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
“警官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医生紧张地询问。
“请问您怎么称呼?”我礼貌地问道。
“我姓胡,是这家诊所的负责人。”胡医生简要介绍了自己,并急切地追问:“警官,我们诊所一向遵纪守法,从未涉及任何违法行为。”
“胡医生,请您放心,我并没有说您有做过违法的事。”我回应道。
在柔和的表情掩饰下,我缓缓开口:“我们今天前来,是为了调查一起发生在公路绿化带的凶案。遇害者有些特殊的牙齿情况——只有二十六颗牙,并且佩戴着定制版的矫正器。请问,贵诊所是否曾接待过这样的病人?”
话音未落,胡正则便迅速拿出手机,将尸检时拍摄的照片展示给了胡医生。
“这位患者,我有印象。”胡医生只是匆匆一瞥,便肯定地点头,“她的牙齿矫正器是我亲自定制的。”
听到这话,我和胡正则对望一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董哥,你真是我们二队的幸运星啊。”胡正则兴奋地说,“你一回来,我们就找到了线索。早知道的话,几天前就应该把你请回来了。”
我本想自嘲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但瞥见胡医生在场,便觉得如此说似乎不太得体。
我继续追问:“请问,那位女士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她叫什么名字?您是否有她的联系方式?”
胡医生轻拍脑门,恍然大悟:“对了,她是一个月前来的。”随即他转身对身后的女接待员说道:“小玉,快去患者档案室,把罗娟的档案拿过来。”
小玉立刻行动,不多时,她手中提着一份档案盒走了出来。
她将档案盒递给了胡医生,他从里面抽出了一份档案并打开,对我们说:“警官,这是那位患者的详细资料。”
档案中记载着患者名叫罗娟,今年二十一岁,牙齿先天性不对称,还患有轻度牙龈炎,家住下江市新城区。
确认无误后,我合上档案,对胡医生说:“这份资料我们需要带走,后续如果有任何问题,警方会再与您联系。”
胡医生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表示理解:“没问题,你们拿走吧。”
我和胡正则出门上了警车,快速开向警局。
回警局的路上,胡正则打电话将消息告诉给袁英杰。
之所以这么做,是要让袁英杰通知罗娟亲属前来认尸。
我和胡正则回到警局的同时,几辆民用轿车也出现在警局院内。
几名中年男女从车上下来,脸上带着凄苦的泪痕。
“哎……”
我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们就是罗娟的亲属。
进到警局办公楼,我和胡正则分头去忙。
我去解剖室整理死者遗容,胡正则和家属进行先期沟通。
正当我为死者整理遗容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我将手上东西放下,摘掉手套走回办公室,看到胡正则,袁英杰,以及一对中年妇女出现在面前。
中年女人泣不成声的说道:“警官,快让我看看,我那可怜的孩子。”
我向袁英杰投去征询的目光,见袁英杰微微点头,打开解剖间的门,带着罗娟父母走到里边。
“女儿!你怎么就走了呢!!!”
罗娟的母亲发出悲凉的哭声,双眼翻白就要晕倒。
袁英杰和罗娟的父亲,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
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我的心情是非常低落,却不能多说什么。
这就是我的工作,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了理智。
我强打精神说道:“两位,你们可以确定,她是罗娟吗?”
罗娟父亲双眼通红,哽咽的说道:“当父母的,这么会认不住自己的孩子,警官,你一定要为我的女儿报仇啊!”
“两位放心,我们一定会为死者昭雪的。”
袁英杰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尸体辨认已经完成,现在我们需要你们去做DNA检测。”
确实,在处理案件时,警方必须依赖证据。我完全理解袁英杰的立场——尽管罗娟的父母已确认尸体是他们的女儿,我们依然需要无可辩驳的物证来确证。
陪同这对悲痛欲绝的夫妇完成DNA测试,约莫半小时后,我们重返警局。
在走廊上,袁英杰的表情凝重,他询问:“叔叔、阿姨,你们的女儿是何时结婚的?”
“结婚?”罗娟的父母显然被这个问题震惊了,他们面露困惑。
她的父亲断然摇头:“我女儿尚未婚配,怎可能已婚。”
这回答令我和袁英杰对视一眼,脸上不掩忧虑。死者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婚戒,痕迹表明它已佩戴了一段时日。
然而罗娟的父母坚称她未曾步入婚姻殿堂,这意味着两种可能性:要么罗娟无意中戴上了戒指;要么她秘密成婚,连亲生父母都未得知。
不论哪种情况,都令案件的侦破复杂化。但即便如此,查明罗娟的身份已是案件进展的一大突破。
至于罗娟的婚姻状况,实际上并不难查清。只需前往民政局,调取她的个人信息,一切便水落石出。
袁英杰的思绪总是敏捷,我所能想到的,他自然早已考虑周全。结束了对罗娟父母的询问,他立刻指示手下警员前往民政局,调查罗娟的婚姻记录。
在罗娟父母悲痛欲绝的请求下,我也加入了这场调查。“警官,请一定要找到那个害死我女儿的恶魔!”车内回荡着罗娟父母的哭泣声。
袁英杰此刻摘下了平日里的冷漠面具,柔声安慰道:“叔叔,阿姨,请相信我们,我们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我们也急需你们的支持与配合。”
警车很快抵达了目的地,停在一栋居民楼前。围观的邻居们纷纷议论,好奇这突如其来的警察为何而来。我跟随袁英杰和胡正则等人,随着罗娟的父母乘电梯来到了28层。
罗娟的家并不宽敞,标准的两室一厅布局。她的父亲领着我们来到一间卧室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这是小娟的房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注意到门锁上的磨损痕迹,不禁问道:“叔叔,这门平时都是锁着的吗?”罗娟的父亲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小娟原本是不怎么锁门的,但从两年前开始,她就变得异常谨慎,始终不肯告诉我们原因。”
我的眉头紧锁,直觉告诉我,这个房间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罗娟之所以日复一日地锁门,必定有她不想让父母看见的东西。
或许,这次搜查,能够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董斐,胡正则,仔细搜查罗娟的房间,不要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袁英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罗娟的卧室里,我和胡正则分头行动。袁英杰带领其他警员搜查其他地方。我们戴上手套和鞋套,开始寻找线索。
胡正则作为我的助手,负责拍摄房间内的一切,而我则用放大镜和手电筒仔细检查。突然,胡正则深吸一口气,赞叹道:“真香啊,女孩子的房间总是这么香。”
我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反驳道:“我家本来也很干净,但有些人把它当宿舍,垃圾遍地,味道自然不好。”胡正则听后,脸色微红,不再多言,只是催促我继续工作。
在床下,我发现了一个东西。我钻进床底,取出了一部手机。看来,死者有将手机放枕边的习惯,可能是无意中手机滑落到床下。
胡正则兴奋地凑过来,催我打开手机查看。但我摇头拒绝,告诉他我只是法医,无权动死者的物品,这需要袁队长来决定。
不久,袁英杰走进客厅,我向她展示了手机。她戴上手套,仔细观察了一番。我解释说,手机是在床头位置发现的,是一部老式的智能手机。
袁英杰轻轻颔首,目光转向罗娟的双亲,他询问道:“叔叔、阿姨,你们见过这款手机吗?”
“嗯,见过。”罗娟的母亲迅速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这是我女儿一年前换下来的旧手机。”
我向袁英杰提议:“袁队,我们不妨现在就打开手机看看,如果里面有线索,正好可以问问罗娟的父母。”
袁英杰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伸手按下了手机的开机键。
手机屏幕却迟迟未见亮起,我揣测着说:“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看样子是的。”袁英杰转头对胡正则吩咐,“胡正则,去外面买几个万能充来。”
“好的。”胡正则简短回应,随即走出门外。
不久后,胡正则手中拿着几种不同型号的万能充返回。
袁英杰选了一个合适的,示意胡正则将其放置于墙角充电。
在等待的间隙,我转向罗娟的父亲,试探性地问道:“叔叔,这款手机是您女儿自己购买的,还是别人送她的呢?”
“啊,是别人送的……”罗娟的父亲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轻拍自己的额头,补充道,“两年前的一个生日,我女儿高兴地拿着这款手机回家,说是收到的生日礼物。不过没多久,她就开始锁上房门了。”
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这引起了袁英杰的好奇。
“董斐,你怎么知道这手机是别人送给罗娟的?”他问。
我反问:“袁队,如果是你买手机,你会选择这样的款式吗?”
我举起手机示意。
“看这手机。”我开口道。
袁英杰审视了一番,颔首:“嗯,我会用。”
我的表情复杂,既想笑又无奈。
直爽如她,连这点小伎俩都未能识破。
“董斐,别兜圈子了,有话快说。”
她的耐心告罄,将手机递还给我。
“其实,袁队,这不难推敲。”
我刚要解释,胡正则插话了,他拿着一块刚充了电的电池走来:“这手机通体漆黑,方正造型,女性通常不会选它,男性用户居多。”
我接过电池,装进手机:“想想咱们局里的女警,谁会用黑色手机?你当然除外。”
袁英杰眉头紧锁:“确实没有。”
她承认了我的分析:“你说得有理。”
手机终于开机,但新的挑战随之而来。
屏幕上出现了开机密码提示。
罗娟的父母提供了可能的数字组合:生日、毕业日期……
然而,依旧无法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