺入他眉心。黑血喷溅的瞬间,地窖突然地动山摇,鼎中的太岁肉疯狂蠕动,裹住林冬至的手腕往鼎里拽。
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林冬至的腰:"别松手!"线绳突然绷紧,墨汁在太岁肉上灼出青烟。林冬至的狐瞳看见每块太岁肉里都裹着个婴儿,那些胎儿睁着没有瞳孔的眼睛,齐声发出尖利的啼哭。
翡翠戒指突然迸发青光,林冬至趁机抓住戒面。太岁肉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戒面内侧刻着生辰八字——戊寅年七月十五子时。这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命格,此刻却与鼎底埋着的青铜匣产生共鸣。
匣盖弹开的刹那,地窖顶端传来瓦片碎裂声。几十只独眼黄皮子雨点般坠落,每只都叼着染血的犀角碎片。沈青梧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的青铜残片与碎片产生感应,在空中拼成完整的犀角。
"就是现在!"沈青梧将犀角按在青铜鼎上。青光炸裂的瞬间,林冬至的狐瞳看见契文寸寸崩解,太岁肉中的胎儿化作青烟消散。周瘸子的惨叫从地底传来,混着铁链崩断的脆响。
两人爬出地窖时,老祠堂已经塌了半边。夕阳将废墟染成血色,残垣断壁上蹲着只独耳黄皮子。它冲林冬至作了个揖,跳进废墟不见了。
沈青梧突然踉跄倒地,后背溃烂处不再渗血,皮肤下的白毛却开始泛金。她摸出个瓷瓶倒药丸,指尖突然僵住——瓶底沾着张泛黄的照片,是穿萨满神衣的少女在跳火盆,腕间系着刻狐首的铜铃。
"原来如此…"她苦笑着扯断铜铃,"我也是镇物之一…"话没说完,林间突然飘来纸灰,灰烬里裹着个穿孝服的老太太。她挎着竹篮,篮里摆着七颗腐烂的苹果,每颗都插着刻生辰八字的银针。
"林家小子…"老太太咧嘴笑出满口黑牙,"三太爷请你去喝喜酒…"她掀开竹篮里的红布,底下赫然是那顶消失的红轿模型,轿帘上的三眼乌鸦正缓缓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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