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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火焰胎记

苗蛊镇墓 北派传人 2025-03-26 08:24
红雨在地窟穹顶凝成血珠,成天踩着漫过脚踝的血水踉跄前行。黑陶缸里浸泡的翡翠长命锁突然集体炸裂,锁片迸溅的碎玉划破他的耳垂。血珠坠入红雨,在地面绽开诡异的火焰纹。
“叮——”
铜钱剑突然横空劈开雨幕,剑穗上的五帝钱迸发青光。阿箬的残魂在剑身浮现,苗疆女子的银镯浸满血渍:“用铲子撬石碑!”
成天反手抽出腰间的洛阳铲,铲尖抵住成振业石碑的刹那,刻字的凹槽突然涌出黑水。那些沉淀三十年的墨汁里游动着金线虫,虫身扭成苗文咒语。当铲刃撬动第三下时,整块石碑轰然碎裂,露出下方青铜浇筑的暗门。
门环上的饕餮纹正在融化,成天摸到环扣内侧的凹痕——与父亲那柄洛阳铲的缺口完全吻合。铜钱剑突然贴着手背刺入锁孔,阿箬的残魂裹着青光渗入机关:“成家祖宅…密室…”
齿轮咬合声混着尸蟞振翅的响动从地底传来,暗门向两侧滑开的瞬间,成天嗅到熟悉的沉香味。这是腾天阁地下室独有的味道,混着痋术特有的腥甜。
密室中央的青铜鼎腾起青烟,鼎身饕餮纹中嵌着成家男子的头骨。成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头骨后颈都有火焰胎记,最新一具的头盖骨还粘着新鲜脑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腾天阁。"成天攥紧洛阳铲。四面墙上挂满皮质账簿,每本都串着翡翠长命锁。当他扯下最近那本的锁链时,锁芯突然弹出半截指骨——中指弯曲成直角,正是三叔生前惯用的手势。
账簿内页用尸油写着豢养记录,最新一页的墨迹未干:癸未年七月十五,痋人成天精血已足,可开鼎炼蛊。日期正是三天后的中元节。
铜钱剑突然发出蜂鸣,阿箬的残魂从鼎内钻出:"看鼎足!"成天俯身望去,青铜鼎三足分别铸着穿暗红旗袍的女人、怀抱婴儿的痋婆以及正在融化的成振业。当他的影子投在鼎身时,那些浮雕突然开始蠕动。
“好孙儿。”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成天转身时撞翻烛台。火苗舔舐着墙角的鸳鸯被,照亮从暗门走进的身影——成振业穿着下葬时的暗纹寿衣,右手小指戴着翡翠尾戒,左手握着刻"天"字的洛阳铲。
成天感觉后颈胎记烧灼般疼痛:“您不是死在…”
"死在三十年前的黔西墓?"成振业的金牙在火光中闪烁,腐臭的尸气混着沉香味扑面而来,“那具尸身不过是养了三十年的痋人傀。”
铜钱剑突然暴起直刺老人咽喉,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崩裂。阿箬的残魂惨叫着消散,五帝钱散落一地。成振业抬脚碾碎一枚顺治通宝:“苗疆巫女的残魂也配破我成家痋阵?”
成天挥铲劈向供桌,账簿纷飞中扯下墙面的朱砂符。当成振业的洛阳铲抵住他咽喉时,供桌下突然传出婴儿啼哭。成天趁机翻滚到青铜鼎后,发现鼎足压着半张泛黄的信纸。
"你娘的字迹总认得吧?"成振业的笑声震落墙灰。成天用铲尖挑开信纸,娟秀的簪花小楷被血渍晕染:成郎,若见天儿后颈现火焰纹,务必将此物交予…
后半截信纸不翼而飞,残留的边角画着半枚玉佩纹样。成天突然想起腾天阁账本里夹着的当票——三年前有人典当过同样纹样的古玉。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内青烟凝成女人身影。成天抬头看见穿暗红旗袍的痋母正在烟中显形,她的银镯与阿箬的如出一辙,裙摆却渗出黑雾:“时辰将至,该让天儿认祖了。”
成振业突然扯开寿衣,干瘪的胸膛上爬满金线虫。成天看见那些虫子正在皮下组成北斗图案,最末端的摇光位正是自己后颈胎记的位置。
"你以为任非真疯了?"成振业敲响手中的青铜铃。铃声与任非病房的监控录像里听到的完全一致,“那孩子比你们都聪明,十年前就自愿当痋母的容器。”
地窟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成天瞥见任非的虫躯正在红雨中蠕动。尸蟞王振翅掀起的腥风里,成天嗅到精神病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那些缠绕在任非身上的根本不是铁链,而是成家特制的控尸锁。
铜钱剑的碎片突然凌空飞起,阿箬的残魂借着最后灵力凝聚:"玉佩…在供桌暗格…"成天挥铲劈向供桌,木屑纷飞中抓住滚出的龙凤佩。当玉佩触及掌心血渍时,鼎身上的痋母突然发出惨叫。
"逆子!"成振业的洛阳铲破空而来。成天侧身闪避,铲刃擦过后颈削落几缕头发。胎记接触空气的瞬间,整间密室突然亮起幽蓝鬼火,墙上的账簿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记载成天生辰的那页。
阿箬的残魂突然钻入玉佩:"咬破舌尖!"成天狠心咬破舌头,混着金粉的血沫喷在玉佩上。龙凤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在他掌心烫出焦痕。当成天忍着剧痛将玉佩按向青铜鼎时,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苗文咒语。
"你娘偷走的破痋符…"成振业的寿衣突然起火,金线虫在火焰中爆裂,“居然刻在祖传玉佩上!”
痋母的虚影在符文中扭曲,银镯炸裂成碎片。成天趁机撞向供桌后的暗墙,砖石崩塌处露出条幽深密道。腐臭味混着沉香扑面而来,这是通往腾天阁地下室的味道。
成振业的咆哮在身后炸响:"出了这道门,任非立刻爆体而亡!"成天攥紧玉佩冲进密道,听见尸蟞王振翅声追来。密道石壁渗出人血,那些用血写的苗文咒语正在消退。
当眼前出现腾天阁地下室的铁门时,成天摸到门锁上的抓痕——十年前他们兄弟八个就是在此处整理盗墓工具。铜钱剑的碎片突然从衣袋飞出,在锁孔处拼成临时钥匙。
“成天!”
任非的尖叫混着虫鸣从密道深处传来。成天撞开铁门的瞬间,看见精神病院的束缚衣挂在墙角,衣襟上别着成家特制的控尸符。地下室的七星灯阵正在自发运转,每盏灯芯都跳动着幽蓝鬼火。
供桌上的黑陶罐突然炸裂,成天抬手挡住飞溅的瓦片。当他的血滴入灯油时,七盏油灯突然连成北斗状,火光中浮现出穿暗红旗袍的女人身影——这次没有银镯,没有痋母的戾气,只有双浸满泪水的眼睛。
"娘…"成天握紧烫手的玉佩。女人虚影指向西墙,那里挂着幅残破的苗疆绣图。当成天用洛阳铲挑开绣布时,墙洞内赫然摆着口贴满黄符的薄棺。
棺盖突然炸飞,成天被气浪掀翻在地。当他挣扎着爬起时,看见棺内铺着的鸳鸯被下压着本皮质日记。封面烙印的成家暗纹正在渗血,内页用簪花小楷写着:成氏痋堂豢养实录——沈佩兰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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