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蓉蓉出现在延华宫确是令耶律成和昭华大吃一惊,耶律成当即凝眉,然而昭华却笑道:“表妹见外了,我与殿下都是来探望四殿下的症况,表妹回头切记要叫御医开副方子服用,四殿下虽是诊不出霍乱病症,但还是小心为上。”
昭华见耶律蓉蓉紧盯着耶律成牵着自己的手,她心中略有怔忡只想将耶律成的手松开,谁知耶律成却将自己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只听耶律成沉声道:“蓉蓉,我与昭华且要断四皇弟症况,若你已看完,便早些去朝乾宫向母后禀明罢。”
耶律蓉蓉看耶律成丝毫没有望向自己,故而颜色愤愤,极不情愿地向耶律成行礼道:“蓉蓉知道了,蓉蓉先行回去了。”
昭华并没有错漏耶律蓉蓉望向自己的眸光,星星点点当是怨怼,看来她已是将自己视为死敌了。昭华随即望向身边儒雅俊逸的耶律成,真难怪耶律蓉蓉会爱慕耶律成,如此的男子可谓是杨柳之姿清莲高洁,怎不教人动心?便是连她自己亦无法自拔。
“蓉蓉都已经走了,你为何还盯着本王?”耶律成冷峻的言声蓦然响起,总是能在安宁之时激起昭华心中的一片涟漪。
“因为好看。”昭华俏皮地朝耶律成眨了下眼睛,随即松开耶律成的手步向床榻之上的耶律复,那个爽朗的少年如今面色苍白地卧睡在病榻上,她仿佛见着耶律复忽的从病榻起身跑向自己,然后抽出身后的长笛对昭华笑道:“还请三皇嫂指点一二!”
耶律成望着昭华滞愣的身影,知晓她心有所思却不欲点破,只缓步至她身前低声道:“听闻四弟已经昏睡十几日有余,宫里的御医无人能断是何症状。”耶律成言间与昭华四目对视,眸光坚定道:“因而你那位姐姐究竟能不能请来,是决定了四弟的生死。”
昭华并未言及耶律复的存亡事关他自己的成事与否,然而昭华心中明晓,故而探手握住耶律成的右手,凝眉道:“殿下不愿昭华离开,那昭华便令流苏或云锦代替昭华去寻长姐,事关重大,昭华会给长姐修书一封,长姐定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耶律成忽的念及方才耶律蓉蓉身在延华宫,忧心方才与昭华的言辞被耶律蓉蓉听去,于是更坚决不让昭华躬身回圣朝,只低声道:“遣流苏去,我会令焦胜带人马护送,必定星夜赶往明曦城去寻君无心。”
似是昭华并未想到这一层,因而忘却了流苏即将身陷凶险,只望着榻上的耶律复轻声道:“真不曾想到,四殿下也会有如此安静的时候,原本向我讨教中原音律便让我心疑,如今却是不愿见到他这般沉寂的模样。”
“那你如何喜欢见我沉寂的模样?是因着平日里被四弟吵太久了?”耶律成戏谑之声从旁响起,他见着昭华盯看耶律复发神有些不是滋味,一句轻浮之言不由得脱口而出,却是难以控制。
昭华闻言凝眉,正色道:“殿下言过了,四殿下于昭华来说,是益友。昭华孤身辽宫鲜有人问,若不是四殿下多次助昭华化解僵局,昭华在辽宫便不能自处,因此昭华对四殿下是心怀感激,但绝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倒是殿下,被蓉蓉郡主闹惯了,又如何会喜欢昭华?”
不料耶律成步向耶律复榻边,抬手轻抚了耶律复额头,随即望向昭华道:“我何时说过,我喜欢你?本王只是念你较蓉蓉清静许多,故而宁愿身边是你,至少你不会打扰到本王,可不要心思过甚。”
眼见着耶律成又要与昭华争说开来,床榻上的耶律复倏地轻咳了一声,耶律成当即伏身至耶律复近前,似是对耶律复的病况全不在意,只低问道:“四弟,四弟,你可是醒了?四弟,四弟……”
昭华面有惊滞,相较耶律复轻咳,她倒是对耶律成的言行更为惊奇,她鲜有见到耶律成关心他人,许是因着耶律复到底是他自己的亲兄弟,亦或者是他与这个弟弟的关系尤其不一般?
“四殿下轻咳只是因着气走不顺,殿下还是先行回宫罢。”昭华手扶耶律成肩头,心中随盼望耶律复康健,却更不愿见到耶律成伤心劳神的模样。她到底是个自私的人,她是对耶律复心怀感激,却更不愿心爱之人损伤分毫。
耶律蓉蓉在回朝乾宫时先是遇见了耶律才的王妃萨沫耳,萨沫耳是辽国左相咄罗英的女儿,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的骄矜性子,眼见耶律蓉蓉气冲冲地步向朝乾宫,于是尖声笑道:“哟,什么人气着咱们蓉蓉郡主了?告诉大皇嫂一声,赶明儿大皇嫂好好发落他!”
“大皇嫂有所不知,蓉蓉方才见了四皇兄回来,四皇兄昏睡不醒,看着容色发白,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耶律蓉蓉看是萨沫耳,是而与萨沫耳讲起在延华宫看到耶律复的症况。
萨沫耳听了一阵心惊,又将信将疑道:“怎么会?我可是听大殿下说了,三殿下是在皇上面前打了包票要治好四殿下的,这拿下库莫奚又治愈四殿下,三殿下将时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言及至此,耶律蓉蓉念起昭华提起的那个精通医术的女子,不禁嗤之以鼻道:“哼!什么大功一件,我看三皇兄是被那个圣朝的贱人害惨了!她告诉三皇兄她的长姐君无心相识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子,三皇兄这才要派人去明曦城寻君无心和那个女子,若是寻不来那个女子,那三皇兄便是欺君之罪啊!我看三皇兄早晚要死在那个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