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冥界豆腐厂

老王头趁乱摸出POS机：“各位街坊，现在预订驱邪套餐打八折，附赠孟婆汤代金券.....。”话没说完就被苏小曼的洛阳铲拍在后脑勺，POS机里吐出的冥币糊了他满脸。
顾临安蹲在冒泡的绿液前，裤腰上的韭菜叶突然支棱起来：“这卤水不对劲！你们看这泡泡.....。”他掏出祖传的铜钱往绿液里一丢，铜钱竟然浮在水面转圈，最后“叮“地立成竖直状。
“铜钱立水，冤魂不散。”苏小曼的洛阳铲尖开始发烫，“李老板，翠花姐关店前是不是接过单大生意？”
李老板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抓起棺材钉在地上画圈：“她、她给城南殡仪馆供过卤水豆腐......说是什么新开发的阴间特产.....。”
“阴间你个大头鬼！”张婶的漏勺“咣“地砸在棺材铺门框上，“我说上个月冰柜里的冻豆腐怎么半夜唱歌，敢情是这缺德买卖！”
老王头突然从裤兜掏出把瓜子嗑得欢快：“要说这翠花姐也是个人才，拿孟婆汤当卤水，拿彼岸花当辣椒......哎哟！”苏小曼的洛阳铲擦着他耳朵飞过，铲尖勾住泡菜坛的红布条。
“都闭嘴！”她抖开姻缘签，签文上赫然写着“卤水点豆腐，阎王都要吐“，落款处还按着个油滋滋的指印，“这根本不是月老庙的签，是老王头你代写的吧？”
“天地良心！”老王头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这签文是翠花姐亲自.....。”
轰隆！
棺材铺后院突然传来闷响，整面墙簌簌落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三十六个泡菜坛子排着队从墙洞滚出来，每个坛口都冒着绿莹莹的雾气。橘猫炸着毛从屋顶窜过，尾巴尖沾着的辣椒油滴在坛身，瞬间燃起幽蓝色火苗。
“快泼水！”顾临安抄起街边的洗脚盆。
“泼你二大爷的洗脚水！”苏小曼揪住他后领，“这是阴火，得用.....。”
话没说完，张婶已经抡起香油桶泼过去。金黄的芝麻酱裹着绿火“滋啦“蹿高三尺，在空中凝成个穿围裙的虚影。虚影手里握着长柄汤勺，勺柄上还缠着褪色的红头绳。
“翠花姐！”李老板扑通坐在地上，“冤有头债有主，您要索命找老王头啊！”
“索你三舅姥爷的假牙！”老王头躲到算命摊底下，“我顶多卖了她两斤过期的彼岸花粉.....。”
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像是隔着卤水缸传出来：“......秘方......不能给活人.....。”汤勺指向苏小曼手中的话梅核，幽蓝火焰“呼“地卷住发霉的果核。
顾临安的老年机突然自动拨号，扬声器里传出滋啦滋啦的杂音：“......污水处理厂......第三号.....。”苏小曼的麻花辫梢突然绷直，发丝绞成的洛阳铲在地面刮出火星子，指向城南方向。
“都跟上！”她踹开老王头伸向POS机的手，“今儿不把这卤水缸的破事整明白，槐花巷迟早变腌菜缸！”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满地芝麻酱时，谁都没注意棺材铺门缝里卡着半张泛黄的订单。订单末尾的收货地址上，污水处理厂第三号池的红印正在晨光中缓缓渗血......
城南污水处理厂第三号池泛着绿油油的光，苏小曼两根炸成钢丝球的麻花辫被阴风吹得左摇右晃。顾临安裤腰上别着的韭菜叶泡了污水，此刻蔫头耷脑地垂在皮带扣上，活像条被雷劈过的绿毛虫。
“老王头你倒是算准点啊！”苏小曼踹了脚抱着罗盘打转的老王头，“说好的卤水西施呢？这池子里的韭菜叶都能织毛衣了！”
算命先生擦着脑门上的油汗，塑料拖鞋在湿滑的地面打出溜：“苏姑娘莫急，这池子分明暗合九宫八卦.....。”
“八卦你三舅姥爷的假牙！”张婶拎着漏勺冲过来，香油味混着酸菜缸的馊气直冲脑门，“上个月我家冰柜里少了三斤冻豆腐，准是这破池子闹的！”
顾临安突然蹲在池边，韭菜叶“啪嗒“掉进污水里：“小曼你看！”他举着老年机的手直哆嗦，“这池底......池底飘着张结婚证！”
水面突然翻起麻辣味的浪花，红油裹着张泛黄的证件浮上来。苏小曼麻利地甩出麻花辫，发梢卷住证件时溅起几点辣椒油，正巧落在老王头刚掏出来的POS机上。
“哎哟我的财神爷！”老王头手忙脚乱擦机器，“这机器可贵.....。”话没说完，POS机突然自动吐出张冥币，票面印着翠花姐围裙飘飘的画像。
张婶的漏勺“咣当“砸在铁栏杆上：“作死啊！拿我姐妹画像印假钞？”香油顺着栏杆流进污水池，水面突然凝出层金灿灿的油膜。三十六个泡菜坛子从池底咕嘟嘟冒出来，坛口封着的红布条无风自动。
“都别动！”苏小曼的麻花辫绞成洛阳铲形状，“这红布条系的是阴婚结，碰了要倒大霉.....。”
话没说完，顾临安已经手欠扯开最近的红布。坛口“噗“地喷出股酸辣味的白烟，呛得他连打三个喷嚏，裤兜里的老年机突然鬼哭狼嚎地唱起《爱情买卖》。
“要死啊！”苏小曼一铲子拍在他后脑勺，“没看见布条上沾着尸油？”铲尖挑起红布条对着阳光，果然渗出几滴暗绿色黏液。
老王头趁机摸出桃木剑比划：“此乃极阴之地，待老夫.....。”
“待你二大爷的假发！”张婶抡起漏勺往池里一舀，“哗啦“泼出半勺飘着香菜末的污水，“这tm是我家祖传的卤水配方！”
污水泼在铁栏杆上，锈迹斑斑的金属突然浮现出暗红色纹路。顾临安揉着呛出泪花的眼睛凑近细看，突然被苏小曼揪着耳朵拽回来：“作死啊！这是用朱砂混着黑狗血画的镇魂符！”
“镇魂符下埋冤魂.....。”老王头刚掏出黄符纸，POS机又吐出一张印着“冥府银行“的钞票，“哎哟这机器中邪了！”
苏小曼的洛阳铲突然开始发烫，铲柄上沾着的辣椒油“滋滋“冒泡：“都闭嘴！这三十六个腌菜坛子摆的是三十六天罡阵，阵眼就在.....。”
话音未落，池底突然传来“咚咚“闷响。泡菜坛子们齐刷刷调转方向，坛口对准了张婶手里的漏勺。顾临安裤腰上剩下的半截韭菜叶突然支棱起来，在污水池表面划出个歪歪扭扭的箭头。
“跟着韭菜走！”苏小曼拽着顾临安的后衣领往前冲，“张婶拿漏勺护住老王头的POS机，那玩意可能是阵眼.....。”
“护个锤子！”老王头把机器塞进裤裆，“老夫行走江湖三十年.....。”
“行走你三姑奶奶的裹脚布！”张婶一漏勺扣在他脑门上。香油顺着老王头的山羊胡往下滴，POS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支付宝到账——阴德三千万！”
污水池突然翻起三米高的浪头，红油白汤在空中凝成鸳鸯锅的形状。三十六个泡菜坛子腾空而起，在雾气中拼出个巨大的“囍“字。顾临安被辣椒油呛得直咳嗽，手里的老年机自动播放起《今天你要嫁给我》。
“嫁你个大头鬼！”苏小曼的洛阳铲插进池底淤泥，“给老娘破！”铲尖带起的泥浆里突然闪过金属光泽，半块锈蚀的铜镜“当啷“滚到众人脚边。
老王头扑过去捡铜镜，POS机从裤裆掉进污水池：“哎哟我的.....。”
“你的个屁！”苏小曼一脚踹开他，“这镜子镶着翠花姐的结婚照！”镜面隐约可见穿着围裙的女人背影，手里的汤勺正往冒着绿泡的卤水缸里添料。
张婶突然红了眼眶：“这缺心眼的......当年非说卤水里加彼岸花粉能提鲜.....。”
池底再次传来闷响，铜镜突然射出绿光。顾临安裤兜里的老年机疯狂震动，扬声器传出滋啦滋啦的杂音：“......第三号池......排水口.....。”
“排水口有东西！”苏小曼的麻花辫梢绞成钩子形状，“顾临安！把你二舅姥爷开过光的裤腰带借我用用！”
“这tm是Gucci！”顾临安死死拽住皮带，“去年双十一打.....。”
话没说完，皮带扣突然自动弹开。镶着假水晶的金属扣“嗖“地飞向排水口，在铁栅栏上撞出火星子。绿油油的污水里突然浮起件大红嫁衣，衣襟上别着枚生锈的顶针。
“是翠花姐压箱底的嫁妆！”张婶的漏勺掉进池里，“她说过要穿着这身衣裳.....。”
“穿着这身跳卤水缸是吧？”老王头不知从哪摸出把纸钱撒向水面，“早说啊！老夫专业操办阴婚三十年.....。”
纸钱沾水变成麻辣锅底料，嫁衣突然在池面立起来。苏小曼的洛阳铲“当“地插在嫁衣前：“翠花姐！我们知道您死得冤，但您也不能拿活人做卤料啊！”
嫁衣的袖管突然灌满阴风，袖口“哗啦“抖出张泛黄的订单。顾临安被辣椒油糊了满脸，眯着眼念道：“城南殡仪馆......特制卤水豆腐......要求添加忘川河水？”
“忘川个溜溜球！”老王头突然蹦起来，“上个月有个戴墨镜的来算命，非让老夫给批个阴间营业执照.....。”
排水口突然喷出酸辣味的浓雾，三十六个泡菜坛子在空中撞得叮当响。苏小曼的麻花辫绞住大红嫁衣，发梢沾着的辣椒油在衣襟上烧出个窟窿。一张泛着尸斑的老照片飘出来，照片上的翠花姐正往卤水缸里倒香油。
“都闪开！”张婶突然抢过老王头的桃木剑，“让我跟这傻丫头说句话！”剑尖沾着香油捅向嫁衣，却在半空被洛阳铲架住。
“张婶冷静！”苏小曼的铲柄震得虎口发麻，“这是阴魂傀儡，正主在.....。”她突然转头看向疯狂吐冥币的POS机，“老王头！你卖给翠花姐的彼岸花粉里掺了什么？”
算命先生正撅着屁股捞POS机，闻言差点栽进池里：“就、就掺了点观音土.....。”
污水池突然沸腾如火锅，大红嫁衣裹着酸辣雾气扑向众人。顾临安的Gucci皮带在水面打转，突然绷直了指向池底某处。苏小曼眼疾手快甩出洛阳铲，铲尖勾住个泡得发胀的麻布包裹。
“是翠花姐的账本！”张婶扑过去抢包裹，“当年她神秘兮兮地说攒着嫁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