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指婚

“众卿平身，今日是云后生辰，大家可不必拘礼。”
“谢临皇。”
客套的程式，林巧看的难受，头低的更难受，因为自己还没抬头看两眼，林宥易就拿手把自己的头按下去，真是的，自己在这么后面，他在上面能看见吗？偷偷看看怎么了？
宴席上开始，林巧还扎着耳朵认真的听听，可是听到一半，就已经坐不住了，来来回回，无非都是理解客套的话，而且那些名字还都不认识听不懂，简直比那个政治老头的课还要苦恼人，这样的天气也不算炎热，都有些困倦。
“林将军的千金来了吗？”
众人坐的端正，林巧被这突然的声音惊醒，四顾其下，原来不止林域之一个将军啊，还有一个将军姓林的，真是巧。
“回云后，小女来了，坐在犬子身边。”
只见林域之出列，拱手而立，林巧呆愣，不是说······自己呢吧？
“巧儿，快上去啊？云后问你话呢？”林宥易在旁小声提醒，并拉着林巧出列。
“小妹最近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望云后恕罪。”
林巧头疼心焦，学着林宥易低垂下头，双手端起而立，却又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连临皇似乎都笑了起来。
“近日是有听闻，林千金失忆，可是事实？”
云后缓声询问，林域之连忙答道，“确有此事。”
“本后还听闻······”云后说此停顿了一下，“林千金之所以失忆，是因为追五皇子至战场落马而至？”
“临皇圣明，小女淘气，偷出家门，是微臣管教不严，落得笑话，微臣有罪。”林域之迅速的跪下，把林巧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也没人说什么啊，五皇子又是谁？
“林将军何罪。”临皇倒是哈哈一笑，很是豪迈，“令千金也是有你的风采，都说林千金柔弱，朕看来也是一刚强女子，敢爱敢恨！”
临皇一笑，下面的人，也都纷纷跟着笑起，只是都是附和，也没有发才那么大声，众人嬉笑间，却听得临皇身边有声音再度传来，“临皇，既然五皇子尚未婚配，不若将林千金指给他，岂不也是一桩佳话？”
说话的，是自始至终没有如下面的人一般哄堂的云后。
“有理。”临皇点了点头，略略沉吟一番，才出口，望向站在下方的林域之，“朕也觉得何不促成林千金的心愿，只是不知林将军是否愿意？”
“臣惶恐，臣但凭临皇做主。”林域之一怔，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面上有些犹豫，但话，还是在意识之前先出了口。
“那好，朕就宣旨，念将林将军之女对五皇子一片痴情，特将其女林巧儿，指给五皇子临清雨为妃，待下月皇儿班师回朝后，再行大礼。”
“多谢临皇指婚，多谢云后。”
林域之的连连谢恩，将林巧的呆愣推上了顶点，直到宴会结束，还没缓过神来。
“巧儿，你没事吧？别吓大哥啊！”
林宥易摇晃着发呆中的林巧，怎么回事，从宴会开始到结束，一言不发的，看着······挺吓人的。
“我······要嫁人了？”林巧木木的说着，从头到尾，自己没说上一句话，可是就这么给指婚了？还是自己没有见过的男人？这也······太快了吧。
“爹也是为你好，既然你喜欢五皇子，嫁给他也好，五皇子文韬武略都很出众，是比那个御史大夫的儿子好多了，你这一次离家出走，看来也是走对了。”
“什么御史大夫的儿子？什么啊？”林巧不明白的看着林宥易，怎么自己都听不懂？
“巧儿，你那么喜欢五皇子，大哥知道，可是······算了，大哥就告诉你吧。”
林巧静静地的坐着，聆听着林宥易的讲述。
“你之所以偷偷离家，想必是因为听到我和爹爹的谈话吧，其实我不想把你那么早嫁出去，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可是谁让你是女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娘亲早逝，我从小就很怜惜你，爹爹本来是想在你十五岁及笄之时，就将你许配人家的，被我拦下。前不久又提，我是不愿的，对方是御史大夫的儿子，我见过，也是很好，只是我觉得他文气有余，但武气不足，和爹爹有了些争吵，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大胆，真的跑去战场，巧儿你知道吗？大哥从小看你长大，你的柔弱大哥都看在眼里，但是从未想过你真的会如此的刚强，真的······出乎大哥的意料。”
林巧望着林宥易嘴角微微的扬起，应该是在回忆什么吧，负罪感越来越重，这样以别人的面目对着她的亲人真的很难受。
“本来想你失忆了，大哥也不愿告诉你，但是既然你就要嫁给五皇子，大哥就讲讲你们的事。
你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六岁那年吧，娘亲刚刚去世，那时候表姨也还在世，是临皇的妃子。表姨自小与娘亲交好，看我两还小，有心接我们进宫住上一段，那时候你还不安稳的在宫里乱转，我找到你的时候，就看到池塘边上的你还有当时年仅八岁的临清雨。
那时候，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至少还有表姨疼惜，可他的母妃也是刚刚去世，他却被丢弃在那里，无人询问，只因为他母妃的娘家没有势力，他······说这些做什么。”
林宥易轻轻拍拍林巧的头，“巧儿，你还记得你告诉过大哥喜欢五皇子的吗？”
林巧摇头，自己当然不记得，记得的是林巧儿啊。
“那时候你还说非他不嫁，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而已，怎么就说出这种傻话，现在看来，你真的是认真的。”林宥易笑笑“如今好了，你就要嫁给他了，你那么喜欢他，若是见到他，说不定就会想起来一些事情。”
“我真的······要嫁人吗？”
“当然了，你也不小了，而且，也许嫁给临清雨，你是会幸福的吧。”
林宥易笑的淡然，林巧却笑的痛苦，林巧儿也许会，但自己······未必。
林巧回房间之后，就立马锁上房门，开始收拾东西，自己可不是来替人结婚的，哪能傻呆呆的留在这嫁人，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自己救呢，这时候不跑，怎么来得及。
“小姐，将军让你回来去书房一趟。”
流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林巧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忙把乱七八糟的衣物塞在床下。
“哦，知道了！”
“小姐，你快去吧，将军怕是生气了。”
“来了。”林巧把东西藏好，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吧。”
佯装淡定的挥挥手，起身向外走去。将军府的风景林巧并没有看够，但此时却也没有心情观赏，林域之找她也不知为了什么，要是还提成亲的事，自己可是没话说了。
“巧儿，真是大喜，蓝姨听说这事高兴的很，特地来给你道喜呢。”
还没走进书房的门，那个二夫人就凑了上来，依旧是张扬的红衣，林巧都奇怪怎么只认准这种颜色了，是不是她的所有衣服都是红色为底的，至少自己每次见到她都是这样。
林巧此时真的不想听这个话题，脸色有些难看，也不想回话。
“巧儿，怎么这般无礼，你蓝姨跟你说话呢！”
林域之出声呵斥，二夫人连忙安抚，“将军，你看巧儿开心的，这话都忘了说了，女孩子脸皮薄，没事的，你这是生什么气啊！”
“失忆连宫中的礼仪都忘了吗？今天行礼不伦不类，惹人笑话，从明天起，请宫里的席嬷嬷教你礼仪，你要好好学，这要是嫁了皇子，不能丢林家的脸！”
“哎哟，巧儿会懂得，这不是要大婚了嘛，你还生哪门子气？”二夫人说着拉起林巧，“女孩子家家的，你不好这样骂的，将军，我带巧儿去说说话？”
林域之闻此也没说什么，二夫人拉着林巧出了书房。林巧觉得难以置信，蓝姨只是说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安抚那个恐怖的大将军？真是不可思议，不禁对蓝姨有些刮目相看。
“巧儿，我知道你打小就不喜欢我，可是你就要大婚了，我还是想送你一些东西。”二夫人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林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它，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
林巧望着二夫人，能接受吗？自己并不是真的林巧儿，可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又有些不忍，原来的林巧儿也许不喜欢她，可是自己跟她又无仇恨，再说，她也是好心，何苦伤她。
“······谢谢你。”
林巧接过二夫人手中的盒子，虽然这样不经允许代为接收不大好，可是林巧儿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吧，小时候的仇恨，根本就毫无来头，再说，她针对的并不是蓝姨，如果当初进门的是别人，她一样会讨厌吧。是人，本性里都会自然地认为，亲生母亲的位置，无可撼动。
“我给你戴上？”
蓝姨此时已不见平日里的张扬，打开林巧手中的盒子，将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
林巧猜到是什么饰品，可让她惊讶的是饰品本身，不是多么绝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