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地宫惊魂

（承接第36章结尾）
陈松猛地睁开眼睛，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发现随身携带的匕首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滴水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腐朽的气息。
"林青？"他低声唤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
他撑起身子，手掌触到冰冷的地面，触感像是某种打磨过的石板。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勉强亮起微弱的光。借着这点光，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被刻意凿出的凹槽。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努力回想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那条布满逆鳞的黑色"绳索"，横扫而来的瞬间，他分明看到林青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半截牙齿状的玉片，通体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后又风干了一样。
"温血玉……"他喃喃自语，心脏猛地一沉。
这是第三块。
三年前，他们下那座唐墓时，原本只是冲着里面的陪葬品去的，却意外发现墓主人棺椁里藏着一块温血玉，玉上刻着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当时老六说这东西邪性，不能碰，可马三爷却执意要带走。结果当晚，墓里就出了事。
陈松攥紧玉片，指节发白。
"林青！"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在甬道里回荡，依旧无人应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得先弄清楚自己在哪，再想办法找到林青。
他扶着墙站起身，沿着甬道缓慢前行。手机的光线太弱，只能照亮脚下的一小片区域，他不得不放慢脚步，以免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走了约莫十几米，甬道突然变宽，前方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口石棺，棺盖已经被掀开，斜斜地搭在棺身上。
陈松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石棺里空空如也，但棺底却刻着一幅古怪的图案——一条盘绕的蛇，蛇眼处镶嵌着两颗暗红色的宝石，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
"蛇神……"陈松皱眉，想起林青昏迷前提到的那个词。
——“月圆之夜，蛇神苏醒。”
他抬头看向石室顶部，那里同样刻满了符文，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星象图，七颗星辰排列成勺状，其中一颗明显比其他几颗暗淡。
"北斗……"他喃喃道，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这不是北斗，北斗是七颗星，而这里……
他数了数，星象图上共有九颗星辰，其中七颗明亮，两颗暗淡。
"九星引路……"他猛地想起老六曾经提过的一种古老风水局，据说只有帝王陵才会用这种布局，九星对应九宫，指引亡魂通往长生之路。
可这里……到底是哪？
他正思索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板上爬行。
陈松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手机的光线照向甬道入口，那里空无一物。
但下一秒，一滴粘稠的液体从上方滴落，正落在他的鞋尖上。
他缓缓抬头——
一条漆黑的蛇影正盘踞在甬道顶部，蛇身粗如水桶，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蛇头低垂，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松的呼吸几乎停滞。
这不是普通的蛇。
它的鳞片上，布满了逆鳞。
——和昏迷前看到的那条"绳索"一模一样。
蛇信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蛇身缓缓蠕动，似乎随时会扑下来。
陈松慢慢后退，手摸向腰间，却再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武器。
就在蛇身弓起，准备攻击的瞬间——
“松哥！蹲下！”
林青的声音突然从石室另一侧传来。
陈松几乎是本能地矮身，一道银光擦着他的头顶飞过，精准地钉入蛇眼！
黑蛇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蛇身疯狂扭动，撞得甬道顶部碎石簌簌落下。
陈松趁机滚向一旁，抬头看向银光飞来的方向——
林青站在石室另一端的通道口，手里握着一把短弩，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她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右臂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没事吧？"陈松快步走向她。
"死不了。"林青咬牙，目光依旧紧盯着那条发狂的黑蛇，“这东西怕光，用手机照它眼睛！”
陈松立刻调亮手机光线，对准蛇眼照射。黑蛇果然更加狂躁，蛇身扭曲着后退，最终缩回了甬道深处。
"走！"林青拽住陈松的手腕，拉着他冲向自己来的那条通道，“这里不能久留！”
两人在狭窄的通道里狂奔，身后传来黑蛇愤怒的嘶鸣声，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追上来。
跑出一段距离后，林青突然停下，靠墙喘息。
"你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陈松盯着她，声音低沉。
林青扯了扯嘴角：“你昏迷后，有人把我们拖进了地宫。我醒得比你早，就顺着声音找了过来。”
“谁拖的我们？”
"不知道。"林青摇头，“但我看到了马三爷的人。”
陈松瞳孔一缩：“他还活着？”
"活着，但不太像人了。"林青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的眼睛……全是黑的。”
陈松沉默片刻，突然摊开手掌：“这是你塞给我的？”
林青看向那半截玉片，点了点头：“我在石棺里找到的。第三块温血玉。”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松声音沙哑。
"知道。"林青直视他的眼睛，“三年前你们找到的那块是假的，真的温血玉一直藏在这里。有人故意引你们下那个唐墓，就是为了让你们带出假玉，掩盖真玉的下落。”
陈松握紧玉片，指节发白：“所以老六他们……”
"是被灭口的。"林青打断他，“因为他们离真相太近了。”
远处再次传来黑蛇的嘶鸣声，这次似乎更近了。
林青拽了拽陈松的袖子：“没时间了，我们得先出去。”
“你知道路？”
"跟着我。"林青转身走向通道深处，“这地宫是活的，它会变。但我记得来时的路。”
陈松跟上她，两人在错综复杂的甬道中穿行。墙壁上的符文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壁画，描绘着某种古老的祭祀场景——无数人跪拜在一条巨蛇面前，而蛇头上站着一个人影，手持玉杖，头戴冠冕。
"这是……"陈松皱眉。
"周穆王。"林青头也不回地说，“传说他西行见西王母，求得长生之术。但没人知道他最后到底去了哪。”
“你是说，这里是周穆王的墓？”
"不全是。"林青停下脚步，面前出现了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九星图案，其中两颗星辰的位置是空的，“这里只是入口之一。真正的墓，在九星指引的尽头。”
她转向陈松，眼神坚定：“现在，我们手上有三块温血玉，还差最后一块。”
陈松盯着石门上的图案，突然明白了什么：“九星引路，缺一不可……最后一块玉，就在缺失的那颗星对应的位置？”
林青点头：“而马三爷，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
陈松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报仇？”
林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坚定："一开始是。但现在……"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我哥死前给我留了封信，说如果他们出事，就让我找到你，一起解开温血玉的秘密。他说……这关乎的不仅仅是长生，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陈松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按向石门上的一个凹槽——那是九星图案中缺失的一颗星的位置。
"那就走吧。"他说，“看看老六到底想让我们发现什么。”
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