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后人……”男人冷笑,“把镇阴令交出来。”
穆清霄握紧玉牌,钟渝棠已经摸出了符纸,穆沉舟则抄起桌上的铜油灯,三人背靠背站定。
阴山君……来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穆清霄握紧玉牌,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他挡在钟渝棠和穆沉舟前面,沉声道:“休想!”
钟渝棠已经摸出三张黄符夹在指间,符纸上朱砂绘制的符文隐隐泛着红光。她低声道:“小心,他身上的阴气很重,不是普通的鬼物。”
穆沉舟咽了口唾沫,手里的铜油灯微微颤抖,灯油晃荡,在灯盏边缘溅出几滴。他强作镇定道:“哥,这玩意儿能管用吗?”
“管不管用都得试试!”穆清霄咬牙,突然感觉手中的玉牌温度骤升,一道青光从玉牌中迸发,化作光幕挡在三人面前。
阴山君冷哼一声,黑袍一甩,数道黑气如毒蛇般窜出,狠狠撞在光幕上。青光与黑气相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区区小辈,也敢阻我?”阴山君狞笑,双手结印,院中的阴影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数十个模糊的人影,张牙舞爪地朝三人扑来。
钟渝棠眼疾手快,甩出三张黄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三道火墙,暂时挡住了黑影的进攻。
穆沉舟手忙脚乱地点燃铜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那些黑影上,竟然让它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后退了几步。
“有用!”穆沉舟惊喜道,“这灯能照鬼!”
穆清霄趁机翻开手中的古籍,快速浏览着关于镇阴令的记载。突然,他的目光停在某一页上:“找到了!镇阴令需要配合特定的咒语才能发挥全部威力!”
“什么咒语?”钟渝棠一边维持着火墙,一边问道。
穆清霄快速念出一段晦涩的古语,手中的玉牌顿时青光大盛,照亮了整个院子。那些黑影在青光中惨叫消散,连阴山君也不得不后退几步,黑袍被灼烧出几个破洞。
“可恶!”阴山君怒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他突然张开双臂,院中的阴气疯狂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传来凄厉的哭嚎声,仿佛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他在召唤阴兵!”钟渝棠脸色大变,“必须阻止他!”
穆清霄继续念动咒语,玉牌上的青光越来越强,但黑色漩涡也在不断扩大。两股力量在院中僵持,槐树的枝叶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就在这危急时刻,院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孽障!休得猖狂!”
三人回头,只见穆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虽然年迈,但腰板挺得笔直,眼中精光闪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手持一柄桃木剑。
“爷爷!”穆清霄惊喜道。
穆老爷子快步走来,从怀中掏出一面八卦镜,对准阴山君:“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八卦镜射出一道金光,正中阴山君的胸口。阴山君发出一声惨叫,黑袍被烧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腐烂的躯体。
“老东西!”阴山君怨毒地盯着穆老爷子,“当年就是你穆家坏我好事,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道袍老者冷哼一声,桃木剑一挥:“孽障,还不速速退去!”剑尖射出一道白光,与穆清霄手中的青光相呼应,形成一张光网,将阴山君困在其中。
阴山君疯狂挣扎,黑色漩涡逐渐缩小。他恶狠狠地瞪着众人:“你们困不住我的!阴脉即将现世,到时候…”话未说完,光网猛地收缩,将他彻底吞噬。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阴山君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院中的阴风也渐渐平息。槐树停止了摇晃,只剩下几片叶子轻轻飘落。
穆沉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总算解决了…”
钟渝棠收起符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那么简单,他只是暂时被击退,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穆老爷子走过来,拍了拍穆清霄的肩膀:“做得不错,孩子。”他又看向钟渝棠和道袍老者,“多亏你们帮忙。”
道袍老者收起桃木剑,捋着胡须道:“穆老,事情比我们想象的严重。阴脉的封印确实松动了。”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进屋说吧。”
众人走进书房,穆老爷子点燃了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这个充满古籍和法器的房间。他给每人倒了杯热茶,茶香驱散了刚才的阴冷。
“这位是青云观的玄诚道长,”穆老爷子介绍道,“是我的老友,也是当年参与封印阴脉的人之一。”
玄诚道长点点头:“当年我们七人联手,才将阴脉暂时镇压。如今封印松动,阴山君又现世,恐怕…”
“爷爷,”穆清霄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穆家会是守脉人?”
穆老爷子喝了口茶,缓缓道:“这事要从三百年前说起…”
原来,穆家祖上曾是著名的风水世家,先祖穆天风发现榕城地下有一条阴脉,是古代战场形成的极阴之地。阴脉一旦爆发,整座城都会变成鬼域。穆天风联合六位高人,以镇阴令为核心,布下大阵将阴脉封印。
“阴山君本名赵无咎,是明朝一个修炼邪术的风水师,”穆老爷子继续道,“他想要操控阴脉的力量,被我们先祖阻止并封印。如今三百年过去,封印力量减弱,他才得以逃脱。”
钟渝棠若有所思:“所以镇阴令是封印的核心?”
“不错,”玄诚道长接口,“镇阴令共有七块,分别由七家保管。只有集齐七块,才能重新加固封印。”
穆沉舟瞪大眼睛:“七块?那其他六块在哪?”
穆老爷子摇头:“当年为了安全,七家各自隐藏了一块。如今时过境迁,有些家族可能已经…”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众人警觉地看向门口,穆老爷子示意大家别动,自己拄着拐杖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他踉跄着扑进来,气若游丝地说道:“救、救命…阴山君…他杀了我们全家…”
说完就昏死过去。穆清霄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年轻人手中紧紧攥着一块与镇阴令相似的玉牌,只是颜色偏红。
“这是…”穆清霄震惊地看向爷爷。
穆老爷子面色凝重:“是赤家的赤阳令!看来阴山君已经开始对其他守脉人下手了。”
钟渝棠迅速为年轻人包扎伤口,发现他背后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泛着诡异的黑气。
“是阴煞入体,”玄诚道长皱眉,“必须尽快救治,否则…”
年轻人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都逃不掉…”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阴山君的沙哑腔调,身体诡异地扭曲起来。穆清霄反应极快,将镇阴令按在年轻人额头,青光闪烁间,一道黑气从年轻人口中喷出,消散在空气中。
年轻人重新昏迷过去,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他在附身追杀守脉人!”钟渝棠惊道。
穆老爷子当机立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其他守脉人,集齐七块令牌,否则…”
话音未落,院中的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树叶纷纷落下,在空中燃烧成灰烬。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凄厉嚎叫,仿佛整座城市都被阴气笼罩。
玄诚道长掐指一算,脸色大变:“不好!阴脉已经开始外泄了!”
穆清霄握紧镇阴令,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强烈脉动。他看向窗外的夜空,发现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周围的云层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
“要变天了…”穆沉舟喃喃道。
钟渝棠迅速收拾法器:“我们得抓紧时间,阴山君不会给我们太多机会。”
穆老爷子从书柜暗格中取出一张古老的地图,铺在桌上:“这是当年七家的分布图,我们可以按图索骥…”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爬虫在移动。穆清霄警觉地看向窗外,只见墙头上爬满了黑色的影子,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却都长着血红的眼睛。
“阴物!”玄诚道长厉声道,“他派爪牙来了!”
穆老爷子迅速关上窗户,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贴在门窗上:“这些能暂时挡住它们,但撑不了多久。”
穆清霄看向手中的镇阴令,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玉牌传入体内,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地点。他猛地抬头:“我好像…知道其他令牌的大致方位了!”
“是镇阴令在指引你,”玄诚道长点头,“它认你为主,自然会帮你。”
钟渝棠已经准备好了背包:“事不宜迟,我们得立刻出发。”
穆沉舟扶起昏迷的年轻人:“那他怎么办?”
“我带他去青云观,”玄诚道长说,“那里有阵法保护,能暂时保他安全。”
穆老爷子拍拍孙子的肩膀:“去吧,记住,七块令牌必须在中元节前集齐,否则阴脉彻底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穆清霄郑重点头,将镇阴令贴身收好。钟渝棠已经画好了几张符纸分给大家:“这些能暂时抵御阴气。”
院外的声音越来越近,符纸开始剧烈抖动。穆老爷子沉声道:“后门走,我给你们争取时间!”
“爷爷!”穆清霄不放心地喊道。
穆老爷子笑了笑,从墙上取下一柄古朴的青铜剑:“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一会儿。”
玄诚道长扶着昏迷的年轻人:“我在青云观等你们的好消息。”
三人从后门悄悄离开,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老宅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接着是阴山君愤怒的咆哮。
穆清霄握紧拳头,强忍着回去的冲动。钟渝棠拉住他的手:“相信老爷子,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穆沉舟紧张地看着手机地图:“第一个地点在城西的老城区,那里有个废弃的道观。”
夜色如墨,血月当空。三人快步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远处不时传来诡异的声响,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街灯忽明忽暗,灯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在影子的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跟随…
夜风呜咽,卷起街角的碎纸屑,在昏黄的路灯下打着旋儿。穆清霄、钟渝棠和穆沉舟三人快步穿过空荡的街道,四周寂静得只剩下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穆清霄眉头紧锁,掌心仍残留着镇阴令的灼热感。阴山君的出现,让整座城市的气场都变得阴冷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前面拐角就是老城区了。”穆沉舟压低声音,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地图上标注的红点正是那座废弃的道观。
钟渝棠紧了紧外套,警惕地环顾四周:“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路上太安静了?”
确实,整条街上连一只野猫的影子都没有,路灯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越往前走,光线越暗。
穆清霄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栋破旧建筑上——那是一座年久失修的道观,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枯藤,朱漆大门早已褪色,门环上锈迹斑斑,仿佛多年无人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