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罐底已无佳酒,傅临夜和景阳之却还是清醒的很,一点也没有喝了两个时辰的酒的感觉,倒是苏落雨,刚刚喝了两杯便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苏丞相的酒力可实在是差得很呢,这才喝了几杯啊。”
见苏落雨此种模样,景阳之就忍不住要调侃,即使对方已经晕的一定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傅临夜本来便不看好景阳之,如今他又如此说他的心上人,他自然是不能容忍:“听闻三皇子在北岚混的不怎么样啊,是日日有桃花酿这样的好酒喝吗?所以才酒力如此之好?”
他说着,倒尽了罐子里最后的酒,满满正是一杯,他端起来,放在唇边,却未饮。
景阳之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时机。
“三皇子今夜朕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饮酒吧?”
早便看出了他是有话好说,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找话茬,傅临夜便只好给他一个台阶让他下了。
景阳之倒是识趣,于是直言道:“确有一事要与莱皇陛下相商。”
傅临夜放下酒杯,想都没想,就准备开口回绝,当然是要拒绝的,他曾经对苏落雨做过那么过分的事,他不杀他,就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如今既与他饮酒,便是要亲口拒绝他。
“莱皇陛下先别急着叫停,我要说的事,对你我都有利。”
可是景阳之却在傅临夜开口之前抢先说话了,这又不得不引起傅临夜的主意,对两方都有利,他倒要好好听听。
“那三皇子说说,是怎么个有利法?”
又端起了酒杯,只是这次不是放在自己唇边,而是向景阳之递了去,景阳之倒也不客气,直接便把酒接了过来。
“西芹,不能去。”
他微微眠了一口酒,而后慢悠悠道,傅临夜勾唇一笑,没想到他竟然和苏落雨的意见统一了。
“哦?如何不能去?”
他和苏落雨不能去西芹,刚刚苏落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北岚的人急于解决海关的事,如何也不能去呢,因此他不得不纳闷。
“西芹很危险,此行一去,很可能无回。”
看的还挺通透,看来这个西芹女皇确实是有些令人感到惊悚:“西芹女皇的事朕的确也有耳闻,三皇子如此说话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确实海关之事对弈西芹是最为不利,要是谈判时有些什么不妥可能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但……”
“但什么?”
“但三皇子真就敢违抗岚皇的命令,不完成任务?”
不去西芹,这自然数他于苏落雨都达成一致了的意见,如今景阳之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无法确定他的坚贞,毕竟他在北岚的地位是处于劣势的。
果然,景阳之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单不多时,便调整了过来,心绪平稳道:“不去西芹,我也可以再不回北岚。”
“永不回北岚?”
这个想法倒是令傅临夜十分的惊奇啊,如果可以就这么轻松的离开北岚,那这么多年,为何又一直不走呢?
“莱皇陛下一定是在想如果我可以轻易地离开,又为何还在北岚待了这么久不走吧?”
景阳之倒是聪明,洞察到了傅临夜的心思,傅临夜叹了声“不错”,还一边点着头。
“以前每次出国,他都派专人跟着,更本逃不脱。”
他说完,一口喝尽了酒杯里所有的酒。
“可是这次,他也有派人跟着啊。”
此话不假,不仅派人跟了,还阻止了“天经地义”四兄弟跟着来,而且他自己派来的人还不少,终究是对于景阳之不够信任。
“是啊,我本来可以很爱我的国家的,我真的是可以为它鞠躬尽瘁的,可是它却缕缕伤了我的心,叫我如何精忠报国?”
几杯酒过肚,景阳之像是打开了心扉,连这种心窝窝里的话都开始对傅临夜袒露了。
“所以这次,你打算怎么做呢?逃跑的话,不仅要防岚皇派来的人,也要防着秋玲珑,毕竟去的是西芹。”
傅临夜看着景阳之,却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情,他心里确实急切的希望着景阳之能给出一个方法来,但他不能表现出那份急切,不然他便成为被动的那个了。
“这个,请莱皇陛下放心,我那几个手下虽然没被我带出来,但这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海域飘荡,还是结识了不少有人的。”
他说完,一脸阴邪的看着傅临夜,傅临夜知道,他一定是折腾出了什么幺蛾子,但是既对他有利,他便有兴趣。
“那么,需要朕做些什么呢?”
傅临夜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喝了几口后,才这样问道,之前景阳之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就是在等着他的肯定回答,如今这个问话,便算作是肯定了。
“莱皇陛下先稳住秋玲珑,逃离的时候我这边就两个人,没有多余的人手保安,出船后遥远的水途还是得倚仗莱皇陛下。”
景阳之说完,一脸心许,傅临夜倒也是看明白,合着这是想要他当他的枪手啊,到时候要是打起来,还得当他的炮灰。
傅临夜长笑,而后道:“三皇子,你说不去西芹,对朕有利,因为西芹危险,难道三皇子觉得朕在江上与人作战就不危险了吗?”
他傅临夜可不傻,逃跑他自己完全可以想办法,景阳之这个并不是最佳的,他完全不必采取。
“也是可以避免作战的,这几艘船上,一班是北岚的人,一半便是莱皇陛下你的人,到时候还会有一艘支援我们的船来,我们内外交合,完全可以逃离,倒时候,落给天下的,也只是一个船队遭袭击的诩头。”
不得不说,景阳之这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连傅临夜也不禁在心里拍手叫绝,他差点就要答应他了,可是想了想苏落雨,觉得还是有必要犹豫的。
“三皇子说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朕觉得还不是十分的全面,朕还得再思虑一个晚上。”
说是还想再思虑一个晚上,其实是想明天听听苏落雨的意见,毕竟她不喜欢景阳之,和他合作,还是得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不然回国以后,让她入宫的事有些难搞。
而景阳之,又是很识趣的看出了傅临夜的心理活动,他于是起身,却不打算惯着,于是道:“昨日莱皇陛下在朝堂上赠给岚皇的话我想在此也赠给莱皇陛下,陛下,千万不要靠一个女人啊,朝政之事,若是牝鸡司晨,那必……”
他话未尽,也是故意不说尽,希望傅临夜自己能意会。然而他想不到,傅临夜最厌恶的便是有人如此针对苏落雨。
于是傅临夜也起身,脸上多少带上了很明显的怒容:“她是朕的丞相,朕信她、尊她、敬她,容不得别人来说话。”
景阳之好像没有想到傅临夜会如此护着苏落雨,他张大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傅临夜也不打算再给他一个台阶下了,直言道:“既然三皇子无事了,那便早些回房间吧,朕要休息了。”
刚刚说完这句话,傅临夜忽然发现有些不对,景阳之拔腿要走,他赶紧去拦了下来:“等等!”
“莱皇陛下,还有什么事?”
景阳之显得好像很不耐烦,傅临夜就端倪着他,把他看了半晌,然后才狐疑道:“这是苏落雨的房间,你说你来找朕饮酒?”
傅临夜也是气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才发现。
他一把捏紧了景阳之的衣领,愤慨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莱皇陛下,你冷静一点。”
景阳之挣扎着挣开了傅临夜的束缚,他呼了一口气,整理好了衣裳,而后才痞笑道:“确实是怀着不轨来的,也没打算找你喝酒,这不正好你在嘛。”
“你想对她做什么?”
傅临夜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心理历程,他只想知道苏落雨此刻有没有事,她现在昏迷不醒,看来不简单只是醉酒了。
景阳之倒也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怕死一样:“酒里被我下了那种药,只对女人有效果的,所以她只喝了两杯就晕了,唉,应该有两个时辰了吧,药效要发作了,莱皇陛下,今夜只好便宜你了。”
他言完,傅临夜再也容不得他有多余的动作,便把他堵在了墙上,而后就是一顿狂揍,景阳之也不反抗,就任由他揍。
“景阳之,你这个畜牲,原来一直没打算放过小雨!”
他说着,揍得便更激烈,景阳之的额头和唇角都已经出血了,他也不放弃,后来实在是觉得没意思,才放弃了揍他。
景阳之揩了揩唇角的血,而后用眼神瞟了瞟苏落雨的方向,示意傅临夜看过去:“瞧见没,小脸都通红了,你要再不回去帮她,得不到发泄,她会憋死的。”
趴在桌上的苏落雨,正有气无力的扒着自己的一副,一会儿又挠挠脖子,双颊泛起的红晕十分的不正常,就连她额上也浸出了汗珠。
傅临夜见着,很是心疼,可是地上的景阳之却在哈哈大笑,着实是卑劣无耻也幸亏是他今夜过来了,要是没有过来,说不定就让他给得逞了。
看着景阳之,简直越看越气,干脆就踹了他一脚,吼了一声:“滚!”
景阳之闻言,果然就站起来滚了,滚得那叫是一个连滚带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