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的脸近在咫尺,嘴角裂开的弧度几乎要撕裂脸颊,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松,瞳孔里映着长明灯幽绿的火光。
陈松的匕首已经抵在她的咽喉上,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和老道士如出一辙。
“她不是人……”
老道士的声音在陈松耳边回荡,干枯的手指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布料。
陈松的呼吸急促,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死死盯着林青,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了,黑得像是被墨浸透,没有半点活人的神采。
“林青!”他低喝一声,匕首微微用力,锋刃已经划破她苍白的皮肤,渗出一丝暗红色的血。
可林青却笑了。
她的嘴角越咧越大,喉咙里挤出一串沙哑的音节,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
“温……血……玉……”
陈松瞳孔骤缩。
她在说温血玉!
老道士的手指突然松开,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重重倒回石台上,胸口插着的青铜短剑微微震颤,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与此同时,林青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离了意识,双眼一翻,直接软倒下来。
陈松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触手冰凉,像是抱着一块寒冰。
“林青?!”他拍了拍她的脸,可她的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甚至泛着一层青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生气。
陈松的心沉了下去。
她被附身了。
他迅速环顾四周,甬道尽头那盏飘浮的绿灯笼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老道士的尸体静静躺在石台上,嘴角仍挂着那抹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陈松咬了咬牙,一把抱起林青,转身就往甬道外冲。
必须离开这里!
可刚跑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陈松猛地回头——
石台上的老道士,竟然缓缓坐了起来!
他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双眼浑浊发黄,直勾勾地盯着陈松,干枯的嘴唇蠕动着,发出沙哑的声音:
“温血玉……不可聚……聚则……”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胸口插着的青铜短剑“铮”地一声崩断,剑尖“当啷”落地,滚到陈松脚边。
老道士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间就化作一具干尸,轰然倒下。
陈松的呼吸几乎停滞。
这地方不能待了!
他不再犹豫,抱着林青转身就跑。
甬道幽深曲折,陈松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是出口!
陈松加快脚步,冲出甬道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他喘着粗气,低头看向怀里的林青。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只是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某种噩梦。
陈松轻轻将她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他低声喃喃,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手上。
林青的指缝间,隐约透出一抹血色。
陈松掰开她的手指——
是那枚康熙通宝!
铜钱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边缘甚至微微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陈松的指尖刚碰到铜钱,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手指蔓延上来,他猛地缩回手,铜钱“啪”地掉在地上。
这铜钱……不对劲!
他盯着那枚铜钱,脑海中闪过老道士的话——
“温血玉……不可聚……”
难道……这铜钱和温血玉有关?
正思索间,林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松哥……快跑!”她嘶哑着嗓子喊道。
陈松心头一紧,下意识回头——
甬道出口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影。
那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低垂着头,双手自然下垂,指甲漆黑如墨,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是那个老道士!
可他明明已经变成干尸了!
陈松的血液几乎凝固。
老道士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干瘪腐烂的脸,嘴角缓缓扬起——
“温血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