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气

　　“大石的攻击凌冽无比，可谓是一往无前。但缺点也随之暴露出来，那就是防守不足啊。”老人一捋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对于两人的到来老人自然清楚，来此之后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慌乱，只是将之带到院子中间，便开始对元文舒的修行开始评点。
听他再次说道：“这乃是属性的问题，与大石你个人无关，想来这同样是桎梏所有金属性修士的一个极大的难题。就像土属性的修士，防守有余而攻击不足。”
元文舒略作思考，简明扼要的说道：“那是否我习得一些金属性的防守武技就会好很多？”
老人摇头，轻叹道：“金属性从一开始就被定性为攻击的属性，想要找到一本防守方面的金属性武技谈何容易？市面上倒是有适合所有属性修士修行的武技，就像蛮力冲撞。”
元文舒自嘲一笑：“但是蛮力冲撞的价值实在太低了，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物一般。”
“这何尝不是症结所在呢？”念卿插话道：“各种属性各司其职不是正好吗？相互补充又相互制约，不正是体现了修士间制衡的原理吗？如果像您想的那样将所有的优点集中到一人身上，那岂不是就无敌了？理论上会让这样的人出现吗？”
念卿说的义愤填膺，在她心中与其浪费时间去思考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倒不如拿出来用作冥想，用作练习武技。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
而听到念卿这一疑问的老前辈与元文舒两人却是对视一眼随即偷偷笑了一笑，单纯的孩子难道看不出来这是老人给元文舒找这样存在的方式吗？
元文舒对老前辈的意义非凡，在其心中甚至超过了八荼应，这些念卿小友可否皆知晓？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才有了她对两人无趣的行为感到愤慨的行径。
看到两人不说话念卿还以为是自己说的有道理，这让她感到心中一喜，只要能博取老人的好感，那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值得。
“好。大石这既然是你的事情那今晚你就别休息了，想不出来怎样去完美的解决这一问题就一直去想，直到有一个完美的答案为止。”老人袖子一会，转身往回走了两步随后躺在摇椅之上，发挥他一贯的作风：想不出来的事情坚决不会为难自己，谁在意去为难谁。
这让本来兴高采烈的元文舒瞬间好心情全都消无，他明白老人对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有多在意。之前他的应哥儿因为顶撞老爷爷就被老人直接恐吓站在门外冻一晚上！天亮之前不许进来！
于是八荼应就站在门外冻了一晚上，期间老人甚至没有给八荼应送一件避寒的衣物！
所以他今晚的命运必然是苦思。
不过元文舒此时却在心里有了一个自己的看法。既然金属性被认定为攻击属性，那就真的没有必要再去金属性本身上做文章。元素化身就在眼前，只要老人一声令下在所有不明真相的同学的帮助下对那元素化身可谓是囊中之物。
即使是自己运气不好就算拿到了那元素化身依旧没有获得其水属性的灵脉，那自己还有空间属性来撑腰！
老人的意思很明显，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将那空间属性展示在别人面前。但元文舒自问会画上十倍于金属性的力气去钻研这空间属性。拿来保命也是绰绰有余。
既然对这个问题有了明确的认知，那元文舒的压力自然是小了很多。似乎是通过大呼一口气来排解心中的积郁，元文舒的表情略显狼狈。看在眼中的念卿心头又是一喜：看来老前辈对大石也不是倾其所有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儿吗？
想来也是在情理之中，那既然这样是不是说明我无所不能的念卿也会有一线机会来顶替大石在其心中的地位呢？人老了可能就是需要一个人来多陪陪他吧。
念卿莫名一笑，靠近老人娇声说道：“老爷爷～那也请您来说说我的修行好吗？念卿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有不足，这样也好弥补不是？”
听着念卿的声音老人微闭的眼角也是一皱，心中暗自思愎：这女娃怎么回事？性格使然还是天生媚骨？大石与之在一块会不会受到影响？
失策失策，多年来除去对应儿与大石有过仔细的推演，是否应了这女娃的心意为之推演一次？
这个想法刚刚萌生在老人的脑海之中就立即被抹杀掉，理由很简单：大石的未来该有自己掌控！如果连这点诱惑都把持不住的话，那有什么资格来站在最顶峰？有什么资格去与那无上的人对战？
不过这女娃确实是一块练手的好材料，上进心有，而且很大，不怕大石用几次之后就彻底失去价值。既然如此那就点评一下：“念卿小友，请告诉我你的属性是什么呢？”
老人故作无知的问道，理由很简单，她不想让念卿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额。”念卿显然对老人的这一回答很不满意，她费劲极大的气力说服自己去拉下脸皮主动去寻找她与老人之间的增加好感的方式。比如那一声很不合适的‘老爷爷’。
可能对于元文舒来说，别人怎样叫都无所谓因为那就是老爷爷，一个比较好说话甚至有时候带点猥琐的老头，别人称呼其为老爷爷甚至在元文舒心中还是有点高兴的。
老人在八荼永远都是老前辈，高高在上身边除了应儿哥与自己，加上一个因为自己而与之亲近的父亲，再无其他亲人。
倘若多一个人叫他一声老爷爷是否说明去爱他的人会多一个？
但是老人可不这样想。
老人对其他人永远都是站在远处观望的态度，他能受得了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的一声老爷爷？
这样是行不通的，怪就怪念卿小友没有对老人有一个更实质性的了解。这一点或许他从刘讲师那里能大弹出只言片语，从自己的老对手八荼应那里也能打探出只言片语。
想到自己费尽心力的努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年轻的念卿也是小嘴一撅，一脸委屈的样子。
老人佯装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听他问道：“怎么个古怪法？”
“是特殊属性中的雷属性！”对自己的属性念卿向来都是很骄傲。大陆上有那么一群老学究讲到笼统的将属性分为明暗两种太杂乱无章。于是硬要在这明属性与暗属性之间加上一个特殊属性。
讲的是出去物种基本属性的其他属性，与暗属性最基本的区别就在于虽然稀少，但终究是自然中某一基本的元素，没有复杂的表现形式。
虽然抵不上暗属性般罕见，但终究也是特殊属性中的一种，而且是这之中最具杀伤力的雷属性！
听念卿继续骄傲地说道：“而且您知道吗？”她低头看向自己抬在胸口的右手，其上一抹森然的黑色闪电滋滋作响。念卿面容略有癫狂的说道：“我的雷属性不同于其他的雷属性，我的是黑雷。是特殊属性中的变种属性，其罕见程度抵得上一个普通的暗属性！”
可是面对念卿如此激情的宣告，坐在她对面的老人却没有丝毫心动的表现。仍旧是从容不迫的晃着双腿，时不时的却驱赶一下头顶的飞虫。
“为什么……”念卿开始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为什么自己百般看重的属性竟然在老前辈那里都像是一文不值？为什么自己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像是对牛弹琴？难道老前辈让自己来的目的就真的只是为了给大石当一个训练的助手吗？
想到这里她紧咬着下唇看向元文舒，心底却已经在咆哮：“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大石了！明明我才是八荼第一人，我可是连您的孙儿都战胜的人啊！”
“很奇怪？”老人终于开口。
念卿低下头，不敢让老人看到自己疯狂的眼神。
“不说话？那就是不奇怪了。”老人总结道：“黑雷的在你口中的特殊属性中的存在意义就像是大石金属性在普通属性中的意义一样。都是为了战斗为了进攻而存在。”
“这样你是否就能理解了呢？桎梏大石的问题同样就是桎梏你的问题啊。而且孩子。”老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苦口婆心：“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属性特殊而存在高人一等的心理。”
“因为存在就有道理，就应生而平等。或许凭借你的优势修行起来可以顺风顺水，但同样有着籍籍无名的人凭借普通的天资而做着一飞冲天的事情。
这些都是未知的，你先前的想法就不错为什么不去运用到其他事情上呢？先去把能拿到的抓在手里才有资格去俯视别人啊。
像是大石不就是凭借着三品的金属性灵脉一举成为一年班的冠军吗？你觉着你的雷属性就算是再稀有，有梁文钰七品的木属性稀有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念卿直接就已经想要将头埋在地下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的说过让她怎样能心甘情愿的去接受呢？
于是她开始嘤嘤啜泣，开始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老前辈阻止住了元文舒将之扶起的念头。只见老人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念卿凌冽说道：“不必管她。她心太傲，打击一下总是好的。”
元文舒对之感到可怜，念卿姐看着疯癫的样子是很不错，但过了头就会变成倨傲。对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爷爷来说，你的资本是否真的那样突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