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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曼的盗墓笔录

水中草 著
  • 悬疑推理

  • 2025-03-28

  • 81.7万

第1章:捉鬼日常

苏小曼的盗墓笔录 水中草 2025-03-28 23:53
江城市南郊的槐花巷飘着油条香,苏小曼叼着半根芝麻糖蹲在算命摊前,墨镜滑到鼻尖上。她眯眼看着对面五金店门口吵架的大妈,手里转着根油乎乎的桃木签——这是她今早从隔壁早餐摊顺的。
“这位姑娘,算卦二十,测字十五,代写情书八块八。”顾临安翘着二郎腿瘫在折叠椅上,举着自制的硬纸板招牌吆喝。他今天穿了件印着“道法自然“的文化衫,领口沾着昨夜泡面的油渍。
“顾半仙您悠着点。”苏小曼把桃木签往罗盘上一插,“这月房租还指着您开张呢。”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打转,她手一抖,芝麻糖掉在写着《撼龙经》的盗版书上。
穿金戴银的张老板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腋下夹着鳄鱼皮包,额头沁着冷汗,身后跟着两个戴安全帽的工人。苏小曼瞥见他西装后摆沾着暗红色泥土,鼻尖飘过若有若无的腥气。
“听说你们能处理…那种事?”张老板掏出手帕擦汗,露出腕间缠着红绳的貔貅手串,“工地这个月死了三个工人,警察说是意外,但…”他压低声音,“有人说看见穿嫁衣的女人在塔吊上飘。”
顾临安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文化衫下摆翻起露出半截腹肌:“张总是吧?您这印堂发黑双肩带煞,最近是不是总听见女人哭?”他不知从哪摸出个铜钱在张老板眼前晃,“这是清朝五帝钱,专克阴邪之物——”
“这是游戏厅代币。”苏小曼抢过铜钱扔进装零钱的铁盒,“张老板具体说说情况?”她注意到工人安全帽上的泥点泛着青灰色,像极了古墓里的夯土。
原来城南在建的“金鼎国际“商业区挖出副棺材。张老板擦汗的手帕掉在地上,苏小曼瞥见上面绣着诡异的双鱼纹:“就前天晚上,打桩机突然卡住,工人们撬开石板…”他喉结滚动,“棺材是血红色的,盖着八卦镜,镜面…裂了。”
顾临安不知何时凑到张老板身后,指尖拂过他后颈:“您这几天是不是总做同一个梦?”他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梦见穿红嫁衣的新娘,盖头下没有脸…”
“你怎么知道?!”张老板猛地转身,撞翻了算命摊。罗盘滚到苏小曼脚边,指针直指西南。她弯腰时嗅到张老板鞋底有股陈年檀香,混着新鲜的血腥气。
“定金五万,现在去现场。”苏小曼把桃木签别在耳后,“顾半仙,带上你的外卖罗盘。”她说的外卖罗盘,其实是顾临安用美团外卖保温袋改的,里面塞着糯米和朱砂。
工地围挡上贴满黄符,在暮色里像群扑棱的纸蛾子。苏小曼蹲在基坑边缘,指尖抹过泥土:“三合土掺朱砂,底下埋的是镇物。”她突然揪住顾临安的衣领,“你早上吃的韭菜盒子?”
“天地良心,我刷过牙了!”顾临安举着自拍杆似的探阴尺,“西南角阴气最重,那边肯定——“话没说完,他踩到块松动的石板,整个人滚进两米深的探方。
苏小曼打着手电往下照,光束扫过顾临安沾满泥巴的脸,突然顿住。探方壁上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她鼻翼翕动:“是尸油,掺了雄黄。”
“快拉我上去!”顾临安扒着土壁喊,“这下面有东西在挠我屁股!”他胡乱挥动手电筒,光束扫过处,土里露出半截森白指骨。
张老板在坑边抖得像筛糠:“就、就是这里挖出的棺材…”他忽然指着远处尖叫,“红衣!塔吊上!”苏小曼转头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顾临安牛仔裤被什么东西勾破了,露出海绵宝宝内裤。
“你他妈穿开裆裤来捉鬼?”苏小曼甩下登山绳。绳子是菜市场捆螃蟹用的,还沾着腥气。顾临安爬上来时,手里攥着块带花纹的瓷片:“永乐年制的,这下面绝对不止一具棺材。”
夜色渐浓,塔吊上的红衣倏忽消失。苏小曼摸出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却悬在离地三尺处嗡嗡旋转。她突然拽过顾临安的手按在铜钱上:“用你的外卖罗盘测凶吉!”
顾临安打开美团保温袋,掏出个改装过的指南针。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外卖订单的“变态辣“选项上。”大凶。”他严肃地说,“但凶里带吉,说明…说明咱们该点宵夜了?”
苏小曼正要踹他,忽然听见基坑里传来指甲抓挠声。两人手电同时照下去,只见那截指骨正在泥土里扭动,抠出个血红的“囍“字。
苏小曼的登山靴碾过那个血淋淋的“囍“字,腐殖土里突然窜出十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甲虫。顾临安举着美团保温袋往后退,撞翻了张老板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三道光束在探方里乱晃,照出东倒西歪的钢筋支架,那些交错的影子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恶鬼。
“这是尸蟞!”张老板的鳄鱼皮包掉进土坑,金链子在月光下闪得像个笑话。他连滚带爬躲到苏小曼身后,“我二舅姥爷说过,这种虫子专吃——”
“专吃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黑心老板。”顾临安突然从保温袋里掏出一把糯米,天女散花似的撒出去。黑甲虫发出油炸知了般的滋滋声,转眼化成青烟。他得意地甩了甩刘海,“看见没?这是龙虎山特供糯米,外卖满38元送的。”
苏小曼蹲下身,指尖蹭过还在蠕动的血色字迹。朱砂混着尸油的气味冲得她太阳穴直跳,这味道她在爷爷的旧笔记里见过——那是湘西赶尸人用来封棺的“赤血泥。”她突然揪住顾临安的衣领:“你上次说在拼多多买的《撼龙经》盗版书呢?”
“在算命摊垫桌脚…“顾临安话没说完,整个人被拽得踉跄。苏小曼的麻花辫扫过他鼻尖,带着槐花巷口老陈醋的酸味。他边跑边摸裤兜,掏出的《青囊奥语》封面上赫然印着“母猪产后护理”。
工地西南角的塔吊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苏小曼甩开顾临安冲过去,运动鞋踩过满地黄符,惊飞几只夜枭。她抬头时,月光正巧穿过塔吊铁架的菱形空隙,在地面投下血红色的菱形光斑。
“倒挂金蟾局。”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要吸方圆十里的活人生气养尸!”话音未落,塔吊顶端飘过一抹红影,嫁衣下摆缀着的金铃在夜风中寂然无声。
顾临安举着改装指南针追上来,保温袋里掉出半袋朱砂。他盯着指南针上“变态辣“的选项,突然扯开嗓子唱起《大花轿》:“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的新娘上花轿——”
“你发什么神经!”苏小曼抬脚要踹,却发现那些菱形光斑正在向顾临安脚下汇聚。红嫁衣的鬼影在塔吊上剧烈颤抖,盖头被阴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腐烂的脸。
张老板的惨叫声从基坑传来。两人折返时,看见他瘫坐在探方边缘,西装裤裆湿了一片。那截森白指骨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脚边,正用尖锐的骨节在水泥地上刻字。苏小曼夺过顾临安的外卖保温袋,将整袋糯米泼向指骨。
“别!”顾临安伸手要拦,“那是留着煮粥的…”话没说完,糯米雨中突然炸开一团磷火。指骨在青绿色火焰里跳起诡异的舞蹈,最后拼成个歪歪扭扭的“柒“字。
苏小曼摸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却像被无形丝线吊住似的悬在半空。她脸色骤变:“天地人三才倒转,这是有人改过风水局!”转头瞪向瑟瑟发抖的张老板,“棺材挖出来那天,你们是不是动过什么东西?”
张老板的嘴唇哆嗦得像振动模式,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就…就挪了块石碑…”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哆哆嗦嗦从皮夹层摸出张照片,“这个!工人们说刻着花纹的石头!”
照片上的石碑布满青苔,阴刻着双鱼戏珠的图案。苏小曼瞳孔骤缩——这和她今早在张老板手帕上看到的纹样一模一样。她正要追问,基坑里突然传来指甲挠黑板般的刺耳声响。
顾临安举着强光手电往下照,光束扫过之处,探方壁上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那些血珠顺着夯土层的纹理蜿蜒流淌,渐渐勾勒出七盏血灯笼的轮廓。最诡异的是每盏灯笼上都贴着褪色的“囍“字,墨迹鲜红如新。
“冥婚七煞。”苏小曼的桃木签在掌心转出残影,“这是要拿活人当祭品续阴亲。”她突然揪住顾临安的耳朵,“把你那破罗盘调成微辣模式,快测生门方位!”
顾临安手忙脚乱地拆开美团保温袋,露出里面用奶茶杯改装的“阴阳仪。”当吸管戳中“微辣“选项时,指针突然指向苏小曼胸口。他严肃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卦象显示,生门在36D方向。”
“去死吧你!”苏小曼抬脚踹人,却见顾临安突然正经起来。他指尖沾着朱砂在水泥地上画符,歪歪扭扭的线条居然组成了个二维码。当手机扫描声响起时,探方里的血灯笼同时熄灭。
张老板突然发出公鸡打鸣般的怪叫。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那截指骨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西装口袋,正用骨节勾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七个穿民国学生装的少女,每人胸前别着朵白绢花,眼神空洞如提线木偶。
“第七个!”顾临安突然指着照片右下角,“这个姑娘的纽扣…”他凑近细看,突然被苏小曼拽着后领往后拖。几乎同时,照片上的少女眼睛突然转向镜头,嘴角咧到耳根。
苏小曼摸出爷爷留下的老怀表,表盖内侧的八卦镜映出照片上盘旋的黑气。她咬破指尖在表盘画了道血符:“这是摄魂术,有人在收集横死之人的怨气。”怀表突然疯狂震动,表针逆时针转成虚影。
塔吊方向传来唢呐声。不是现代殡仪馆那种电子合成音,而是真正的黄铜唢呐,吹的是《百鸟朝凤》的调子,却透着股子送葬的悲怆。顾临安突然掏出蓝牙音箱,最大音量放出《最炫民族风》。
“你干嘛?!”苏小曼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中大吼。顾临安举着音箱原地蹦迪:“以毒攻毒啊!没听过凤凰传奇镇魂曲?”他蹦得太欢,海绵宝宝内裤从牛仔裤破洞滑出半截。
诡异的对峙中,张老板忽然发出窒息般的咯咯声。他的金貔貅手串红绳寸寸断裂,每颗珠子落地都砸出个血坑。苏小曼甩出桃木签钉住他西装下摆,却见一缕黑烟从领口钻出,在空中凝成穿嫁衣的女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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