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茶汤漩涡

江水拍打码头的声响里，王铁柱裤兜突然传来"咕噜"声。他掏出半块泡得发胀的火锅底料，发现油纸包装上浮现出张人脸——正是刚才那个账房先生的哭丧相。
"龟儿子阴魂不散！"他刚要甩手扔掉，林分手臂上的鸳鸯锅印记突然喷出股红汤，在青石板上烫出个冒着热气的箭头，直指江边那座歪歪斜斜的老茶馆。
苏清雪用红绸缎缠住飞檐借力跃上屋顶："看匾额！"褪色的"雾都茶馆"四个字正在往下滴血，每滴血珠落地都变成只蹦跶的茶虫。唐小婉突然甩出长嘴铜壶，沸水浇在牌匾上发出"滋啦"声响，蒸腾的水汽里浮现出个戴瓜皮帽的虚影。
"客官要毛尖还是沱茶？"虚影手里的茶盘突然裂成九块，每块碎片都嵌着半片青花瓷。系统对话框蹦出个打喷嚏的熊猫头：【检测到光绪年间重庆茶船契约残片，请收集九块茶碗碎片】
王铁柱踹开茶馆腐朽的木门，霉味混着陈年茶垢扑面而来。三十几张八仙桌凌乱倒伏，每张桌腿都缠着褪色的红绸缎。最里面的戏台上，七个川剧脸谱正在空中跳格子，每跳一步就变换张面孔。
"小心茶船帮的阴债阵！"唐小婉突然扯住王铁柱的后衣领。他刚才要踩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个咕嘟冒泡的茶汤漩涡，漩涡里浮沉着半截泡烂的算盘。
林分用汤勺搅动漩涡："系统说第一块碎片在…"话没说完，戏台上方突然垂下条麻绳，绳子上串着九个青花茶碗。最中间的茶碗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碗底浮现出"押"字朱砂印。
"押你妈！“王铁柱抄起板凳砸过去。茶碗灵活地躲开攻击，其他八个茶碗突然喷出滚烫的茶水，在空中织成张冒着蒸汽的网。苏清雪甩出三枚铜钱镖击穿水网，铜钱却粘在网上变成"壹”“伍”"玖"三个朱砂字。
唐小婉突然解开腰间布包："接住！"她抛出的油纸包里飞出群萤火虫，每只虫子都衔着片茶叶。萤火虫撞上水网的瞬间，整个茶馆突然剧烈摇晃，墙皮簌簌脱落露出里面的青砖——每块砖上都刻着茶船帮的阴债符文。
"坎位！离位！"苏清雪的红绸缎突然绷直成罗盘指针。王铁柱踩着八仙桌跃向戏台，桌腿突然伸出枯手抓他脚踝。他顺势掏出火锅底料塞进枯手手心：“请你吃麻辣烫！”
枯手顿时冒出青烟缩回地底。戏台上的脸谱突然齐声唱道："客官吃茶要记账——"尾音拖得老长，震得房梁上落下二十八个铜钱。林分用汤勺接住铜钱，发现每个钱眼都嵌着半片青花瓷。
"拼图游戏？"他刚要把铜钱按顺序排列，最右边的脸谱突然变形成账房先生："错！这是阴阳茶税！"说着甩出条水袖卷向汤勺。
王铁柱抡起板凳腿横扫："税你仙人！"木腿击中脸谱的瞬间，青花瓷碎片突然从铜钱里迸射而出，在戏台上空拼成个完整的茶碗。碗底"押"字突然睁开三只眼睛，瞳孔里映着民国二十三年的老码头。
"这是当年茶船帮的押货契！"唐小婉突然用铜壶嘴戳向碗底。茶碗发出惨叫，碎片重新分裂成九块射向不同方位。苏清雪甩出红绸缎缠住三块，绸缎上突然浮现出血字账目：“每块碎片都对应笔糊涂账！”
林分手臂上的印记突然发烫，系统对话框变成沸腾的盖碗茶：【请用对应年代的茶汤洗涤碎片】备注栏的Q版唐小婉正在用铜壶浇灭茶碗上的鬼火。
"老子晓得了！"王铁柱突然冲向柜台，抱出个积满灰尘的陶罐，"八二年沱茶来也！"他掀开罐盖的瞬间，二十多条茶虫从罐口涌出，每只虫背上都刻着"欠"字。
苏清雪眼疾手快甩出铜钱镖钉住茶虫："看虫腹！"被钉住的茶虫突然炸开，虫肚子里掉出块刻着"光绪廿年"的瓷片。王铁柱直接抓起瓷片塞进陶罐，倒上开水后罐子里突然传出川江号子声。
"船过朝天门——"苍老的号子声里，瓷片上的污渍逐渐褪去，露出完整的青花海浪纹。系统对话框弹出烟花特效：【第一笔阴债已清，奖励陈年茶饼】备注栏的熊猫头正抱着茶饼流口水。
突然，戏台地板裂开九道缝，九把老茶壶从地底升起。每把壶嘴都喷着不同颜色的茶汤，在空中交织成张茶税账目表。唐小婉甩出铜壶接住紫色茶汤：“这是民国初年的滇红！”
林分用汤勺挑起绿色茶汤："系统提示这是光绪年的峨眉雪芽！"他刚要尝，茶汤突然凝成个青面獠牙的税吏，举着算盘劈头砸来。王铁柱直接甩出火锅底料糊住税吏的脸：“请你吃红油抄手！”
税吏发出惨叫，化作滩发臭的茶渍。第二块瓷片从茶渍里浮出，上面刻着"叁分利"的朱砂字。苏清雪用红绸缎卷住瓷片浸入对应茶汤，瓷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茶汤里浮现出个被麻绳捆住的茶农虚影。
"高利贷害人！"唐小婉突然将铜壶里的沸水泼向虚影。麻绳遇热断裂，虚影对着众人作揖消散。系统对话框变成打算盘的老账房：【第二笔阴债已清，奖励茶船帮账本残页】
王铁柱接过残页对着灯笼照："这哈儿写着’丙寅年腊月，押茶二十担未归’…"他突然瞪大眼睛，“丙寅年不就是八六年？那年朝天门码头确实有船翻过！”
仿佛回应他的话，茶馆外突然传来汽笛声。九艘纸扎的茶船顺着门缝挤进来，每艘船都载着发霉的茶砖。最前面的船头站着个木偶艄公，手里的竹篙刻满"利滚利"符文。
"要遭！阴船索命！"苏清雪甩出红绸缎缠住房梁。木偶艄公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连本带利，茶债肉偿——"二十八个茶碗突然从船仓飞出，在空中拼接成张血盆大口。
王铁柱抄起板凳冲进茶船阵："偿你妈！"板凳腿扫翻三个茶碗，碎片划破他胳膊渗出血珠。血滴在船板的瞬间，整艘纸船突然变成真船，船舱里涌出大群背茶篓的骷髅。
林分用汤勺接住滴血："系统说要用茶税账目镇魂！"他手臂上的对话框突然展开成泛黄的税票，票面"重庆海关"的印章正在渗血。唐小婉突然将铜壶里的茶汤泼向税票，水迹在纸上晕染出个八卦阵。
"乾坤震巽！"苏清雪甩出八枚铜钱镖钉住八卦方位。骷髅们突然抱头惨叫，茶篓里飞出泛黄的账页。王铁柱趁机抢过茶船帮账本，把火锅底料拍在封面上：“给老子现形！”
红油渗进账本的瞬间，所有茶船突然开始下沉。木偶艄公疯狂挥舞竹篙："本钱！我要本钱！"他的眼珠突然弹出，在空中变成两颗刻着"押"字的骰子。林分用汤勺接住骰子，发现每个点数都对应茶税条目。
"三点是茶砖税！"唐小婉蘸着红油划掉条目。木偶艄公突然浑身抽搐，竹篙断成九截，每截都冒出个茶农冤魂。苏清雪的红绸缎舞成圆圈，将冤魂尽数收进绸缎里。
系统对话框弹出个打饱嗝的熊猫头：【第三笔阴债已清，奖励川江航运图】备注栏显示航运图上标注着七个红叉。王铁柱对着灯光细看，发现每个红叉都是茶馆分号的位置。
突然，整座茶馆开始倾斜。戏台上的脸谱集体变形成哭丧相，房梁上垂下二十八个上吊绳套。林分用汤勺搅动地上的茶渍：“系统提示要凑齐九块碎片才能破阵！”
"还差六块！"唐小婉甩出铜壶击碎三个绳套。苏清雪突然发现红绸缎上的血迹在发烫，血迹延伸成箭头指向柜台后的暗门。王铁柱踹开暗门的瞬间，二十多只茶虫扑面而来，每只都驮着块瓷片。
"接住！"他脱下外套当网兜，却被茶虫咬出十几个破洞。林分用汤勺挑起茶饼碎屑撒过去，茶虫突然互相撕咬起来。苏清雪趁机甩出铜钱镖击落瓷片，红绸缎卷住四块浸入对应茶汤。
"第四块要普洱！"唐小婉拍开陶罐。瓷片入汤的瞬间，暗室里突然传出打算盘声，墙缝里渗出黑色的茶渍，逐渐凝成个戴枷锁的茶商。王铁柱直接把火锅底料塞进茶商嘴里：“请你吃麻辣烫！”
茶商虚影剧烈咳嗽，化作青烟消散。系统对话框变成噼啪作响的算盘：【第四笔阴债已清，奖励茶船帮密匙】备注栏显示密匙上刻着"丙寅年腊月廿三"。
此时茶馆倾斜已达四十五度，八仙桌全部滑向江面方向。林分抓着戏台柱子大喊："快找剩下的碎片！"苏清雪突然发现房梁上有暗格，甩出红绸缎击碎木板，五块瓷片混着陈年茶叶倾泻而下。
"第五块要碧潭飘雪！"唐小婉用铜壶接住雨水冲泡。瓷片在茶汤里旋转着浮现出船老大画押的手印，王铁柱直接咬破手指按上去：“画你妈！”
手印突然渗血，暗门里冲出艘微型茶船。船头站着个三寸高的木偶，举着账本尖叫："利息！还有利息！"王铁柱用两根手指捏住木偶，对着它耳朵吼：“利你妈卖麻花！”
木偶突然自燃，灰烬里掉出第六块瓷片。系统提示音变成川剧帮腔：【第五笔阴债已清，奖励阴船模型】此时江水已经漫进茶馆，漂浮的茶碗开始吸水膨胀。
"最后三块在茶船模型里！"林分用汤勺舀起模型。王铁柱抢过来摔在地上，三块瓷片应声而出。苏清雪同时甩出三杯茶汤，茶汤在空中形成"天地人"三才阵。
当最后一块瓷片归位，整座茶馆突然停止倾斜。九块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青花茶碗，碗底"押"字印章射出道金光，照出墙体内藏的青铜保险箱。王铁柱抡起板凳砸开箱门，里面滚出个油纸包，赫然是系统提示的茶船帮总账。
突然，所有茶碗集体炸裂，二十八个铜钱镖射向众人。唐小婉甩出长嘴铜壶画圆，沸水在空中凝成太极图。铜钱镖嵌入太极图后突然融化，变成金汁滴落在地面，烫出"因果已销"四个字。
系统对话框弹出满屏烟花：【老茶馆阴债阵破解，奖励变脸秘籍】备注栏的熊猫头正在表演川剧变脸，最后露出张啃火锅的馋相。王铁柱刚要伸手接秘籍，整座茶馆突然塌缩成个青花盖碗，"扑通"一声滚进长江。
江风送来若有若无的川剧帮腔，对岸霓虹照亮"洪崖洞"三个大字。林分看着手里自动翻页的账本："系统说下个任务在…"话没说完，王铁柱突然盯着自己掌心——那里不知何时被印了个火锅油渍的熊猫头，正冲他比划"耶"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