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玩笑

买下镯子直至离开，也不见老板起身送一下。钱放下，镯子拿走，对于这种做生意的方式，林巧很是欣赏，很随意的感觉，一点都不拘束，只不过顾纤云，似乎不这么想，
“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不是腿残，动都不动一下，哪有人这么做生意的？”走在这条古玩街道上，顾纤云直接将镯子套在手上，连包装都没要的一边摆弄着，一边语气不善的骂着。
“纤云，严重了吧。”林巧觉得这话好像严重了些，出声提醒，在她看来人家似乎只是冷淡一点。
顾纤云嘟着嘴不说话，半晌才再次开了口，“其实只是不习惯她做生意的那种方式，算了，不说了，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怎么说，要住校吗？”
舒了口气，仿佛掀了篇章，顾纤云转移话题，不再将情绪纠缠在刚才的事情上。林巧看她似乎也不生气，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吧，学校离家也不远，我骑车就好。”
“嗯······也好，不过我就不一定了。”顾纤云的脾气，向来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会儿子，脸上一点生气的痕迹也找不到，镯子似乎也摆弄够了，放下手正经的与林巧聊了起来。
“你不是和你外婆一起住的吗？怎么不要了？”疑惑着，顾纤云的外婆，作为好友的她，自然也是见过的，只是很不解，向来都是住家的她，怎么这上了大学就要搬出来，实在是奇怪的心态。
“嘿嘿，和她在协商中。”顾纤云狡黠一笑，也不多说，恰好走到街口，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林巧坐了上去。
“纤云，我回家了。”车子才刚开动，林巧便与身旁的好友说道，只是她的话，让顾纤云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玩了吗？”顾纤云叹了口气，“林巧，你也太沉默了，你应该多出来转转，别整天闷在家里。”
“嗯，我知道了。”林巧安抚的笑笑，她也知道顾纤云是真的为她好，不过···扭头还是对出租车司机说着，“师傅，荣华小区。”
顾纤云，简直是一阵黑线，这是知道了？还不是回家，她对于这位宅好友，真是很无语了。
林巧当年随父亲关文路来了B市，便是住在了荣华小区，父亲将她的户口迁至B市，自然也是随父姓‘关’，所以户口上，是关林巧。
关文路为了生计常年奔波，林巧记得自跟了父亲起，每日回来父亲的面容都很憔悴，似乎很忙的样子；不过还是坚持每天回家陪林巧吃晚饭，林巧还记得，第一次叫他爸爸，是在小学三年级。那时候林巧来B市已有四年，却从不开口喊他，那天早晨见他没起床，走到房间才发现他发了高烧，林巧吓坏了，赶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医生检查过说是劳累过度，要多注意休息。来到B市她学会了很多，接触到很多，那些都和她在奶奶身边看到的不一样，和父亲相依为命四年，她似乎刚刚懂得什么是父亲，所以，当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关文路，喊出那句“爸”的时候，不止他哭了，她，也哭了。
那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之后，第一次哭的那么痛快，哭到后来，父亲抱住她，只是剩下笑了，心里压抑的东西仿佛一下子轻了。
高中毕业，林巧考上了B市有名的Z大，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因为S市前景最好，所以常驻那里发展，不经常回来，荣华小区这栋老房，也就只有林巧一个人住了。关文路也曾说过让她搬到S市居住，林巧知道他的心思，也是想就近照顾，但还是拒绝了，又说换栋大一点的房子，林巧也拒绝了，理由是，习惯了。
关文路拗不过她，只得放宽，但必须要找个保姆照顾起居，林巧争取到了高中毕业，这不，才把保姆辞退没多久。
林巧不离开，不是不想跟父亲再一起，只是真的习惯了，其实更喜欢一个人的安静，她是个爱静的孩子。
开学是在几天后了，荣华小区离Z大有大约三站路，林巧打算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其实住校在上高中的时候关文路就提过，他觉得女儿应该住校的，在那里也好和老师、同学有个照应，林巧却不喜欢，说是太嘈杂了，此话题也就再没提及。
顾纤云的家离林巧住的地方，也还是挺远的，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刚好对应，所以她们俩一般有事，都是约个折中点见面，比如市中心，这不，一天刚过，第二天一大早，在阳台浇灌着花草的林巧，就又接到了顾纤云的连环call。
“林巧，我打算住校了。”
林巧才一到了约定的地点，没坐下，就听顾纤云搅动着手中的奶茶仰头雀跃道。
“嗯。”有些意料之中，况且昨个儿才提过，所以这话，也没让林巧有什么惊讶，顾纤云的个性她还算了解，她不过怀疑，这也是三分钟热度吧。
“喂，关林巧，给点面子好吧，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外婆的，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自己好歹很开心的跟她说，得到只是一个单音节词，顾纤云感觉深受打击，鼓着嘴，不大高兴。
林巧见状，一时没了主意，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这位大小姐，迷茫的看着她，“配合什么？”
“我为了独立、自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好歹表示赞赏、惊讶下嘛！”顾纤云扔掉手中的吸管，握紧拳头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大声的喊着。
“噗嗤···”正在喝刚送上来奶茶的林巧差点笑喷，自由？独立？还赞赏？“纤云，你还不够自由啊，什么时候有人管你了？你家不是你说了算？”
“···唉···关林巧，你真是···”顾纤云一副无奈的样子，摆摆手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算了，算了，哎，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什么吗？”
才说算了，顾纤云的表情已经又变了一种，林巧不理解她转速之快，疑惑的问道，“什么？”
“情侣啊，”顾纤云煞有其事，还伸手抚上下巴来回摩挲，“好像两地分居，为了能够早日见面，寻求一个地点约会至此···”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直截了当，林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无语的低头默默喝着手中的奶茶，这情节，设定的也太那啥了。
“林巧，”顾纤云突然震撼的瞪大眼睛，明显夸张的张大嘴，“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
林巧默了，这个···顾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