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玫瑰轻声提醒道:“夜晚入睡时,人多些为妙。毕竟此处离墓地不远,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麻烦了。”斌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答道:“多谢大嫂关心。”
博五显得有些木讷,接着便发起了高烧。见他如此状况,我们急忙将他送往村中的赤脚医生那里求助。
医生审视了一番后开口:“博五的情况与狗剩如出一辙,这事得找枫娃他妈商量商量。”“你是说他失魂了?”斌子追问。
医生轻轻颔首。
“昨晚的事把他吓得不轻啊!”斌子感叹。
“别废话了,快去找鸡窝头娘!”我急切地说。
于是,我们将鸡窝头娘请来,在晚上八点准时为博五进行叫魂仪式。
一切如同上次一般,按部就班。
博五的叫魂过程异常顺利,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但鸡窝头娘的脸色却苍白了许多。
“大娘,您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我关切地询问。
“不是的!”鸡窝头娘声音微颤:“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些什么……不过,肯定是我看错了!”“您究竟看到了什么?”斌子好奇地追问。
“我也不确定!”鸡窝头娘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真的眼花了,怎么可能看到那些东西呢?”“大娘,您就别卖关子了,不管是真是假,您快说说看!”我焦急地说。
鸡窝头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刚才在给博五叫魂的时候,我看到远处有几只老鼠,它们竟然穿着祖先们的衣物,抬着一座小花轿,向咱们村的坟地走去。然后,你们猜怎么着?那花轿的轿帘被掀开了!”“里面是什么?”我和斌子几乎是同时凑过去,迫切地问。
“里面……还是一只老鼠,一只巨大的黑老鼠!”鸡窝头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夜晚被一声惊呼打破,博五再次失去了意识。我心中一紧,回想起那晚遭遇的巨大黑鼠,忍不住询问村口的大娘:“您可曾仔细察看,那黑鼠的体型究竟如何?”大娘比划着说:“它坐在那轿子里,我辨不出具体大小,不过估计和一只猫差不多吧。”
这让我陷入了困惑。不久前,在为狗剩招魂的时刻,我们目睹了那只异常巨大的黑鼠,它随后似乎融入了狗剩的身体。那时我和博五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它并非恶意之物,而是狗剩的一部分。但现在,又出现了一只巨型黑鼠,而且还是坐着轿子的模样。难道这世上不止一只巨鼠?
心中疑云重重,我追问大娘:“您最近有没有见到狗剩?”大娘答道:“那孩子现在安静多了,今天我还看见了他,怎么了?”“他有没有再丢失魂魄?”我继续问。大娘不悦地回答:“建辉,你怎么这么说话?狗剩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你这样问是不是想让他再次受惊?”我连忙解释:“大娘,别误会,我只是对这只黑鼠感到不解。”大娘摇头:“我也觉得奇怪,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大娘,您没看错。您知道博五为何会丢魂吗?正是因为目睹了那十只老鼠抬轿的场景,被吓得不轻。但我和斌子没见过那一幕,所以并不害怕。”我解释道。
“既然你们没见过,那就别再见了!”大娘叮嘱道。斌子此时插话:“博五又晕过去了!”大娘安慰我们:“别担心,他只是暂时昏迷,并没有丢魂。把他抬回家,平躺下来就好。”我和斌子留在工地上照顾博五,而大娘独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清晨,当我准备回家用餐时,却见一辆黑色丰田大霸王停在门前。难道是野鸟来了?不太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会来我家?然而,走进门一看,正是野鸟,还戴着墨镜。
“爹娘,他们……”野鸟一边说,一边端着碗走到我身边:“嘿嘿,建辉,我们来了!”我有些惊讶:“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这里是我家,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我不是已经跟大伯大娘说过了吗?我们这次来是有急事。”野鸟回答。“难道是来我们村子卧底,搜集那些不和谐的事件?”我猜测道。
西河的汛期将至,野鸟带着考察的目的找到了我。“我们此行是为了调研汛情。”他神秘一笑,仿佛隐瞒了什么身份,“或许,将来咱们还能成为共事的伙伴呢。”
我对他的自信感到诧异:“与你并肩工作?你所在的世界,我难以触及。现在,你们既然来了,去找村长吧,他会为你们安排一切。”
母亲责备我不懂礼节,但野鸟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表示理解。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lisa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县城。
我心中疑惑,今天的事情都显得如此突然。野鸟不请自来,而lisa虽言周末来访,却在非周末的日子出现。
挂断电话,我准备出发。母亲问我去向,我解释需要通知博五,周总的女友lisa已经抵达。“女友不是在工地上吗?”母亲不解。我纠正她的误会,提及上次的lisa。
野鸟插嘴询问,被我制止。他嘲笑我骑电动车不够体面,但我警告他不要再制造尴尬,他现在应该专注于考察工作。
野鸟不再多言,邀请我上车,让父亲留在家中用餐。我们驶出家门,我提醒野鸟不要再惹是生非,我不想因为他的行为而受到村民的非议。
野鸟转移话题,提到他对刘艺文的兴趣,并承诺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车子很快抵达县城,我找到lisa,她对我的大霸王车感到惊讶。
在那个午后,我站在了野鸟的身旁,随手一指,淡淡地对lisa说道:“不是别人,是他,你应当也熟悉。”
lisa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指的是你的同学?”她紧接着摇头,“这车,我宁愿步行!”
我急忙安抚她,“别慌,我已经跟他提过上回的事了。这次就当他不存在,继续你的旅程吧。”
正如我所料,野鸟似乎早已将旧事抛诸脑后,再也没提起lisa的名字。
带着lisa来到工地,玫瑰看见我们,眼神里满是疑惑:“建辉,这位是?”
“周总的新欢。”我简单介绍。
“只是今天的新欢?”玫瑰更是震惊,“她不是已经拒绝一天了吗?”
“你知道她?”我反问。
“嗯……我听一天提过。”玫瑰有些尴尬。
我仅是轻轻颔首,没有多言。
而lisa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周一天时,惊愕不已,快步冲了过去:“一天,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目睹两位女士面色骤变,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悄然离开了现场。
远离了周一天、lisa和玫瑰的纷扰,斌子与博五将我拉到一旁,满怀期待地想要探听所谓的内幕。
“内幕?”我装作不解,“什么内幕?”
午夜时分,我们三人在微光下彼此对视,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忐忑。博五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神秘:“你们知道吗?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轻描淡写地回应:“哦?博五,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八卦?你难道不是周一天的左膀右臂吗?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博五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继续干活吧。”
午休过后,村里依旧平静得出奇,lisa和玫瑰那边也没有任何异动。这种诡异的宁静,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猜疑。
午饭时,博五又忍不住提起了那十只老鼠的事情:“你们说,这十只老鼠怎么办?我每次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尤其是那只坐在轿子里的大黑老鼠,简直是我的噩梦!”
斌子沉思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只黑老鼠,和狗剩回魂时的黑老鼠有什么不同吗?难道狗剩的魂魄还没归位?”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狗剩的魂魄已经回来了,虽然他现在的行为有些异样,但至少他还能蹦蹦跳跳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博五忧心忡忡地问。
斌子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办?当然是抓住它们!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我会用我舅家的黑虎子帮忙,它的四蹄踏雪,绝对是辟邪的利器!”
我接着说:“一只可能不够,我再去借村长养的那两只黑猫,牛头和豹子。我们每人一只,以防万一。”
由于对那些老鼠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我们决定准备充足的辟邪物品。除了黑猫,我们还准备了柳条——这是打鬼的重要工具。
我们三人忙碌着折柳条,编织成各种饰品戴在身上,从额头到脖子,再到腰间和手腕脚腕。每个人都抱着一只猫,手里拿着一束柳条,背上还背着一把铁锹。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在铁丝网外守候。秋夜的蚊子异常烦人,让我们无法入睡,只能苦苦支撑,等待那个未知的时刻。
深夜中,斌子忍不住抱怨道:“他们究竟还打算出现不?真的有这种事吗?”
“我确实看到了!”博五边拍打着围绕他的蚊子边坚定地说道。
“如果只是博五一个人看到,那也就罢了。但连鸡窝头娘也目睹了同样的情景,这又怎么解释呢?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我一边抓着痒处,一边无奈地说。
与此同时,三只黑猫却异常安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丰盛的大餐降临。
尽管秋日的蚊虫繁多,但经过一天的劳累,夜晚的沉重疲惫让人难以抵挡,眼皮开始不断地打架,我渐渐模糊地合上了眼睛。
就在半梦半醒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悄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