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徐福东渡前,曾将三份竹简分别藏于不同地方。你们手中的,是第二份。”
齐墨眼神一凛:“另外两份在哪?”
“一份在始皇陵,一份…”青玄子的目光扫过三人,“在你们注定要去的地方。”
远处传来鸡鸣声,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废墟中的动静渐渐平息,青玄子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晨雾中,只有那块玉佩静静躺在齐墨脚边。
林小七捡起玉佩,触手冰凉:“齐哥,这…”
齐墨接过玉佩按在掌心,黑线的蠕动立刻减缓了些。他望向逐渐亮起的天色,声音低沉:“收拾东西,我们得去趟陕西。”
张九指脸色一变:“你要去始皇陵?”
“不,”齐墨将玉佩攥紧,“先去会会那位’赵三爷’背后的主子。”
晨光中,三人的背影沿着山路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身后,废墟深处,一只布满青苔的石手缓缓伸出,指尖还残留着一缕…青铜匣上的黑气。
晨雾未散,山间湿冷的空气裹着草木腥气,钻进人的衣领里。齐墨站在山脚的石阶上,掌心那块青玄子留下的玉佩微微发烫,黑线在皮肤下缓慢蠕动,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林小七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白气:“齐哥,咱们真要去见那个‘赵三爷’?”
张九指从布袋里摸出三枚铜钱,在掌心掂了掂,眉头紧锁:“赵家在陕西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咱们贸然上门,怕是讨不了好。”
齐墨将玉佩收进衣领,冰凉的玉贴着胸口,那股灼烧感才稍稍缓解。他抬眼望向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的城镇轮廓,淡淡道:“赵三爷既然敢派人盯上我们,就不会轻易放手。与其等他找上门,不如主动去会会。”
林小七犹豫了一下:“可咱们连他为什么要找青铜匣都不知道……”
“他知道徐福竹简的事。”齐墨打断她,眼神冷峻,“青玄子说这匣子是第二份,赵三爷手里,说不定有线索。”
张九指叹了口气,将铜钱收回布袋:“赵家楼在城西,表面做古董生意,背地里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咱们得小心点,别着了道。”
三人沿着山路往下走,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山脚下的小镇。镇子不大,青砖灰瓦的老房子挤在一起,街边零星摆着几个早点摊,蒸笼里冒出腾腾热气。几个早起的老头蹲在路边下棋,见三个生面孔经过,眼神里带着探究。
齐墨在一家早点铺前停下,要了三碗豆浆和几根油条。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一边舀豆浆一边搭话:“几位看着面生,是来旅游的?”
张九指笑眯眯地接过碗:“是啊,听说这儿风景不错,特地来看看。”
老板擦了擦手,压低声音:“最近不太平,几位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最好早点离开。”
林小七咬了一口油条,含糊地问:“出什么事了?”
老板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前些天,赵家楼死了人,听说是半夜从楼上摔下来的,脑袋都摔烂了,可邪门的是……”他顿了顿,“那人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齐墨手指一顿,豆浆碗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张九指放下筷子,故作惊讶:“哟,这么邪性?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老板摇摇头:“谁知道呢?反正赵家这几天不太平,连带着镇上的人都心慌。”
齐墨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放下碗:“老板,赵家楼怎么走?”
老板一愣,随即皱眉:“你们要去赵家楼?”
“有个朋友在那儿,约好了见面。”齐墨面不改色。
老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指了指西边:“沿着这条街一直走,看到一座三层的老式洋楼就是。门口有对石狮子,很好认。”
三人离开早点铺,林小七忍不住小声问:“齐哥,那个摔死的人……会不会和笑面尸有关?”
齐墨没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张九指摸了摸下巴:“赵家楼死人的时间,正好是咱们在山里遇到笑面尸的那晚,太巧了。”
“不是巧合。”齐墨声音低沉,“有人在试探我们。”
街道尽头,一座灰白色的三层洋楼矗立在晨光中,门前的石狮子张着大口,獠牙上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楼前的铁门半开着,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林小七咽了咽口水:“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张九指从布袋里摸出一张黄符,悄悄塞进林小七手里:“拿着,防身。”
齐墨径直走向铁门,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吱呀”一声,洋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三位,恭候多时了。”
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鬓角微白,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能看透人心。他右手盘着两枚核桃,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
齐墨眯了眯眼:“赵三爷?”
男人哈哈一笑,侧身让开一条路:“齐先生果然聪明,请进吧。”
大厅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留下几缕细碎的光线落在地板上。正中央摆着一张红木茶桌,茶壶里冒着热气,茶香弥漫。
赵三爷示意三人坐下,亲自斟茶:“听说三位刚从山里回来,想必收获不小?”
齐墨没动茶杯,直截了当:“赵三爷派人跟踪我们,不会只是为了寒暄吧?”
赵三爷笑容不变,手里的核桃转得更快了:“齐先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他放下核桃,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推到齐墨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侧影,站在一座古建筑前,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虽然像素模糊,但齐墨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脸——
“我父亲?”
赵三爷点点头:“二十年前,齐老先生也曾寻找过徐福竹简,可惜……”他叹了口气,“功亏一篑。”
齐墨盯着照片,胸口那块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他强压下情绪,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赵三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合作。”
“合作?”张九指忍不住插话,“赵三爷,咱们素不相识,你这合作从何谈起?”
赵三爷笑了笑,目光却一直落在齐墨身上:“徐福留下的三份竹简,一份在始皇陵,一份在你们手里,而最后一份……”他顿了顿,“在我这儿。”
林小七瞪大了眼睛:“你也有竹简?”
赵三爷没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大厅侧门打开,两个壮汉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满脸是血,抬头看到齐墨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青玄子?!”
道士的嘴角还挂着血痕,却冲齐墨扯出一个笑:“齐先生,又见面了。”
赵三爷站起身,走到青玄子身旁,慢悠悠地说:“这位道长昨晚偷偷潜入我赵家楼,想偷走竹简,可惜……”他拍了拍青玄子的肩膀,“技不如人。”
齐墨握紧了拳头,掌心的黑线隐隐作痛。
赵三爷转过身,笑容渐渐收敛:“齐先生,我知道你手上的‘阴蚀’已经开始发作,如果没有完整的竹简解读,你活不过三个月。”
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茶壶里的水咕嘟作响。
良久,齐墨缓缓抬头:“你想要什么?”
赵三爷重新露出笑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古老的地图,摊在桌上:“始皇陵的地宫入口,我需要你父亲当年留下的线索。”
地图上,一条蜿蜒的红线指向骊山深处,而在终点处,画着一只诡异的眼睛符号。
齐墨盯着那只眼睛,突然觉得掌心一阵刺痛。他猛地攥紧拳头,黑线在皮肤下疯狂蠕动,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
赵三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天后,我们出发。齐先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夜色如墨,骊山深处的雾气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像是无数游魂在暗处浮动。齐墨站在山脚的石阶上,掌心那块青玄子留下的玉佩依旧滚烫,黑线在皮肤下缓慢蠕动,仿佛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林小七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白气:“齐哥,咱们真要跟赵三爷合作?那老狐狸一看就没安好心。”
张九指从布袋里摸出三枚铜钱,在掌心掂了掂,眉头紧锁:“赵家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咱们贸然跟他进山,怕是讨不了好。”
齐墨没说话,只是抬眼望向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的城镇轮廓。三天前,赵三爷在赵家楼摊开那张古老的地图,红线蜿蜒指向骊山深处,终点处画着一只诡异的眼睛符号——那是他父亲二十年前留下的记号。
“合作?”齐墨当时冷笑,“赵三爷,你绑了青玄子,又拿我父亲的线索要挟我,这叫合作?”
赵三爷笑容不变,手里的核桃转得咔咔响:“齐先生,你手上的‘阴蚀’已经开始发作,没有完整的竹简解读,你活不过三个月。”他顿了顿,“而我,恰好知道怎么解。”
……
夜风卷着枯叶擦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声响。林小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齐哥,咱们真要今晚进山?这地方阴气太重了,连个活物都没有。”
张九指眯起眼,望向远处山道:“赵三爷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咱们得小心点,别被当枪使。”
齐墨收回目光,淡淡道:“走。”
三人沿着山道往上走,雾气越来越浓,脚下的石阶湿滑,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刺耳又瘆人。林小七紧紧跟在齐墨身后,小声嘀咕:“这地方怎么跟鬼片似的……”
张九指从布袋里摸出一张黄符,悄悄塞进她手里:“拿着,防身。”
林小七捏着符纸,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张叔,你说赵三爷到底想干什么?他手里真有竹简?”
张九指摇摇头:“不好说。赵家这些年暗地里收了不少古物,保不齐真让他凑齐了线索。”
齐墨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山道的拐角处,隐约站着几个人影。月光下,赵三爷盘着核桃,笑眯眯地看过来:“齐先生,准时。”
他身后站着四个壮汉,清一色的黑衣黑裤,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了家伙。青玄子被反绑着手,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痕,见到齐墨时,眼神微微一动,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