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云看了看手表,“OK,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记不记得你18岁的时候在做什么?那你知不知道君子的18岁,你肯定不知道。程乐君差点死在了非洲。”
夏晚云有点激动,她尝试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回忆君子那黑暗的过去。
其实程乐君的经历几句话可以讲明白,但是要说得再简洁一点,就是她心血来潮去了非洲,被当地的器官猎人盯上了,结果幸运逃出来了。
“可是,”夏晚云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日子,中国驻非大使馆来了电话让我去接人,她笑呵呵的样子,并没有像大使在电话中说的经历了那样事情的人的模样,那个大使趁着办手续的空挡就跟我说让我好好地开到乐君,说她这种表现很奇怪,我也认为是这样的,在得到她许多次确认她没事,我便和她回了法国,她确实是没事的样子,可是回去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不妥,她开始锁门睡,连续几天都没有去上课,但她每天都出门,有一天我跟在她后面,她坐在大马路中间十字路口的花丛边上,过马路的人都盯着她看,可是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斑马线,整整在那里坐了一天,晚上才吃一点东西。我很担心她因为她还是嘻嘻哈哈地对着我,半夜我想看她睡得安不安稳,却发现她房间锁上了,房子是我的,我也自然有钥匙,可是进去之后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我当时可吓个半死,可是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的床上都是衣服,直觉让我打开她的衣柜,”她顿了顿,声音有点哽咽,“她就窝在那里面,惊恐地看着我,我当下就哭了,她抱着我,也终于哭出来了。那已经是我接她回来的第七天,我不知道她之前的夜晚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哭得很厉害,我也听到了她不曾告诉别人的话。”
“‘你知道吗,’她这么跟我说‘那天他们里面的人想欺负我扯我的衣服,接过刚好被他们的头头叫走了,我跟其中的另外一个女的逃了出来,我们跑了很久,可是他们还是追上来了,我躲了起来,那个巷子很长,但他们要找到我也不用花多长时间,我在那里发抖,真怕忍不住发出什么声音就当场毙命,他们有枪啊,云姐,他们有枪。’她就这样抱着我哭着,她才18岁啊,也不过是个孩子,而我也比她大了些年,但是光是听着我都觉得害怕,‘另一个女孩跑得慢被射中了腹部。为什么那个巷子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帮我们!!我看见那个女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捂着她的腹部,而那两个男人却说,别追了,趁这个死之前赶紧回去开膛能取的都取了别浪费了。’乐君别说边捂脸,她全身都在颤抖,我试图安抚她,她却避开了我的手,她说她藏在那里一直到半夜警察巡逻才去了警察局,她那会儿已经淡定的可怕,逃跑时候记下了路线,指导警察去抓人,她又告诉我一件可怕的事情,抓了人的第二天,警察让她去认人,她这个时候嗓子都哑了,她跟我说,‘那个女人,他们真的太可怕了,你知道吗,开膛破肚,里头什么都没有了,还有那双眼珠子,都没有了,他们太恐怖了,一滴血都没有了……晚云,我看着那个尸体,就想着如果我当时跑慢了,就是死得这个模样。’那时候我听了也哭得好惨,我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去非洲办事,如今她又联系不上……”
“够了~!”高文忆忽然一喝。夏晚云在一边看着他在深深滴呼气,便等着他说话。他先取了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思疑了一会儿,方说,“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两人下了楼,文晓恩还不放心,“晚云姐,他会帮忙嘛?”
夏晚云肯定地点点头,“他一定会的。”
因为她刚才两只眼睛都清楚地看见了,高文忆举着杯子的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