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讲述,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麻烦,安装在我们楼底下的摄像头。因为昨晚上是个晴夜,并且前段时间由于庄可的突然出现,警方还让小区里的人专门提升了照明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卢武昨晚上的种种动作,也一定会被拍进画面当中。
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很悬,也顾不得卢武重新化装,我立马就上网找起了其他可以容我们居住的地方。一边找,一边还将昨晚的情况也一并告诉了舍长,让他也帮忙打听一下昨晚这里的监控是否看到了什么。所幸,当他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反馈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昨晚上我们这的监控录像,竟又像上次我们在医院里时候那样,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听他那么一说,心里终于也松了口气,回头正想让卢武快点去把妆变回来,以免吓到可欣,在我刚想说话的时候,可欣忽然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兀自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她再次看到卢武的时候,当然还用了怪物两个字来形容。惊恐的抱着我,可欣一个劲儿的只让我快报警把他抓走。好不容易缓过来,但眼里依旧充满了对卢武的防备,出于无奈,我也只得让卢武从房间里暂时出去回避了一趟。
而后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我很认真的看着可欣说道,“其实他和我们早见过了,就在龙鳞山那次,只不过你后来睡着了……”
闻言不由一愣,可欣很质疑的盯着我问道,“陆明,你脑子进水了吧,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和这个怪物已经相处很长时间了吗?”
很清楚要让一个正常人相信会有像卢武一样半人半鬼的家伙存在,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了她。
而她听完我的话后,我也不知道应该用庆幸还是悲哀来形容她的状态,既没惊奇,也没恐惧,可欣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关切的看着她,生怕她这种状态是在警告我,她下一秒随时都可能疯掉。当我试探的向她询问她的感受时。可欣却忽然笑着对我说道,“好吧,我承认,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很多我原先不信的事情,现在都信了。所以这一次,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好了!”
闻言,终于从心底松了口气,索性让卢武又从外边走了进来,这家伙的妆容果然一点也没变化。
尴尬的看着我们,这老小子故作萌态的看着我们说道,“嘿嘿,不好意思,我用来易容的东西用完了,所以……”
闻声,也不等我回答,可欣就很大方的同他说了句没关系。而后可欣就好奇的让卢武说了说自己的经历。
一看暴风雨过去的竟然那么快,我那掂量着可能会下雨夹雪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不过就在卢武刚刚准备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时,我的电话却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当我将电话接起来之后,电话那头便传来了舍长大呼小叫的声音。“陆明,大事不好了,我听说现在被庄可咬伤的那些人竟然开始组团作案了,现在好像正在南郊一带活动,听说现在已经有人受伤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只觉得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因为担心那些根本不了解邪灵和千目虫的人过去,只能凭空增加伤亡,帮庄可扩充队伍,所以,在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在半道上把他们都给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随即,立刻让舍长把事发地点的具体坐标告知于我,也顾不上和可欣接受,我马上拉着卢武和我一起往事发地点赶了过去。在去的路上,这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不是用收音机听电台就是玩他那小四五千块买来的iphone,等快到地方的时候,他才缓缓对我说道,“这样,你先在路边找个二痞子,给他点钱,让他把赶过来抓行尸先引导别处,免得到时候撞在一起,把我们一起给灭了……”
闻言觉得有道理也就照办了,等我找来人和他吩咐了具体细节之后,那个人果然屁颠屁颠的拿着钱就朝布置防卫的区域走了过去。不出五分钟,我们马上就看到排成队警车往我们这边驶了过来。打头一辆警车里的人才看到我们,就下车高声对我们喊道,“两位,这个区域被戒严了,你们快点离开!”
听到他的话,心里就乐开了朵花,不过表面上还得装作很惊恐的样子,在和他们点头哈腰的假装恭维了一阵后,我和卢武马上就开着车,朝请报上所说的,行尸出现的方向开了过去。
可等我们到地方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身后竟然还奇迹的跟了另一辆车,同时,我裤兜里的电话也铃铃的震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就明白跟在我们身后的就是舍长那家伙,我也不客气,随即和他大声说道,“哎,我们这次的行动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松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闻言,也不客气,舍长竟嬉笑着和我说道,“这不还有你和你那好基友保护我的吗?你们两个加在一块,我能出什么事情啊!再者说了,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作为兄弟,庄可的事情我们一定要一起料理的么,怎么,你现在反悔啦?”
一时还真没料到这糙老爷们儿也能说出感情如此细腻的话,在我词穷的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我们的车前忽然便出现了很多步履蹒跚,目无身材的家伙。而且看数量,他们再怎么也有小二三十号之众,如果要一次性解决的话,那简直也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是因此,所以马上让舍长停车把窗户都关严实了,临挂电话的时,我告诉他,如果我和卢武没能治住那些家伙的话,他一定不要随便乱下车!
而后迅速下车,用龙鹰匕在自己大拇指上轻轻划了一下,在我的血沁入血灵玉之后,血灵玉里的那些触手便如佛手一样缓缓的伸展了起来。
心里很清楚,其实要是没有千目虫的话,我现在所要面对的,都只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受害者,在我仔细的观瞧着他们眉宇和下巴间的红痣,以求能够尽量分层次对待这群怪物的时候,其中一个家伙马上便带头朝我这边死命的奔了过来。
只是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是血灵玉的发力太强,还是那家伙的能耐太差,当血灵玉发出一阵可以掩盖天日的红光之后,那个家伙体内的千目虫便噗一声从他嘴里滑了出来。而且趁着千目虫还没落地的功夫,血灵玉伸出的触手便毫不留情的将其捆住,捏成了一滩黑水。在见证了自己同伴的死亡之后,剩下的那些怪物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只是在他们缩到一起的时候,那些被我内定成可以挽救的目标便和那些已经形同枯槁的家伙混到了一起,在我正左右为难,想着应该如何将他们划分开来的时候,我手里的血灵玉却忽然兀地从我手中飞了起来。同时,从血灵玉里,忽然就爆出了阵带着血红光芒的红光,在红光的映照之下,那些行尸身上的千目虫便一齐从它们嘴中滑了出来。
随着行尸的纷纷倒地,就连落在地上的那些千目虫也很惧惮的往后退了几步,还不等血灵玉里的那些触手伸出来对它们发动进攻,那些家伙就知趣的散成了很多细小的黑色小虫。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麻烦还是毫不谦让的摆到了我和卢武面前。因为虫子只是分散,而并未被杀死,稍不注意,它们就会再次聚到一起,组成体积稍小一些的千目虫向我和卢武发动进攻。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那些千目虫总是找血灵玉的光芒不算太强的地方攻击我们,在我和卢武加起来也只能勉强支撑,毫无还手之力时,我们的身后突然便传来了舍长崩溃的求救声。在我和卢武同时朝身后看去的时候,这小子竟被庄可从车里逮了出来!
从他眼睛里透出的幽绿色,我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无恶不作的邪灵的影子。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它是打算拿舍长来当人质,要挟我们了。
与此同时,趁着我们愣神的功夫,一条千目虫就不顾一切的朝我所站的位置越了过来,要不是卢武眼疾手快,及时将其置成两段,估计我现在小命就难保了吧。
也容不得我和他说声谢谢,另外几条千目虫就忽然从其他几个方向向我们同时发动了攻击。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它们这次在和我们战斗的过程中,竟很奇迹的没用到它们的贴身利器,喷射毒液的功能。
想归想,但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在它们几轮攻击都受到挫折的时候,晴空里太阳的光彩竟忽然全都消失不见了。而且也就在这个时候,血灵玉也好像缺乏给养的士兵一般忽然幽幽的落在地上没了光芒,一只千目虫立即便对着我吐出了它那带着荧光,剧毒无比的毒液!
第一百零九节:逆袭
躲闪不及,就这样直直的望着毒液喷到了我的面前,如果没有卢武的话,估计我现在早就命丧黄泉了吧。在那一刻,终于找到了千目虫未使用毒液对我们发动攻击的原因,我知道,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再让血灵玉爆出那种光辉的话,它们肯定能在十五分钟内将我们统统解决。同时,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是,舍长现在已经被挟持成了人质,我们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很可能都可以同他的性命紧紧的联系到一起。
心里如此想着,在疲于躲避毒液攻击的同时,我就和卢武简单的交换了下意见。只不过要想再次把血灵玉里的触手召唤出来,仿佛已是不太现实事情,就目前的形式而言,暂时放弃阵地,转入游击战,好似成了我们目前唯一有把握的选择。但不论怎样,事情终究会显出它的利弊,就如眼前的这件事情一般,虽说我们转入游击战,是能在躲藏的过程中将它们挨个消灭,不过眼下舍长已经成了庄可的俘虏,要是我们这样贸然离开的话,他会怎么样,那就真不好说了。
正迟疑着,也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形,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们眼前唯一一条可以用来突围的路线也给千目虫封死了。并且为了防止我再次唤起血灵玉里的触手,其中几只千目虫还很刻意的将那压到了自己身下。当血灵玉被它们压住的时候,本已有些昏暗的环境马上又更昏暗了一些。
一时间,只觉得耳边风声四起,远处雷声连连,伴着一道闪电,那些千目虫忽然就同时朝我们这边齐齐的涌了过来。趁我们不备,打头的几只大家伙立即就发狠的向我们这边喷出了很多毒液,只要被那些毒液喷中的草木马上都想被草酸烧过一样,迅速的萎靡了下去。
心里不觉后怕,但脑中还仅存的一丝理智一直在提醒我,在这个时候,我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想办法将眼前的这些千目虫一一解决。眨眼的功夫,它们的毒液就已经在我们周围的活物上团团的画了个圈,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我想我们离死也就差不了多远了吧。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龙鹰匕,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那些虫子,卢武却忽然发狠一声,对我大声说道,“擒贼先擒王,如果想要打退这些千目虫,我们一定要先想办法治住你的朋友!”
闻言立刻偏头朝庄可那边看了一眼,我不禁在心底自问,庄可,我现在还能拿你做兄弟吗,为何现在的你会是这个样子?就在我看他的时候,他那通红的如魔鬼一般的眼里忽然就闪过了些我熟悉的东西,不过也就两三秒的时间,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在我还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就炸开了一道带着火光的闪电,伴着这道闪电,我身边的地上已经燃起了团熊熊的火焰,当火势蔓延之时,距我们最近的一只千目虫马上随着那道火光化成了一滩黑水。
心里忽然闪过一条妙计,一拍脑门,我和卢武同时惊喜的向对方说道,“我们应该可以利用雷击来消灭我们眼前的这个家伙啊!”
说干就干,马上,当暗空中再次袭来一道闪电的时候,我们就立刻引着它朝千目虫最集中的地方跑了过去。再说那些家伙,它们又怎能明白我们的计谋呢?一见我们竟然自投罗网了,其中几只大家伙马上就朝我们这边高高跃起,冲着我和卢武的面门,直直的扑了过来。
眼看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电光火石间,卢武忽然就拉着我的后脖领朝另一个方向闪了出去。当我们刚扑到到一旁的草垛中时,一道闪电便擦着我们的头发丝飞快的掠了过去。一时间,被闪电击中的那几条千目虫就在瞬间化为乌有,成了落在地上的一滩黑水。
不过杵在后边那位,比起我们,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当看着自己发出的闪电,竟击中了自己棋子的时候,他嘴里马上便爆出了阵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怒吼。伴着这阵怒吼,舍长也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在我下意识转头朝那边看去的时候,舍长已经被它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也不待招呼的,立即将把舍长像扔铁饼一般,向我们这边狠狠的砸了过来。要不是卢武本身就有两下子的话,就舍长那吨位,我还肯定会被他给压死。
趁着我们去接舍长的功夫,庄可忽然便呼喊着,用一种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的语言对千目虫发出了向我们发动总攻的命令,与此同时,三道闪电也就出乎常理的同时朝我们所站的位置直直的劈了下来。
顿时火光四起,空气炙热难挡,随着一股浓浓的胡臭味,我们竟又再一次躲过了闪电的攻击。不过当我回头朝我们刚才站的位置看去时,地上竟凭空多了一个像是法海手里所持的,铜钹一样的器具,也不容我多想,那个本只会出现在我梦中的清瘦老头,竟兀地站到了那里。
回头冲我一笑,也不待客气的,那个老头便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些千目虫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神奇的是,那些千目虫敏捷的动作和眨眼即到的毒液马上也成了摆设,当他自如在那虫子窝里穿梭的时候,很多千目虫便已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变成了一滩黑水。
同时,竟还将血灵玉从地上捡起来飞快的扔到了我这边,在他将最后一条千目虫解决之后,他就转过身朝我这边大声喊道,“快,用你的血把血灵玉的触手给唤出来!”
闻言立刻提起龙鹰匕轻轻的在自己指尖上戳了一下,随着那股血水,血灵玉马上便又焕发了鲜艳的光彩。等红光与天色渐渐相接的瞬间,那种莫名的黑暗也忽然不见了踪影,瞬间,午后的阳光便如破空的神剑一般那从还未散尽的黑云中射了下来。
随着这阵阳光,本已暴怒到极点的庄可,脸上忽然就蒙上了层我们未曾见过的惧色。同时,那老头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与其身段及不相符的长剑,表面闪着令人生畏的寒光,当剑头直指庄可命门时,血灵玉中的触手便如收到了什么号令一般,齐齐的朝卢武包了过去。
不消一刻,庄可就被触手包成了一个只有头露在外边的大粽子,当剑头刚刚触到他的眉心时,我们的眼前忽然就闪出了股让人睁不开的光亮。而且同时,就连我们耳畔似乎也听到了很多犹如野鬼嚎哭的动静,等这阵声响停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就被一个什么东西给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地上。
睁眼一瞧才发现压在我身上的,竟然是那个刚才还在叱咤风云,逆转形势的老头。惊讶之余,他的嘴里忽然噗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腥臭刺鼻的黑血。
无奈的看着我,老头忽然抬手在我脸上轻轻点了一下,而后才哽咽的看着我说了些什么,当我把耳朵贴上去时,我马上听到了他向我告别的语句。末了,还责怪我为何不把从墓里带出来的装备也给带上,老头告诫我,只有装备了那些东西,就能躲避由邪灵所支配的雷击。
而且由于担心被邪灵支配的庄可还会对我们发动进一步的攻击,在他回光返照之时,他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起身向庄可发动了可以称得上自杀式袭击的攻击行动,只见他大手一挥,一棵大概要十人才能抱团的大树就冲着庄可咻的飞了过去。
只可惜他这一击还是给同样身负重伤的邪灵给闪开了,一见老头竟然还能站起来,被邪灵附体的庄可马上就敏捷的逃脱了这个区域。
跪在地上,眼神惨淡的看着我们,老头忽然就像被风卷起的灰尘一般缓缓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当中,在我大喊着乞求着一切只不过是我的梦时,晴空当中,忽然就响起了老头爽朗的笑声。
“哈哈,小子,现在我终于可以完全把使命卸下,交给你们了,记住,以后不管你是否能战胜邪灵,但这个责任,你一定要传承下去!”说道这里,声音截然而止,老头也就永远的从我们的生活中离开了。
坐上车,脑子里老是会响起和老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我无神的差点从路面中驶了出去时,舍长的车就忽然挡到了我的前头。
带着怒色下车,舍长一把就把我从驾驶座上揪了出来,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立刻大声对我喊了一阵,说道最后,舍长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看着我说道,“你不是说好了,我们是兄弟,有什么都要一起扛的吗?那现在,现在我才发现你好像什么都没告诉我呢?”
闻言尴尬的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但在犹豫了一阵之后,我还是选择把我现在所能告诉他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