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内放有玫瑰花瓣,水汽中泛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香精多了点,熏得伊秋有点晕。这些天过得太压抑,水的温暖让她身心得以暂时释放,她慵懒的靠在木桶上,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过于浓郁的花香让伊秋晕晕欲睡,似梦非梦之间,听到有人推门而入,少时,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盖在她肩头上,那熟悉的气息与碰触让她的心如被钝棍猛然一戳,酸涩的痛顷刻蔓延全身。眼猛的睁开,下意识的将身体扎进水里,双臂环胸而抱,淡淡道:“我要穿衣服,请王爷回避。”
她也没意识到她的举动在李墨眼里有多刺眼,李墨刚进来时的好心情,和见到美人出浴时的蠢蠢欲动此刻都跑了个干净。伊秋的拒人千里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窝着一股火想发作,但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见他出了屏风,伊秋松了口气,匆匆擦干身上的水裹上衣服,出了屏风就见李墨已经在床上睡下,伊秋在那里僵了一会儿,然后穿戴好衣裙推门走出了房间。
那是一个很简陋的独立小院,院中并无其他物饰,一大片菜园占据了院子三分之二的面积,伊秋可以清晰的听到从菜地里发出的蛐蛐鸣叫声与蛙声。院外隐隐传来私语声,想来是守在院外还没睡的侍卫在聊天。
昂首看天,只见繁星点点,皓月当空,皎洁如水,以往像这么美丽的夜色,她必然端着一杯甜酒坐在别墅阳台的藤椅上品酒赏月……
她突然有些怀念那个时空的生活。
良久,似想到了什么,伊秋突然‘噗哧’一笑:“那样惊天动地的离开,新闻界肯定都报道疯了,没想到我也会有声名远播,轰动全球的一天,呵呵呵……”慢慢的,笑意从眼底消失,换之是那越来越浓的孤独与寂寥。
伊秋仰望着天上的皓月,良久,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双亲现在怎么样了?我这样走了……他们一定很伤心吧?”
那世的她虽然锦衣玉食,从小养尊处优,但得到亲情却很少。母亲对她很严厉,很少在她面前表露慈母的一面。她父亲是个和蔼的人,但他也是个很忙很忙的人,很少有时间陪她。陪伴她童年的是画笔,是琴键,是舞鞋,是永无休止的培训班,童年时的她,甚至都没有一个朋友。
院中无地方可坐,伊秋在院中站到腿发酸才转身进屋。
房内没有椅子,唯一可坐的地方便是那张床。犹豫了许久,实在经不住腿酸,不自在的走过去,脱了鞋爬上床。她悄悄看了李墨一眼,见他眼睛闭着,估计是睡着了。在那场不愉快的谈话后他们就没有这么靠近过,按奈心里的痛楚和酸涩,她紧贴着墙,盖了点被边卷着身子睡,尽量让自己离他远些。
李墨缓缓睁开眼睛,侧头望向背对着他贴墙而睡的人,耐心的等伊秋睡沉了,才挪过去将她拥进怀里,闻着她的发香安心睡去。
回途中,李墨似乎有意放慢行程,每到一个小镇都会停留两日,如游山玩水般的四处闲逛,但不管到那里都会带着伊秋。伊秋看得出来,李墨想拉近他们之间逐渐疏远的关系,只要想到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做他小老婆,心就冷。他们单独相处时,李墨总会对她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伊秋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就站在那里,僵着身子,像根木头般任由他亲抱。李墨必定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后来也很少碰她,这让伊秋由衷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她对他恭敬有加,不亲热也不冷淡,他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多说半句废话。她用态度与行动向李墨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希望李墨能看在他们以往的情分上,遵守放她自由的约定。
令伊秋丧气的是,她做足了划清界限的姿态,李墨仍旧坚持每晚与她同睡一张床,好在他没有强求她。为了避免与他有所碰触,伊秋都是贴墙而睡,但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总会发现自己贴在他怀里。最初她的心还会因他的行为痛涩不堪,因为她知道这种亲密无间只是一个假象,对于李墨来说她什么都不是,回到京城后他就会与别的女人成亲,他亦会这般抱着别的女人入眠。后来次数多了,心也就麻木了。看到他连睡觉都会紧蹙的眉头,还有眼睛周围的暗青,伊秋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同床,他自己忍得辛苦,她也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