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领域
我是大头鬼
2024-03-26 22:33
但需要办理什么？他一下反应不过来。医院这会儿人很少，忙碌的只有急救科。
他站在大厅中央，感觉有点眩晕，又强撑着自己要去做点事，跟迷路的兔子似的到处兜圈，直到被救护车的司机拉住，带他去缴费，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维。
有了条线之后，他就想找到了人生轨迹似，楼上楼下各处去跑，办理各项手续，缴费缴得头晕眼花。
直到他走在医院走廊上，忽然看见外面天光乍现，一抹晨曦划开了天幕。
他才突然满下了动作，站在那里看了会儿日出。城市里的日出没什么好看的，太阳被各种遮挡，只能草率的洒落自己的光辉，把天边的云彩喊醒。
该办的手续和费用他应该都解决了，这么久过去了，源珏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他深深吸烟一口气，缓缓吐出去，然后朝着急救中心过去。
这边果然是没有人的，他找了个值班的护士询问了一下，得知源珏已经转去了icu病房，现在不宜探视，反应在玻璃外面看看他。
黎景澈一上楼就看见了坐在走廊休息椅上的左煜，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却一直强撑着。
脸色煞白，连唇上都毫无血色。
“左医生？”他小心喊了一句。
左煜闻声望过来，看见是他，勉强的挑动了一下唇角，似乎想开口，抖了抖唇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阿摇。”上官可恰好从病房里出来，一边摘口罩一边喊他。
“情况怎么样？”左煜抬眸看他。
“稳定下来了，但脑部缺氧情况不明，七十二小时内能恢复意识就问题不大。”上官可声音严肃。
他话没有说完，左煜的脸色一下更白了一点。黎景澈其实很想问如果恢复不了意识会怎么样，但话到口边，又问不出口。
上官可俯身拍了拍他的肩：“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别他醒了你倒了。”
“嗯。”左煜点了下头，感觉脖子已经没有力气去支撑这个疲惫的脑袋了。
黎景澈沉默的走过来，跟左煜一块坐着，抬头可以透过面前的巨大玻璃看见里面病床上的源珏。
他一身的仪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有个护士在很认真的记录着他身上仪器的读数，同时去调整其他仪器的各种按钮。
黎景澈觉得不能这么沉默下去，氛围实在太差了，无形的压力感觉快把人压垮了。
“左医生，昨天晚上……上山为什么爆炸了？”他突然想起来哪突然的爆炸，有点后怕的问到。
“销毁证据。”左煜的声音很疲惫，偏眸看他，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声音十分低沉，“不管你昨天晚上看见了什么，烂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跟谁都不行！”
黎景澈觉得他可能是想威胁自己，但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这么用着微颤抖的手抓着自己。
他其实从来没有见过左煜手抖，他的手永远很稳，他说这是医生的基本功。尽管他一开始是个法医，但只要是拿刀子的医生，手就绝对不能抖。
“我可以忘记，但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黎景澈回握着他的手，抓得很紧。
“我找到了一些面粉，应该是村民早年剩下的，利用那些面粉，做了个爆炸装置。”左煜低着头，轻轻叹了一声，“但是爆炸的威力比我想得大，不过炸得越大越好，最好是直接炸平那里。”
“因为源先生杀人了是吗？”黎景澈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速，那满地的尸体，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左煜点点头，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黎景澈长长叹了一声：“源先生比我想的厉害多了，他一个人就能灭了对方。就是差点把自己也玩没了……”
左煜僵硬的挑了挑唇角。
“源先生不会是故意跟他们走想把他们连根拔起吧？感觉好像是源先生能干出来的事啊……”黎景澈絮絮叨叨。
“小珏没有这么有勇无谋。”左煜淡声道，往他身上靠了靠，“他应该是发现自己被绑之后，就直接开始自救了。”
“没想过想办法通知我们吗？”黎景澈搂住他，嘟囔着。
“可能是看见我们来了又走，一气之下，奋起反抗了吧。”
“希望源先生快点醒吧。”
“嗯。”
源珏恢复得比他们预计的更快，失去意识了不到八小时，他就开始恢复意识了，中途醒过几次，只有几分钟，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情况完全稳定下来，有脑科的医生过来给他做了详细检查，说人意识完全没有问题，这才开放亲属探视。
他们做好了全套防护进了病房，就听见源珏在病床上用一种快哭了的强调哼哼唧唧的嚎好疼。
黎景澈有点担忧的靠近过去：“源先生？”
源珏看了他一眼，继续哼唧：“我好疼啊……”
“哪疼啊？心脏？”黎景澈皱眉看着旁边的护士。
护士摇摇头，努嘴示意他看监护仪上的读数，上面的数值显示他现在处于良好状态。
黎景澈满头雾水去看左煜，就发现左煜在看他的病历，上面有ct片子。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拍的是肋骨，附带的诊断说明上写着左胸有三根肋骨，右胸有两根肋骨，一共五根肋骨不完全骨折。
都是心脏附近的肋骨，骨折程度不大，不需要手术，静养就行了。
“肋骨断了？”黎景澈震惊。
“好疼啊……”源珏非常应景的哀嚎了一句。
“打架打的吗？”黎景澈皱眉问道。
左煜摇摇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抢救时候心肺复苏压断的。”
黎景澈：“？”
“你现在不能用止疼药，忍着。”左煜整理完了东西，俯身凑过来靠了靠源珏的额头，“让你胡来，你这就叫活该。”
源珏嘤嘤嘤起来，他现在基本动弹不了，除了哀嚎，什么也做不了。
源珏在icu住了一星期，这一个星期，左煜除了每天过来跟医生询问一下他的情况之外，一直不在医院。
都是黎景澈在这里陪护，主要是等着，看医生有没有什么安排需要亲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