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逆流点

“守护者？！”江枫脑海中闪过林楚信息里的最后一个词，心脏猛地一缩。笔记里提到的“守护者”，竟然是这样一个……怪物？！
那巨大的阴影怪物，一步步走出洞口，停在了距离众人大约三十米远的地方。它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个模糊的、不断扭动的轮廓，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视线”，正牢牢地锁定着他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声都消失了。
赵铁柱、夜鹰、江枫以及剩下的两名特警，都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那个诡异的怪物，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手心全是冷汗。
夜风呜咽，卷起地上散落的枯叶，又无力地落下。青峰山“蝶骨洞”入口外的这片小小空地上，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个从黑暗洞口缓缓踱出的巨大身影——他们暂时称之为“守护者”——正散发着一种源自本能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被强行聚合起来的、不断蠕动变化的阴影，其间夹杂着纠缠的深色藤蔓状物质，表面更是附着着成百上千只幽蓝色的“幽光蝶”。这些蝴蝶如同活着的宝石，在黑暗中闪烁不定，每一次翅膀的扇动，都似乎在为这个诡异的聚合体提供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能量”。
“开火！自由射击！阻止它靠近！”赵铁柱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他率先举起手中的92式手枪，朝着那团巨大的阴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山谷中骤然响起，显得格外刺耳。赵铁柱身边的两名特警队员，以及代号“夜鹰”的紧急支援小组队长，也同时开火。数道火舌在黑暗中喷吐，子弹呼啸着射向那个移动的“阴影之墙”。
然而，结果令人绝望。
子弹确实击中了目标，但效果微乎其微。大部分子弹仿佛射入了棉花或者浓雾之中，噗噗几声闷响后便消失无踪。有几发似乎打中了较为凝实的部分，激起一阵更加剧烈的蠕动和扭曲，几只附着的幽光蝶被冲击力打落，掉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但那庞大的身影本身，却似乎毫发无损，甚至连前进的步伐都没有丝毫停顿。更多的幽光蝶从它扭动的“身体”内部飞出，补充到表面，闪烁的幽光反而更盛了。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名年轻的特警队员忍不住低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一边快速更换弹匣，一边死死盯住那个不断逼近的怪物，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停止射击！常规武器无效！”夜鹰冷静地发出指令，他的声音透过战术面罩，带着金属的质感，但其中也难掩一丝凝重，“准备使用特种弹药！高爆震慑弹准备！”
夜鹰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枚外形粗壮的特种榴弹，快速装填到枪挂榴弹发射器上。这种弹药并非以杀伤为主，而是通过瞬间产生强光和巨大声响，对目标造成感官冲击和震慑效果。
“所有人！捂住耳朵！闭眼！”夜鹰大吼一声，瞄准了“守护者”那模糊的“躯干”中心，果断发射！
“嘭——！！”
一声沉闷的爆响！榴弹在距离“守护者”几米远的地方炸开，瞬间爆发出堪比白昼的刺眼强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强光和巨响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和耳鸣。就连远处的树木都被冲击波震得簌簌作响。
那巨大的“守护者”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蠕动的速度明显变慢，表面的幽光蝶如同受惊的鸟群般四散飞舞，整个聚合体的形态似乎都变得有些涣散，甚至有几根粗大的“藤蔓”从主体上脱落，掉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化作一滩黏稠的黑绿色液体。
“有效果！”赵铁柱精神一振。
但他的兴奋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强光和声波的影响迅速退去，那些四散的幽光蝶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个聚合体，迅速填补了刚才的“损伤”。聚合体再次恢复了稳定，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了几分，蠕动的速度虽然依旧缓慢，但那股冰冷的恶意却似乎更加浓烈了。它停顿的步伐，再次缓缓抬起，朝着他们逼近过来。
“震慑弹只能暂时干扰它的‘结构’！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夜鹰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而且看样子，它似乎有某种快速‘修复’或者‘重组’的能力！”
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在众人心底蔓延。面对这样一个打不烂、震不散、仿佛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他们所有的训练、装备和经验，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意味着洞穴深处那疯狂的仪式离成功更近一步。
就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中，江枫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守护者”，大脑在飞速运转。
常规武器无效，震慑弹效果短暂……这个东西的构成，绝对不是普通的物理实体。林楚的信息再次闪过他的脑海——生物电场！幽光蝶！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巨大的压迫感和视觉上的冲击，集中全部注意力观察那些附着在“守护者”身上的幽光蝶。
一开始，他只觉得那些蝴蝶是杂乱无章地附着在上面，如同繁星点缀夜空。但看得久了，特别是在刚才震慑弹爆炸后，蝴蝶重新聚集的过程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些蝴蝶并非随意附着！它们的光芒有明有暗，移动的轨迹也并非完全随机！仔细看去，那些光点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联系，构成了一道道……流动的光路！
这些光路在“守护者”扭曲的身体表面不断流转、闪烁，如同生物体内的血管或者神经系统，将那些看似独立的幽光蝶连接成一个整体。而整个“守护者”的形态和动作，似乎就是由这些光路的流动所驱动和维持的！
“生物电场……能量回路……”江枫喃喃自语，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难道，这个所谓的“守护者”，并非一个单一的实体，而是由无数只幽光蝶通过它们自身产生的微弱生物电场，在某种特殊力量的引导下，互相连接、放大，共同构建成的一个……临时的、不稳定的生物电场聚合体？那些扭曲的阴影和藤蔓状物质，可能只是被这个强大电场所吸附、束缚的洞穴尘埃、水分和有机物，甚至是……被强行拉扯变形的植物根系？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常规物理攻击效果甚微，因为它的核心并非实体，而是流动的“能量”！震慑弹之所以能暂时干扰它，可能是因为强光和声波扰乱了蝴蝶之间的生物电信号传递，破坏了电场的稳定性！
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要彻底瓦解这个“守护者”，就不能攻击它的“身体”，而应该攻击它的……能量核心！或者说，是整个能量回路中，最关键的那个“节点”！
如同计算机的主板需要CPU来处理信息，这个生物电场聚合体，也一定存在一个类似的“核心处理单元”，负责接收、整合、放大所有幽光蝶的信号，并维持整个结构的稳定！
【直觉分析：目标为生物电场聚合体，能量由大量“幽光蝶”节点提供并互相连接。结构不稳定，依赖核心节点维持。攻击核心节点可导致结构崩溃。】
江枫的脑海中，那并非实体“系统”的、更像是超常直觉和分析能力的部分，瞬间给出了肯定的判断，并且指出了方向——破坏其能量回路的“核心节点”！
但是……哪个才是核心节点？
他再次凝神望去，试图从那无数闪烁的光点和流动的光路中，找出那个最关键的位置。
那些幽光蝶的大小、亮度、闪烁频率似乎都有细微的差别。有的光芒黯淡，如同萤火；有的则异常明亮，如同蓝色的星辰。那些光路也并非完全一致，有的细若游丝，有的则粗壮如光带，并且似乎都朝着“守护者”模糊的“胸口”位置汇聚……
难道，核心节点就在那里？在那个光芒最密集、回路最复杂的区域？
可该如何精确破坏？用子弹？刚才已经证明效果不佳。用榴弹？威力太大，可能会波及自身，而且也未必能精准命中那个“点”。
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核心节点”一定被保护得很好，贸然攻击，很可能会遭到更猛烈的反噬。
时间紧迫，“守护者”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二十米，那股冰冷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赵铁柱和夜鹰等人已经开始交替后退，准备依托树木进行最后的抵抗。
“江枫！你在发什么呆？！快撤！”赵铁柱焦急地冲他喊道。
江枫猛地回过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直觉告诉他，核心节点就在那里，但他需要更精确的信息！他需要知道那个节点的具体特征！
就在这时，夜鹰一直保持通讯连接的战术耳机里，突然传来了指挥中心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强烈的电流杂音。
“夜鹰……收到……林顾问……新……情报……滋滋……紧急……古老地图……滋……特殊符号……标注……能量点……”
“指挥中心！重复！信号太差！听不清！”夜鹰一边后退，一边对着麦克风大吼。
“林楚？她有发现了？！”江枫心中一动，立刻凑近夜鹰。
“……地图……显示……滋滋……‘守护者’……控制核心……并非……光芒最强处……而是……滋……一个……能量……逆流点！！”
“逆流点？！”江枫和夜鹰同时一愣。
“……对！符号……像……像一个……扭曲的漩涡！或者……打结的绳索！能量在那里……异常汇聚……然后……反向流动……滋滋……那是它的弱点！坐标……大概在……左下方……”
信号再次中断，只剩下一片嘈杂的电流声。
但这点断断续续的信息，却如同闪电般照亮了江枫的脑海！
逆流点！扭曲的漩涡！打结的绳索！左下方！
他立刻将目光投向“守护者”的左下方区域，仔细搜寻着符合描述的特征。果然！在那个相对光芒并不算最耀眼、但能量回路却异常密集、并且呈现出明显逆向流动趋势的位置，他看到了！
那里的幽光蝶排列方式极其诡异，并非均匀分布，而是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如同……打了个死结的蓝色光团！无数细微的光路如同溪流般汇入这个“光结”，然后又仿佛被强行扭转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流出！这个“光结”的亮度在不断地明灭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周围能量场的剧烈波动！
就是它！这绝对就是林楚提到的“逆流点”！是整个“守护者”生物电场回路中最脆弱、最关键的核心节点！
“找到了！”江枫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找到什么了？”赵铁柱一边警戒，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