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供销社票据

林分捏着那张泛黄的供销社票据，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晨雾里的南山脚下，警车红蓝灯光把三人的影子扯成扭曲的麻花。王铁柱蹲在马路牙子上扒拉手机：“林子快看！这微店地址定位在储奇门码头！”
"1997年渝渔038号…"苏清雪用银簪挑起票据边缘，"这印章是渝中区供销社的貔貅章，但貔貅尾巴被改成了秤钩。"苗疆少女说着突然用苗语骂了句什么，簪尖在"周记质检"的钢印上刮出簇火星。
系统光幕突然蹦出个算盘造型的提示框：【检测到阴阳账本波动】，奖励栏里那包会唱RAP的泡豇豆正在扭秧歌。林分看着账户里刚涨到888的积分：“这系统是跟财神爷拜了把子？”
储奇门码头的晨雾里飘着鱼腥味和火锅底料香。王铁柱踩着湿滑的青石板摔了个屁股墩，手里啃了一半的麻花精准砸中某块石碑。"卧槽！这石碑会吞吃的！"胖子指着嵌在石缝里的青石条，上面"渝州水运"四个字正在咀嚼芝麻糖似的蠕动。
"这是’吞金碑’。"苏清雪用银镯敲击石面，"旧时船帮在码头埋金箔求平安，但…"她突然拽着两人后退三步，“哪个缺德鬼把金箔换成二维码了？”
石碑表面浮现出个油渍斑斑的收款码，扫出来的页面是"1997年渝渔038号货船打捞众筹"。王铁柱手贱点了个打赏，江面突然冒出串气泡，浮上来个泡发的搪瓷缸，杯底印着"先进工作者"的红字。
"叮！"系统弹出新任务：【追查阴阳货船】，奖励是包会跳踢踏舞的豆腐乳。林分盯着江面漂来的菜叶子：“这奖励怎么跟厨房闹鬼似的…”
雾中传来吱呀橹声。穿蓑衣的老船工撑着竹筏靠岸，筏头挂着盏绿灯笼，灯罩上印着"周记物流"的褪色字样。老头摘掉斗笠露出张长满藤壶的脸：“三位要包船？”
"我们要找渝渔038号。"林分晃了晃供销社票据。老船工突然剧烈咳嗽，咳出团缠绕着水草的浓痰，痰液在竹筏上扭成个"危"字。苏清雪迅速抛了枚铜钱压住字迹，铜钱孔里突然渗出血水。
系统警报响得像是催命：【检测到阴船导航信号】。那包泡豇豆奖励突然蹦出来，对着江面来了段freestyle：“哟！江底沉船二十载，火锅棺材人人爱，周记秘方传三代，尸油入味就是拽！”
竹筏行至江心时，老船工的蓑衣突然渗出血水。王铁柱扒着筏边干呕："这他娘是晕船还是晕鬼…"话没说完，竹筏底下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响。苏清雪甩出银针扎入江水，拽上来时针尖穿着条腐烂的鱼，鱼鳃里卡着半张粮票。
"1997年3月8日…"林分辨认着粮票上的日期，"这不就是供销社票据的日子？"江面突然卷起漩涡，竹筏开始疯狂打转。老船工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整张脸皮簌簌脱落，露出里面泡发的烂肉。
"闭眼！“苏清雪扬手撒出把糯米。林分在混乱中抓住块漂来的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渝渔038号救生筏”。系统光幕突然切换成声呐界面，江底隐约显出艘沉船轮廓，甲板上堆着成山的火锅底料包装袋。
王铁柱抱着泡豇豆奖励当救生圈："这玩意真能浮起来？"话没说完，包装袋突然自动膨胀，带着三人沉向江底。林分憋气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艘沉船桅杆上挂着的霓虹招牌——“周记秘制火锅棺”。
水下世界的光线诡谲多变。沉船货舱里摆着三十多口青铜火锅，每口锅都连着输液管似的软管。苏清雪用银簪划开某根软管，流出的红油里裹着人牙。系统弹出鉴定：【阴间老油（1997年窖藏版）】。
"这他娘是火锅棺材！“王铁柱踢开某口翻倒的锅，锅底黏着团毛发。林分突然被货架上的账本吸引，泛黄的纸页上记着"3月8日收阴兵三千斤”，落款处按着个血手印，掌纹里嵌着花椒粒。
货舱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苏清雪突然甩出五毒粉："闭气！“绿雾弥漫中，三个穿的确良衬衫的鬼影正在搬运麻袋，胸牌上印着"周记质检员007”。最瘆人的是他们的工作流程——把麻袋里的骨灰倒进火锅，撒把藤椒，再贴上"特级底料"标签。
"逮个活的！"林分抄起青铜锅当盾牌。王铁柱把泡豇豆奖励捏成绳套，精准套住某个鬼影的脖颈。被套住的质检员突然开口："同志，要火锅券不？“说着从兜里掏出沓冥币，面值都是"天地银行”。
系统突然死机似的闪烁，奖励栏的豆腐乳开始跳踢踏舞。苏清雪用银镯扣住鬼影手腕：“说！038号货船当年运的什么？”
"运的是希望…"鬼影的瞳孔突然变成花椒形状，"周师傅说要用美食振兴…"话没说完，货舱铁门突然被撞开。成群的江鱼涌进来，每条鱼鳃都夹着供销社票据，鱼眼珠上印着二维码。
林分被鱼群撞得东倒西歪，慌乱中抓住本泛蓝的账册。翻开扉页就看到张合影——1997年的周记火锅店门口，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给某口青铜锅系红绸，背景里那艘渝渔038号的桅杆上，挂着面"先进个体户"锦旗。
"小心！“苏清雪的惊叫被水流冲散。货舱地板突然塌陷，三人跌进底层船舱。这里堆着成箱的玻璃瓶，每瓶都泡着根手指，标签写着"周记秘制指天椒”。王铁柱的潜水镜起雾了还在嘟囔：“难怪他家的特辣锅这么带劲…”
系统光幕突然恢复，弹出个火锅造型的进度条：【阴账破译度88%】。林分翻到账本最后几页，1997年3月8日的记录用朱砂笔圈着：“今日收阴兵货款，换得镇江盐虎一尊”。旁边画着个盐井图案，正是冷库里见过的镇盐兽。
"那尊石兽原本是镇江的！"林分刚喊出声，船体突然剧烈震动。泡豇豆奖励自动膨胀成救生球，裹着三人冲出水面的瞬间，江底传来闷雷般的炸响。晨雾散尽时，那艘沉船的位置只剩下个巨大漩涡。
回到岸边的三人像落汤鸡似的滴着水。苏清雪拧着发梢分析："周记用火锅棺材养尸油，把沉船当阴间物流中转站…"话没说完，手机突然收到推送——“周记老火锅新店开业，转发集赞送镇店之宝盐虎玩偶！”
林分点开图片放大，毛绒玩偶的眼睛分明是两颗花椒籽。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阴间营销手段】，奖励栏更新了包会变脸的火锅底料。王铁柱突然指着江面：“快看！”
朝阳下的波光里，三十多个泡发的麻袋正顺流而下。某个麻袋裂了口，露出里面印着"周记"的账本，纸页间还夹着根泡椒凤爪。林分突然笑了：“走，去会会这个阴间企业家。”
晨雾彻底散去时，储奇门码头的石碑悄悄吐出张1997年的船票，票根上的二维码正对着朝天门方向。江风卷着花椒香掠过山城，某栋老居民楼里，穿唐装的男人正往火锅里倒入绿色液体，汤面上浮现出三人湿漉漉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