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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0
沈青梧的血雾在空气中炸开猩红莲花,林冬至被推进棺材的瞬间,腐臭味裹着冰碴子直冲鼻腔。尸水浸透棉衣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表舅青灰色的脸正贴着他的耳畔,蛆虫从鼻孔钻出又钻入。
"闭气!"沈青梧的喝声穿透木板。林冬至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压住喉头翻涌的酸水。棺材外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嚎,像是千百个婴孩被扔进油锅。透过棺木裂缝,他看见沈青梧的藏青袍角翻飞如鹤,铜铃震出的声波竟在雪地上刻出梵文。
突然有冰凉的东西缠上脚踝。林冬至低头,表舅鼓胀的肚皮裂开道口子,白毛黄皮子幼崽正叼着截肠子往外爬。他抄起手电筒猛砸,那畜生却发出老妇般的尖笑,眼珠子里映出个穿寿衣的老太太。
"闭眼!"棺盖被猛然掀开,沈青梧拎着林冬至的后领将他拽出。林冬至踉跄着跌在雪地里,这才看清满院黄皮子都变成了焦黑的尸块。沈青梧腕间的兽牙手串断了两根,正滴滴答答落着血珠。
"这是…"林冬至指着供桌。遗像里的白老太太竟渗出黑血,怀中的无毛黄皮子变成了具婴尸。沈青梧抹了把嘴角血渍,将铜盒抛给他:“出马契要活人精血才能显形。”
林冬至咬牙划破掌心,血珠滴在黄表纸的瞬间,符咒像活过来似的扭动。东北官话写的契约泛着青光:"戊寅年七月十五子时生人林冬至,自愿供奉黄三太奶为掌堂教主…"落款处是他爹林广福的指印,朱砂混着黑血。
"我爹不可能…"林冬至攥紧契约,纸面突然浮现第二层血字。沈青梧沾了尸油抹上去,密密麻麻的旧契文显露出来:“光绪二十三年,林氏长孙抵与黄仙作饲…”
破风声骤起。沈青梧突然将林冬至扑倒在地,三寸长的棺材钉擦着发梢钉入雪地。西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穿红肚兜的男童正趴在窗棂上啃手指,嘴角咧到太阳穴,脚踝拴着串森白指骨。
"食秽童。"沈青梧甩出铜钱打灭屋檐的白灯笼,"黄皮子用夭折婴儿炼的傀儡。"她扯开林冬至的衣领,肩胛骨的白毛纹路已蔓延成黄鼠狼图腾,“子时之前找不到解煞的法子,你就得给那老畜生当肉身鼎。”
林冬至摸到颈后凸起的血管在跳动,像是有爪子在里面抓挠。沈青梧从布包取出个油纸包,抖落出干枯的曼陀罗花和雷击枣木片:"胡老三的棺材被人动了手脚,成了养尸地。"她将药粉撒在铜盒上,盒底突然弹开暗格,露出半块雕着狐首的玉珏。
"这是萨满的魂器。"沈青梧的指尖在玉珏纹路上摩挲,"你表舅从长白山带回来的?"林冬至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镇上姓沈的是不是你?我爹让我…”
铜铃声毫无征兆地炸响。供桌上的遗像轰然碎裂,白老太太的虚影从碎片中浮出,枯爪直取林冬至天灵盖。沈青梧咬破中指在掌心画符,一掌拍向虚影面门:“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气浪掀翻了供桌,林冬至被震得撞上院墙。再抬头时,沈青梧的银簪不知何时换成柄骨笛,吹出的调子像极了哭丧的唢呐。白老太太的虚影在音波中扭曲,最终炸成漫天纸钱。
"走!"沈青梧拽起林冬至往门外奔。吉普车的引擎盖结满冰霜,后视镜上挂着串冰凌子。林冬至刚要拉车门,突然从后窗瞥见个熟悉的身影——父亲林广福正站在老宅门口,后脖颈趴着那只白毛黄皮子。
"爸…"他下意识要往回跑,被沈青梧一个耳光扇醒。后视镜里的"林广福"开始融化,变成滩腥臭的尸油渗入雪地。沈青梧猛踩油门:“五毒煞会幻化至亲模样,下次再中招就等死吧。”
车灯劈开夜幕,仪表盘上的鎏金香炉突然倒转。沈青梧猛打方向盘拐进岔路:"阴兵借道。"林冬至回头望去,来时的山路飘着幽幽绿火,纸扎的马车正从地缝里钻出来,车辕上坐着个无头轿夫。
"胡家屯往北二十里有座阴宅。"沈青梧往林冬至眼皮上抹了牛眼泪,"你爹最后接的白事就在那儿。"挡风玻璃突然蒙上白霜,隐约可见无数双手印从外向内按压。林冬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肩头的黄鼠狼纹身竟开始蠕动。
沈青梧突然急刹。车前站着个穿碎花袄的老太太,挎着盖红布的竹篮,三寸金莲在雪地上印出梅花状的血痕。林冬至的手电筒光扫过她的脸——正是供桌上那个白老太太。
"小伙子。"老太太敲了敲车窗,皱纹里爬出白蛆,"吃块粘豆包吧?"竹篮里的红布掀开,粘稠的黑血泡着几颗眼球。沈青梧猛按喇叭,车灯骤然变成惨绿色,照出老太太身后拖着条秃毛黄鼠狼尾巴。
林冬至摸到车门把手,却被沈青梧按住:"她脚没沾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老太太的裙摆下空荡荡的,裤管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沈青梧突然摇下车窗甩出个药包,老太太发出刺耳尖叫,化作团黑雾撞进路边坟包。
后座的铜盒发出蜂鸣,玉珏上的狐首泛起青光。沈青梧盯着导航仪上闪烁的红点:"有人在用招魂幡引我们。"她突然调转车头冲下路基,吉普车在乱葬岗间颠簸疾驰,墓碑群中亮起盏盏幽绿灯笼。
林冬至攥着安全带的指节发白:“这些都是…”
"黄皮子坟。"沈青梧猛打方向避开凸起的棺材板,"当年闯关东的难民给黄仙立的生祠。"车灯扫过残破的供桌,腐烂的贡品间散落着新鲜的人指骨。玉珏的青光突然大盛,指向座塌了半边的砖石庙宇。
沈青梧踹开车门,铜铃在夜风中发出脆响。庙门上的黄符早已褪色,匾额斜挂着"黄仙姑祠"四个字。林冬至的手电光柱里,供台上赫然摆着父亲常用的旱烟袋。
"这是…我爹的?"林冬至要去拿,被沈青梧用桃木剑挑开。烟袋里滚出几只带牙印的鼠头,裹着张血书:“戊寅子时,换命契成。”
突然有冰凉的手搭上肩膀。林冬至转头对上个倒吊的女人,长发垂在他鼻尖,溃烂的脸皮下钻出白毛黄皮子。沈青梧的骨笛直接贯穿女人天灵盖,尸体炸开的瞬间,林冬至看见她后颈也有五个青紫指痕。
"是纺织厂失踪的女工。"沈青梧用银针挑起尸体的眼皮,"眼白有竖纹,被黄皮子借过寿。"她突然拽着林冬至扑向供桌,原先站立的位置窜出地刺般的森白骨爪。
玉珏突然烫得握不住。沈青梧将它按在供桌的八卦图上,砖石轰隆作响,竟露出条向下的密道。腐臭的阴风裹着哭嚎涌出,隐约能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
"跟紧。"沈青梧点燃犀角香插在鬓边,率先踏入黑暗。林冬至的脚刚沾上石阶,就听见密道深处传来父亲的呼唤,带着水缸回音般的嗡鸣:“冬子,把铜盒给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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