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冷冷白白的月光轻轻洒在屋檐之上,映出几人挤攘的身影。
“你过去点,挡我到了。”“别动,我看不见了。”“你们几个小声些,主子要发现的。”
吟风几个萧慕的心腹趴在屋檐上,通过细小的孔缝往屋子里探去,隐隐约约瞧见南蒂为萧慕抹药,这可把哥们几个激动坏了。
“看看主子那春心荡漾的表情,哎哟喂,府里怕是再过不久就要添个女主人了。”
“屁,”一人给了他脑颅一巴掌,压低声音反驳:“想什么呢,忘了主子现在的身份,阉人,阉人诶,能娶妻吗,也不动动脑子想,亏你还跟着主子做事,猪脑子。”
几个人像是放飞了的鸟,自顾开始讨论起来,叽叽喳喳的吵得不可开交,吟风脑门上的青筋突了突,实在忍不住一人给了一脑门。
“闭嘴。”
屋里萧慕的目光像是牵引住般,目不转睛盯着她处理好右臂上的伤,仿佛要将这十年缺失的都看回来,却是不知为什么,被她碰到过的地方好似灼烧起来,让他心跳不觉有些快。
南蒂的动作很轻,顺着她的指尖,目光流连到她许久未见的容貌,一如当初绝美,时时间根本没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泛着透绿的双眸好似盛起一汪清水,却带着淡淡的清冷,这人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牵动他的心神。
十年前是,十年后的现在亦是。
将外面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的南蒂忍俊不禁,“你底下的人都这么逗吗,倒是和你大不相同。”
她抬头,目光措不及防和他热烈的眼神交汇,南蒂下意识低下头,,感觉刚才好像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说话也变得不连贯,男人强烈的荷尔蒙侵入她的领域,陷在这奇怪氛围里她支支吾吾半响竟不知该说什么。
南蒂这才惊觉现在的萧慕早已长大,已经不是小孩,她处理好伤口忙起身准备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萧慕强硬捉住。
“‘小鬼’,你刚才情急之下是不是这么叫我了,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萧慕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确定十年前的执念究竟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当时的他家国被毁,亲人俱灭,心如死灰又被扔到个杀人如麻的岛屿上,若非遇见南蒂,他可能早就成了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南蒂于他而言,是信仰,是希望,三个月的点点滴滴他早就深深记在里心里,却没想到,之后迎接他的是更深的深渊,他很想质问南蒂为什么抛弃他,为什么把他独自一人留在岛上。
萧慕想要一个答案,他看着南蒂的眼睛渐渐泛红,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收紧。
察觉到他的迫切,南蒂竟隐隐生出退却之意,她不知道该不该和萧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情不复杂却也不简单,她不想对他说谎。
四目交汇那瞬,萧慕看到了她眼中的无奈,她选择默不作声,他心中渐沉,委屈与心酸一起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想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家伙,好歹也是做了三个月的生死伙伴,居然什么也不肯说。
室内的氛围一度陷入压抑中,谁也不肯先打破。
“怎么回事不说话了?”“主子这意思是两人早就认识,莫不是南姑娘把他抛弃了?!”
屋顶的人看不懂屋内的情况,吟风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而后故作深沉说了句:“都是情惹的祸啊。”
有时缘分确实是很奇妙的东西,南蒂因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是还参不透这世间法则之意,她和萧慕的相遇究竟算什么,又该何去何从。
她惊诧于萧慕的敏感,也没想到这么快会将两人的过去摆到明面上来,虽然她独特的样貌就不可隐瞒,想着萧慕或许需要些时间去消化,她决定暂时离开留给他点空间。
只是人刚动身,萧慕反应剧烈直接将她抱进怀里,能听到屋顶上传来的惊呼,南蒂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便觉身体被紧紧箍住,宽阔的胸膛上传来温暖的触觉,让人有些贪恋。
桌台的烛火摇曳间,照到南蒂诧异的神情上,她定定地看着烛火生姿,耳边传来萧慕低声的请求,他叫她别走,沉默的气氛一直蔓延到窗外的月色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极了清空下碧绿无波的河流。
萧慕用手紧紧钳住她的腰,脸靠在她的发丝上,背对着烛火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南蒂看不清,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那几不可察的脆弱,还没来得及回答,南蒂便感觉颈上一凉,紧接着锐利的牙齿刺入她的肌肤。
“嘶——痛!”
萧慕居然狠狠咬住她的脖子,这家伙在干什么,很痛啊,南蒂紧咬住牙关,没让痛意冲上脑袋喊叫出声,她伸手抓住萧慕的头发,疼得抽气。
疼痛透过皮肤,将对她的怨憎深深刻在心口,焦灼着,两颗热烈跳动的心脏紧紧相贴,那股灼热奇异地蔓延上四肢骨髓。南蒂扯着他的头发,萧慕咬着她的脖子,交织的两股疼痛深入骨髓。
幕帘挡住了两人交缠的身影,只隐约传出女人的呻吟声,吟风几人互相捂住嘴巴,激动的险些从房顶上滚下去。
良久,脖子上的痛意慢慢消下去,萧慕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锁住她,还能从其中看出残留的狠意,这家伙是狗吗,不对,是没心眼的狼,南蒂愤愤蓐了把他的头发,算是解气。
也知道他会因为之前的事生气,却没想到居然这么乱来咬人,她都能香香脖子上留下的牙印有多深了。
“你真是……”南蒂试图推开他,拉扯间反倒被萧慕带他宽阔的胸膛上,两人的眸子同样不甘不满凝视着对方,萧慕忽而轻笑声,粗粝的指尖划过她脖颈处印下的一排牙印上,眸色深沉接下她后面的话,“你真是坏得叫人忘不掉。”
他这一句坏让南蒂顿时失了反击的力气。
这时房中突然吹过道劲风,烛火熄灭,室内顿时陷入片黑暗,南蒂还来不及反应,腰间便传来道力气将她猛地拽到床上。
南蒂瞳孔微缩,萧慕轻靠在她背上,左手的力道却大得出奇禁锢住她的腰肢,手上的右手转而随意搭在她身上,两人的姿势不可谓不亲密。
“今晚你别回去,待在这里陪我。”
萧慕温热的气息喷洒咋南蒂后颈上,带着成年男性独有的磁性,她脸蛋一红,支支吾吾反驳:“男女授受不亲。”
身后的声音一顿,随即说出的话当头泼了南蒂一瓢冷水。
萧慕反问:“那在山洞里是谁总是要粘着我,睡觉的时候死活不肯松手。”
南蒂捂脸,怎么给忘了因为孤岛上冷,她就总把萧慕当做暖宝宝抱在怀里,不知道这样睡了几个月。
这让人怎么反驳,是她先动手的啊。
屋顶上心满意得促成美满姻缘的几人,举杯对月,唱叹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