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得逞!”沈青竹咬牙,猛地冲向黑袍人。
黑袍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血池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抓向沈青竹的脚踝。
“青竹!”齐墨大喊,冲上前去,一刀斩向那只手。
刀锋划过,那只手竟如同烟雾般消散,但下一秒,更多的苍白手臂从血池中伸出,密密麻麻地抓向两人。
“走!”齐墨一把拽住沈青竹,迅速后退。
黑袍人的笑声在石室中回荡:“逃不掉的……你们都会成为祭品!”
血池中的青铜棺椁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石室。
齐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棺椁里躺着的,竟是一具穿着秦朝服饰的干尸,而那张脸……
和黑袍人一模一样。
血池翻涌,青铜棺椁中那具干尸的面容与黑袍人如出一辙,苍白的皮肤下隐约透出青黑色的纹路,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齐墨握紧手中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那具干尸,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六座古墓中发现的线索——每一处都指向徐福东渡前的秘密,而眼前这一幕,似乎终于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青竹压低声音,手中的短刀微微抬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黑袍人站在血池边缘,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不是一直在找长生之术吗?现在,它就在你们面前。”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血池中的青铜棺椁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石室,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齐墨眯起眼睛,目光死死锁定棺椁中的干尸。那具尸体穿着秦朝时期的服饰,衣袍虽已腐朽,但仍能看出其华贵。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干尸的面容竟与黑袍人一模一样,甚至连嘴角那抹诡异的笑都分毫不差。
“双生尸?”齐墨低声喃喃,脑海中闪过一个古老的传说——某些追求长生的人会以秘术炼制“替身”,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具肉身死去,另一具则继续存活,以此规避死亡。
黑袍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阴测测地笑了:“聪明,可惜……你们知道的太晚了。”
话音未落,血池中的血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池底伸出,疯狂地抓向齐墨和沈青竹。
“退!”齐墨一把拽住沈青竹,迅速向后撤去。
那些手臂如同活物一般,扭曲着伸长,指尖泛着青黑色,像是被某种剧毒侵蚀。沈青竹反手一刀斩断最近的一只,断臂落地后竟仍在地上蠕动,如同被斩断的蛇。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沈青竹咬牙,脸色微变。
“血尸。”齐墨沉声道,“用活人炼制的尸傀,浸泡在特制的血水中,不死不灭。”
黑袍人站在血池中央,双臂张开,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语。随着他的声音,血池中的血水逐渐凝聚,竟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血色的屏障,将齐墨和沈青竹困在石室一角。
“你们逃不掉的。”黑袍人低笑,“既然来了,就乖乖成为祭品吧。”
齐墨目光一沉,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突破口。石室四壁刻满古老的符文,隐约能辨认出是秦朝时期的祭祀文字,而血池正中央的青铜棺椁下方,似乎有一道暗门。
“青竹,掩护我!”齐墨低喝一声,猛地冲向血池。
沈青竹会意,手中短刀挥舞,斩断数只袭来的血尸手臂,为齐墨争取时间。齐墨身形灵活,避开血水的侵袭,几步跃至青铜棺椁旁,短刀狠狠插入棺椁下方的石板缝隙。
“咔嚓——”一声脆响,石板松动,露出下方漆黑的通道。
“走!”齐墨一把拽住沈青竹,两人毫不犹豫地跳入通道。
黑袍人的怒吼在身后响起,血水疯狂涌入通道,但齐墨和沈青竹已经顺着狭窄的甬道滑了下去。甬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青苔,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滑行数秒后,两人重重摔在一处地下暗河边。河水漆黑,泛着淡淡的腥气,河岸两侧堆满了白骨,有些已经风化,有些则还挂着残破的衣物。
“这是……殉葬坑?”沈青竹皱眉,踢开脚边的一截白骨。
齐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过四周:“不像是殉葬坑,倒像是……处理尸体的地方。”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白骨,发现骨头上大多有砍削的痕迹,像是被人为肢解过。
“看来徐福的长生之术,代价不小。”齐墨冷笑一声。
沈青竹走到暗河边,盯着漆黑的河水,忽然道:“齐墨,你看。”
齐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河面上漂浮着几盏幽绿色的灯,灯光微弱,却诡异地悬浮在水面上,缓缓向他们靠近。
“引魂灯……”齐墨瞳孔微缩,“这下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河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具苍白浮尸缓缓浮出水面,那张脸——竟又是黑袍人的模样!
“阴魂不散!”沈青竹咬牙,短刀已然出鞘。
浮尸睁开眼,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与黑袍人如出一辙的笑。
“你们……逃不掉的……”
暗河的水流声在幽闭的地下空间里回荡,水面上的引魂灯缓缓漂近,惨绿色的光映在齐墨和沈青竹的脸上,将两人的轮廓勾勒得阴森而模糊。
那具浮尸从水中缓缓立起,湿漉漉的黑发贴在惨白的脸上,嘴角的笑容与黑袍人如出一辙,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它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又是这鬼东西!”沈青竹咬牙,手中的短刀已经横在身前,刀刃在幽绿的灯光下泛着冷芒。
齐墨眯起眼睛,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暗河两侧堆满了白骨,有些已经风化碎裂,有些则还挂着残破的衣物,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拖入水中溺毙的殉葬者。河岸湿滑,长满青苔,再往后则是陡峭的石壁,几乎无处可逃。
“引魂灯是给亡魂指路的,但活人碰了,就会被拖进水里。”齐墨低声道,“别碰那些灯,也别看它的眼睛。”
浮尸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两人,水面上的引魂灯突然加速漂来,灯光摇曳,映照出河底深处更多的苍白身影——它们正缓缓上浮。
“跑!”齐墨一把拽住沈青竹,两人沿着暗河边缘疾奔。身后的水面翻涌,数不清的浮尸从水中爬出,湿漉漉的脚步声在石壁上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
沈青竹一边跑一边回头瞥了一眼,脸色微变:“这些东西怎么越追越多了?!”
“它们在借水势!”齐墨沉声道,“这条暗河是活水,水流越急,它们动作越快!”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一块巨石从洞顶砸落,重重砸在暗河中央,激起巨大的水花。两人被迫停下脚步,身后的浮尸已经逼近,最近的几只距离他们不过三五米远。
“没路了!”沈青竹握紧短刀,目光凌厉。
齐墨迅速扫视四周,突然注意到巨石砸落的位置——水面被砸开一道缺口,露出下方黑漆漆的洞口。
“下面有通道!”他一把拉住沈青竹,“跳!”
两人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齐墨屏住呼吸,拽着沈青竹往洞口游去。水下视线极差,只能隐约看到洞口处有微弱的光亮透出。
身后的浮尸紧追不舍,苍白的手臂在水中划动,速度竟比活人还快。齐墨咬牙,猛地蹬水加速,终于带着沈青竹钻进了洞口。
通道狭窄,水流湍急,两人被冲得七荤八素,几次撞在石壁上。终于,前方豁然开朗,两人被水流冲出洞口,重重摔在一处浅滩上。
齐墨呛了几口水,剧烈咳嗽着爬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处天然溶洞,洞顶垂落着钟乳石,地面湿滑,不远处有一道人工开凿的石阶,通向更高处。
“咳咳……还活着?”沈青竹撑着身子坐起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有些发白。
“暂时。”齐墨抹了把脸上的水,目光落在石阶上,“那些东西没追来,应该是被水流冲散了。”
沈青竹拧了拧衣角的水,皱眉道:“这地方……不像是墓室,倒像是某种祭祀场所。”
齐墨点头,走到石阶前,伸手摸了摸台阶边缘的刻痕:“秦代的工艺,这些石阶是人工开凿的,而且……”他顿了顿,指向台阶两侧的石壁,“上面有壁画。”
沈青竹凑近查看,石壁上的壁画已经斑驳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内容——画中描绘的是一群方士围绕着一口青铜鼎,鼎中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而鼎前跪着一名身穿华服的人,似乎正在接受某种仪式。
“徐福的炼丹图?”沈青竹疑惑道。
“不止。”齐墨指向壁画角落的一处细节——那里画着几具尸体,被投入鼎中,而鼎中的火焰越发旺盛。“他在用人祭炼丹。”
沈青竹脸色微变:“所以……那些浮尸,是当年被献祭的人?”
“恐怕是。”齐墨沉声道,“徐福东渡前,曾在沿海一带大肆搜罗童男童女,名义上是为秦始皇求取仙药,实际上……”他顿了顿,目光冷峻,“他可能是在试验某种长生秘术。”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走吧。”齐墨率先踏上石阶,“既然来了,总得看看上面有什么。”
石阶蜿蜒向上,越走越窄,最终通向一处半圆形的石台。石台中央摆放着一口青铜鼎,鼎身锈迹斑斑,但鼎足上的饕餮纹依然清晰可见。鼎旁散落着几块碎裂的竹简,上面写满了古老的篆文。
齐墨蹲下身,捡起一块竹简,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以魂为引,以血为媒,可通幽冥……’”
沈青竹皱眉:“这写的什么鬼东西?”
“徐福的炼丹笔记。”齐墨沉声道,“他在尝试用魂魄炼丹,但显然失败了。”
话音刚落,石台突然轻微震动,鼎中的灰尘簌簌落下。两人警觉地后退几步,只见鼎底的锈迹突然剥落,露出下方刻满符文的青铜板。
“机关?”沈青竹握紧短刀。
齐墨摇头,目光死死盯着青铜板:“不像是机关,倒像是……某种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