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霆也是个直言不讳的人,毫不犹豫地称赞道:“柳法医,你不笑的时候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笑起来更美!现在我明白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是什么意思了!”
伍阙迎瞪了他一眼,“你这油嘴滑舌的是跟谁学的?你一开口,我一年都不用放油了。”
章霆觉得不服气,立刻反驳道:“你敢说柳法医笑起来不好看吗?”
伍阙迎有些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以偏概全地说不好看,但也不能违心地说好看。
他只能微微转过头去,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好看。”
柳盛秋笑了笑,白了这两人一眼,“别拿我开玩笑了。说正事吧,痕检那边出了结果,昨天我们发现的那个浅滩确实是尸体被抛弃的地方。”
“另外,他们没有从死者身上提取到指纹,而那张纸币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和之前的案子一样。除此之外,两个死者都穿着红色高跟鞋,半夜去夜总会,还有章霆提到的,两人的死亡时间也差不多。”
“从作案时间和手法来看,我倾向于这两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尹铛铛并不是那家体育场夜店的收银员,所以在她身上发现冥币这件事非常奇怪,凶手的行为前后都很让人觉得不对劲。”伍阙迎冷静地分析道,“我个人认为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市局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考虑到连环杀手很可能会再次作案,他们要求刑侦支队和刑科所紧密合作,将这个案子当成重大案件来处理。”
他还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向对方道了句抱歉,然后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请问是尹铛铛的系主任韩依依吗?”
“是的,伍警官,我就是韩依依。”
“陈老师,你有新线索吗?”
“对!刚刚我从和尹铛铛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那里得知了尹铛铛现在的住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合作。”
“不用客气!”
伍阙迎挂断电话后,他的手机立刻收到了一条短信提醒。
他看了一眼短信上的地址,沉声说道:“凶手连续两天作案,我们不能排除他今天会在同一时间再次作案的可能性。章霆,通知大家,10分钟后我们在会议室开会。”
“柳法医,你们刑科所的法医和痕检人员也都来。”
“好!”
“收到!”
由于队里平时训练有素,不到十分钟便全部到齐。
大家将所有信息,尤其是法医和痕检这方面的信息一一汇总,然后根据这两具尸体的共同特征推断出了凶手作案时可能有的某些习惯特点。
伍阙迎安排贺十五带领人员继续调查死者们案发当天的行动轨迹,剩下的警员根据凶手的这些特点,配合各个辖区的民警,2至4人一组,在傍晚的时候分散到榕城所有的夜店中蹲守,以防止凶手今晚再次作案。
尸体这方面的工作几乎已经全部完成,现在只等待出土、皮肤组织和血迹的化验结果。
柳盛秋和华菁菁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忙碌的事,正好伍阙迎他们缺人手,于是两人决定前去帮忙。
此时已经是下午7点半了,大家急忙去食堂用了饭后,匆匆忙忙带着队员们来到了各自负责的区域。
伍阙迎和柳盛秋被分到同一组,他们从食堂出来后没有直接去他们负责的酒吧,而是先去了尹铛铛租住的房子。
伍阙迎开着自己的私家车缓缓驶离了警局的停车场,驶上了主路。
多年来,他和柳盛秋这位曾经因为某些事情而闹翻的高中同学一直未曾再见面,现在却突然要在一辆狭小的车厢里独处,这让他们都感到有些尴尬。
她低着头专心看着手机上刚推送的社会新闻,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每一条新闻。还没来得及看完一条,旁边开车的男人突然说话了。
男人突然称呼她为“老同学”,柳盛秋被惊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她着急地转过头看着男人,带着犹豫。
他竟然还记得她?这几天他都在假装不认识她吗?
伍阙迎看到她的表情,微笑着问道:“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
车子停在了红灯前,伍阙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手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着,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柳盛秋的诧异很快消散,她冷静下来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伍阙迎仿佛想要证明自己的记忆,补充说:“高中时,我是班长,你是学习委员。你比我们大两岁,但去了两个年级比我们高的班级,而且每次都排名第一,同学们既敬佩又喜欢你。”
柳盛秋年龄小,长得漂亮,学习优秀,还经常帮同学解题,自然而然地受到班级同学的喜爱。同学们说她是班级的宠儿,这一点也不夸张。
话题说到这里,柳盛秋坦然地说:“好吧,其实我也记得你,只是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所以没有主动提起。”
是这个混蛋男人把她和她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的友谊给毁了,他们因为这件事不再交往。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柳盛秋也明白,她那个所谓的“好朋友”其实是有目的地接近她,她们的友谊从一开始就脆弱不堪。
但那时她年幼,情商低,心智未成熟,她无法理解这些事情,内心始终无法释怀。
柳盛秋也反思过,她当初找伍阙迎的麻烦其实也有些冤枉。或许对方也会觉得委屈。
伍阙迎笑着解释:“之前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机会好好叙旧,所以我就没有提起过。”
红灯变成绿灯,他踩下油门,余光瞥了她一眼:“不过你现在话不多了,我记得你以前是最能说的人,连班上最调皮的男生都比不过你,老师为此把你的座位调到讲台旁边的那张书桌上。”
柳盛秋无话可说,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向窗外,“算了,还是别回忆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