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举起那张泛黄的符纸,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猛然将它撕下,如同僵尸电影中常见的一幕,疯狂地冲向老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只要将这符纸贴在他的额头上,就能驱逐他体内的不请之客。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残酷。岁月侵蚀下的符纸,在我触手可及的瞬间,仿佛一阵风过,便支离破碎。而老钱,那原本沉稳的人,此刻却惊恐至极,嘴角喃喃自语,不知是咒语还是恐惧中的呻吟。
就在这紧要关头,我手中的黑罐突然剧烈颤动,似乎失去了一半的封印力量,难以再被我牢牢掌控。我心中一慌,脱口而出:“TM的,给老子老实点。”出乎意料的是,这句粗犷的话语竟让黑罐恢复了平静。
眼前的黑雾开始消散,老钱虚弱地睁开眼睛,目光中透出一丝哀求:“别…别回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血丝缠绕,却依旧关切地望着我。我心中一酸,感动得几乎落泪,想着你都已至此,还念着我的安危。
“你这个兄弟,老子交定了。”我深情地说道,正欲放下手中的黑罐,却忽然想起老钱之前的警告。四周的阴风呼啸,头顶的吊灯将这一切照得清清楚楚。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周围的环境。
好奇心驱使我打量四周,这么多年的寻找,终于让我来到了这里,但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未知?
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
“罗生门”计划的余波,以及那所谓的人造地狱之中,究竟蕴藏着何种深不可测的真相?一切的答案,似乎触手可及,就在我的眼前。
我并未采纳老钱的忠告,带着一丝庄严的仪式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然而,眼前的场景让我瞠目结舌,彻底僵在了原地。
那绿色的火焰包围着石棺,依旧静静地摆放在我的面前。
一切发生得如此逼真,却又如同幻觉一般虚无。
石棺内寂静无声,躺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破烂的裤子,上身布满伤痕,赤身露体。
他的脸庞被一块灰色的布紧紧包裹,左腿上的伤口深得几乎露出骨头。
我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它像寒流一样蔓延至我的全身。
冷汗沿着我的背脊流淌,寒毛直立。
“该死的……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难道我已经死了?”
我喃喃自语,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石棺中的那个人。
我想要揭开他脸上的灰布,但就在这时,一片黑暗笼罩了我的视野。
耳畔渐渐响起老钱的声音:“醒一醒,你没事儿吧。”
我望向老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中紧握着打火机。
微弱的光亮照亮了我们周围半米的范围。
“老钱……我们真的活着走出来了吗?”
我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心绪,而老钱依旧是那般平静如水的模样。
黑暗中,我察觉到身旁那个沉甸甸的黑罐子不翼而飞,无论怎样搜寻,都杳无踪迹。
“你是不是摔迷糊了?”老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什么逃出来了?”我困惑地回答。
“你刚才下井时,没注意脚下,直接就栽倒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完了呢。”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紧。
抬头望向那陷阱口洒下的微光,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对了,前面好像有个拉杆式的开关,应该是控制这一层电的。”我试图摸索着去启动它。
正当我四处寻找时,老钱手中的打火机火光一闪,随即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下意识地站起来,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似的,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帮我一下,这玩意儿好像锈死了。”老钱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飘来。
眼前出现了一幕幕既熟悉又诡异的画面,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大声警告:“别TM的往下拉,把手会断的!”
我不确定这一切是现实还是幻觉,还没来得及深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啪。”
一把锋利的日本指挥刀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寒光,仿佛凭空出现,悬在了老钱头顶上方。
我毫不犹豫,几乎是本能地一脚踹了过去。
那一瞬间的感觉如同闪电般贯穿我的脑海。
我能感觉到滚烫的鲜血从我的脖颈处流淌而下。
在迷茫与恐慌之间,一只苍白的手掌伸向了我……
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我的头颅突然被紧紧抓住,一阵剧烈的拉扯使我痛呼出声。
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变形,最终定格在一辆灯光璀璨的矿车上。
老钱依旧坐在那里,眼睛布满血丝,专注地为我包扎着左腿的伤口,头也不曾抬起。
我正要询问,想要解开心中的迷惑。
然而他的话语,却如重锤般击打在我的心口,让我无法吐露一字。
“TM的,告诉你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不听话的人。”
我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自称“老子”。
毕竟,作为一名警员,他的行事风格一向严谨。
即便是在最紧张、最愤怒的时刻,他也不应该如此失态。
我心中暗自警惕,这一切的怪异超出了常理。
恐惧开始蔓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成了某个名为“罗生门”计划的实验对象。
随着刚才那些连绵不断的幻觉,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老钱依旧埋头为我处理伤口,始终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好奇心驱使我想让他抬起头来,正当我寻找借口时,他却突然抬起了头。
而我看到的,竟是一张颠倒的面孔,嘴巴在上,眼睛在下。
在昏暗的角落,我的心脏狂跳不已,仿佛要从胸腔中跃出。一声声尖锐的惊叫从我喉咙里逃逸:“啊啊啊…”。面前的老钱,那身影扭曲得宛如深渊中的怪物,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咯…”声。
他缓缓逼近,手掌伸展开来,五指如钩,直逼我的面孔。那手掌苍白无血色,肌理间透着死寂的白,掌心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颗血红的眼睛,它冷冷地盯着我,不断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TM的,幻觉都是幻觉,幻觉!”我怒吼着,试图用愤怒驱散恐惧。我感到自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挣扎却无法摆脱这无形的牢笼。眼前的幻象层层叠叠,究竟还有多少层,我无从知晓。
当那惨白的手掌几乎触及我的面颊时,我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凶狠。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都始料未及的举动。我张开嘴,猛地咬下那颗眼珠,恶狠狠地将其嚼碎。
突然间,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我的双臂,我挣扎着想要获得自由,却发现自己无法摆脱束缚。我拼尽全力,扭头向后望去:“TM的,你不是总说不要让老子回头看吗?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人往往在面对未知的恐惧到达极限时,会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和潜力。我终于鼓起勇气,扭转头颈,准备直面那背后的秘密……
在昏暗的矿车内,一切似乎都变得陌生。老钱还是那个老钱,但此刻他眼中布满了血丝,透露出一丝不寻常。他用裤腰带紧紧捆绑住我的双手,几乎让我感到血液都要被勒出来。他的声音带着怒气和责备:“我警告过你,别回头!”
这辆矿车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它没有驾驶装置,却能自动沿着轨道飞驰,景象在眼前迅速倒退。它是被设计成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启动,直到达到设定的终点。我无法理解,当年的日军为何要设计这样一个系统,难道他们预料到会有人像我们一样闯入这里吗?
那个贴着符纸的黑罐静静地立在一旁,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里面应该封存着壁画上描绘的那颗眼球。那是一只巨蟒般的怪物,身体庞大,长满了鳞片和锋利的爪子。日本人将其杀死后,将它分解并封印在这个黑罐中,然后放置在每层的铁门之中。
老钱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急切:“把那个黑罐扔掉!它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我犹豫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我心中对那个“秘密”的渴望太强烈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可能就藏在这个不起眼的罐子里。
“老钱,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做什么的吗?我已经找了它快十几年了。”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执着和坚持,即使面对未知的恐惧,我也不愿意放弃。
在无数个不眠之夜,我踏遍了不计其数的洞穴和古墓,那些幽深的黑暗中,我目睹了尸变的诡异,以死尸为食,苟延残喘。而今,我终于握有了解答之谜的钥匙。
我的目光坚定,手中的黑罐紧握,仿佛它能够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老钱看着我,眼中掠过一抹惊异,夹杂着无奈,他深深叹息,将手中的简陋火把猛地摔在地上,火星四溅。
“也罢。”他缓缓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但是,你手中的这个物品,似乎是整个地下迷宫的心脏。现在,我们得更加小心行事了。”
我皱着眉头,对他的话感到困惑。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地图,满脸沮丧地展开在我面前。地图上,一条红色的虚线蜿蜒曲折,他指着那条线,解释道:
“这是我在一扇铁门后发现的,这张图,应该就是这座地下工事的设计图。”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忍不住抱怨:“该死的,你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
他没有回应,只是低头专注地注视着地图。片刻之后,我也被那图纸上的秘密吸引。他取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在虚线的一端画了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代表着我们脚下的“矿车”。
“本来,只要沿着这条线走,我们就能找到出路。”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但难掩其中的紧张和恐惧,他似乎在努力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
“老钱,别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些愤怒,不明白他究竟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他终于抬起头,苦笑着对我说:“看来你是决心要带走这个不祥之物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因此而改变。原本的生路,可能瞬间就会变成绝路。”
我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