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在冷宫自娱自乐的妃子

院子还是那个破败的院子，但似乎干净了不少？
角落里不再是胡乱堆放的杂物，而是码放整齐的柴火。
连那扇总是吱呀作响的殿门，似乎都被擦拭过了，门上还挂着一个呃，看起来像是用草和布编的东西？
孙德海心里纳闷，推开殿门原本咯吱咯吱的门，现在也变得安静轻巧不少，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微微一怔。
屋里虽然依旧简陋，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萧索景象。
地上铺着厚实的草垫，桌椅摆放整齐，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玩具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坐在草垫上，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一堆木头块？
而尚妃娘娘，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似乎在缝补什么。
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宫装，头发依旧简单地挽着，脸上未施脂粉，却透着一种从容和专注？
这哪里还是那个动辄哭闹撒泼的尚妃？
“孙公公来了。”
程尚尚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正在给小宸钰改一件旧衣服，想做得更合身保暖一些。
“尚尚妃娘娘安。”
孙德海有些不自在地行了个礼，将食盒递了过去。
程尚尚接过食盒，入手依旧冰凉，但她已经习以为常。
“有劳公公了。”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个窝头和一小碗寡淡的菜叶粥。
比之前的菜糊糊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
“娘娘客气。”
孙德海的目光忍不住在屋里逡巡，越看越是心惊。
这屋子，简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虽然用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但被这么一拾掇，竟然透出几分温馨？
尤其是墙上，竟然还挂着几幅用颜色鲜艳的碎布拼接成的简单图案，有小花小草，还有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鸟，虽然针脚粗糙，但却给这灰暗的屋子增添了几分难得的亮色。
“公公请看，这是臣妾最近的一些‘小成果’。”
程尚尚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大方方地介绍起来，“这地垫是臣妾用稻草编的，踩上去软和些，也能隔绝些寒气。那个门帘也是，挡风效果还不错。”
她指了指墙角的储物袋：“那些旧衣物，臣妾都清洗整理过了，暂时用不上的就收起来，免得占地方又招灰。”
又指了指小宸钰的玩具角：“那是钰儿的‘百宝箱’，里面的玩具都是臣妾用些废旧材料做的，环保又益智。”
孙德海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微张，半天没合拢。
环保？
益智？
这些词儿他听都没听过。
但他看得出来，这位尚妃娘娘是真的用心在经营这个“家”。
“娘娘真是蕙质兰心。”
憋了半天，孙德海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他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程尚尚得意地一笑，心道：那是，咱可是金牌保姆，专业技能杠杠的！
“公公谬赞了。”
她谦虚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对了，公公，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
“娘娘请讲。”
孙德海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他现在是真有些佩服这位尚妃了。
能在这种绝境下，还把日子过得这么有声有色，这份心性和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臣妾想向公公讨要一些呃，宫里废弃不用的东西。”
程尚尚斟酌着措辞，“比如，一些裁剪剩下的碎布头，颜色鲜亮点最好；或者是一些写秃了的旧毛笔，还有用过的废纸，哪怕是只有一面能用也行。当然，如果能有些旧书册就更好了，钰儿也到了启蒙的年纪。”
她顿了顿，补充道：“臣妾知道这些东西不值钱，但对我们母子来说，却能派上大用场。臣妾可以用碎布头给钰儿做些更鲜亮的玩具或者装饰，旧毛笔杆可以拆下来做别的小玩意儿，废纸可以给钰儿练字画画”
孙德海听着她的要求，心里越发觉得这位尚妃娘娘不简单。
别人到了冷宫，想的都是如何讨好上面，如何弄些金银细软打点。
这位倒好，净要些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
“这些倒是不难。”
孙德海沉吟片刻，“宫里每日都有不少这样的废弃物，奴才会留心替娘娘收罗一些。”
“那便太感谢公公了！”
程尚尚喜上眉梢，“公公的大恩大德，臣妾和钰儿铭记在心。”
孙德海摆了摆手：“娘娘言重了。
只是举手之劳。”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尚尚心中一动：“公公但说无妨。”
孙德海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前几日皇上从您这儿回去后，心情似乎还不错。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李总管说，皇上那晚多用了一碗饭。”
李总管，便是宸默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总管李忠。
程尚尚的眼睛亮了亮。
多用了一碗饭？
这可真是个值得玩味的信息！
看来，她这“冷宫改造计划”和“阳光母子形象塑造”初见成效啊！
“多谢公公提点。”
程尚尚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个信息对她来说，比几块碎布头可重要多了。
孙德海点了点头，又道：“淑妃娘娘那边最近似乎有些动作。听说她宫里又添了不少新奇的摆件，还时常去太后宫里请安。”
淑妃！
程尚尚的眸光冷了冷。
这个女人，果然不会安分。
“臣妾知道了。”
她不动声色地应道。
孙德海见该说的都说了，便不再多留，提着空食盒告辞离去。
送走孙德海，程尚尚回到屋里，看着正在地上专心致志用小木炭在石板上画着“小乌龟”的小宸钰，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
“钰儿，娘亲问你，你想不想让更多人看到我们漂亮的‘家’，看到钰儿有多聪明可爱呀？”
小宸钰抬起头，小脸上沾了些炭灰，像只小花猫：“想！那父皇会更喜欢钰儿吗？”
“当然会！”
程尚尚肯定地点头，“不仅父皇，所有人都会喜欢我们钰儿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盘算。
淑妃想通过讨好太后、营造奢华来固宠？
呵，太没新意了！
她程尚尚，就要用这“废物利用”的冷宫，和这“积极向上”的萌娃，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她要让宸默看到，她不仅没有被冷宫打垮，反而活得更加精彩。
她要让他看到，他的儿子宸钰，即便身处逆境，依旧能被教养得知书达理、活泼可爱。
她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给小宸钰制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计划”。
比如，用碎石子在院子里摆个“跳房子”的格子，锻炼身体；用她那不成调的现代儿歌教他唱歌，培养乐感；用废纸教他折纸，锻炼动手能力
“很好，下一步，‘冷宫生活体验馆’品牌升级，重点打造‘皇家亲子教育示范基地’！”程尚尚握了握拳，眼中闪烁着名为“事业心”的光芒。
就在这时，小宸钰突然指着门口，惊喜地叫道：“娘亲，看！小鸟！”
程尚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羽毛不算鲜亮、但看起来胖乎乎的麻雀，竟然落在了她们殿门外的台阶上，正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冷宫小院。
程尚尚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连小鸟都懂得欣赏她这“废物利用主题生活馆”了，那位闷骚皇帝，离再次“被震惊”还会远吗？
她决定，明天就开始实施她的“皇家亲子教育示范基地”计划的第一步——制作一个“爱心鸟食投喂站”，用最环保的方式，为她的冷宫生活馆，再添一抹生机与“网红打卡点”的潜质！
说不定，还能吸引来更多“不请自来”的“贵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