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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是仁王?

帝御天下 镜铃影 2023-12-14 11:26


车外,并非舒淳所想象的战场铁马金戈之声,而是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行军步伐。这步伐与马蹄声交织,铿锵有力,显得异常规律。温子谢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赞叹:“英蠡治军,果然日渐精进。此般整齐的行军声,怕是邺城已彻底落入其手中。”

 

舒淳蜷缩在马车的暗角,双手紧握着裙摆,颤抖不已。她竭力忍住泪水,但仍不禁悄然滑落。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丝绝望:“二公子,我大魏真的是...是亡国之痛了吗?”

 

温子谢的回答沉稳而又意味深长:“只要公主尚在,大魏便未亡。”

 

此时的温子远,并未见舒淳泪眼婆娑,只是默默闭目养神,似乎在沉思。忽然,马车外传来一声喝止,平稳的行进戛然而止。舒淳心头一紧,紧张得不敢出声,身体不自觉地蜷缩向车厢更深处,眼神迷茫而惶恐地望向温子谢。

 

温子谢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示意她不必恐惧。只听车外那车夫声音洪亮而坚定地问道:“何人敢在此拦路?我温氏自有威严,不受外力所制。”

 

“勿需无礼。”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透着威严,似乎在呵斥拦路之人。随后听到他从马上跃下,脚步沉稳地走向马车。声音朗朗,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庄严:“赵国大司马英蠡前来问候,敢问车中是温氏哪位贵公子?在这战乱纷扰之时,为何涉足此等险地?”

温子谢微微皱着眉,目光掠过闭目沉思的弟弟,轻轻一挥手,示意舒淳不要有所动作。她身形敏捷地起身,轻手轻脚地拉开车门,身姿翩翩地跃出,随即迅速而轻巧地关上,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不让外界窥见车厢内的一丝一毫。

 

车厢内,原本闭目养神的温子远缓缓睁开眼睛,他那双深邃而光亮的眸子凝视着角落里龟缩着的舒淳。她咬着红唇,身子微颤,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此时,车外传来了温子谢懒洋洋的声音,仿佛一缕春风,却夹杂着轻佻的调侃:“英蠡,久违了啊,你可真是一日老过一日。仅仅三十五岁,这满头白发,真让人看了心疼。那赵国的君主,又岂是什么不世之君,难道值得你如此消磨自己吗?”

 

温子谢这番不客气的评价,在赵国士兵中引起了轻微的骚动。英蠡苦笑着回应道:“原来是温家的二公子。此刻正是兵战之际,怕是温氏的名声会被人误解。英蠡在此多有得罪。不过,二公子你向来风流倜傥,平日里行车总是不掩车帘,今日何以如此隐秘呢?”

 

“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我向来爱洁如生,怎能忍受这满目疮痍的战场?眼不见为净,心自然也就不烦了。今日我出门还带了七弟,他一路上已经埋怨不断。他本就不喜欢抛头露面,若再在此耽搁,恐怕回家后还要向家中长辈告我的一状呢。”

“哦?七公子也踏出山门了?当年我踏足抱犊山,数月徘徊,却始终未能一睹七公子的风采,今日他竟然肯降临人间。”英蠡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期待,这话让舒淳紧咬的红唇愈发苍白,唇瓣间几乎渗出血迹。就在此刻,温子远突然轻步走至舒淳身旁,他的宽袖如波浪般展开,轻柔地环绕住她。那银凤的羽翼犹如守护的屏障,遮蔽了她所有的脆弱。他的手掌温热而柔和,轻轻覆上了舒淳冰冷僵硬的手指,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害怕。”

 

温子远抬起头,用一种似乎对尘世烦扰不屑一顾的冷漠语气说道:“我下山,无非是想见见那传说中高不可攀的大魏常宁公主。未曾想到,未见其人,便遭遇这般满城风雨,真是白费心机。我无意与你相见,速速让路吧。二哥,我向来厌恶争战之事,让他们撤离,清出一条道来,免得再惹得我心烦意乱。”

 

温子谢的笑声缓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枯叶:“英蠡,你听到了。我这小弟的脾气向来古怪,你如今是大司马,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如何?”

 

“英蠡不敢。”那中年男子口中虽说不敢,但声音中却难掩被冒犯后的不悦。随着士兵纷纷散去的声音,最后是英蠡向温子谢告别的声响。待到四周恢复宁静,车门被轻轻打开,温子谢登上马车,目光所及,是小弟温子远守护着舒淳的温情一幕。

 

他微微一愣,却并未多言。只是轻轻关上车门,安坐其位,随着马车再次平稳地行进。

当温子远随着缓缓前行的马车放开舒淳的手,他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度合上眼帘,仿佛刚才的紧张氛围如同无痕的浮云,瞬息消散。车轮辗过城门的那一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沉稳:“我们已安全出城,公主。”

 

舒淳的嘴唇轻颤,眼眶中的泪水仿佛欲滴却又被她坚强地擦拭干净。她声音微颤,充满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舒淳永生难忘。”

 

温子远的话语再次插入了沉默,“你是想寻找你的兄长和姐姐吧?”

 

“是的。”舒淳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之光,“我们绝不会放弃,我相信皇兄定能夺回国权!”

 

温子远并未睁开眼,唇角却勾起一丝冷嘲,“哼。”

 

舒淳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知他是在嘲讽她的天真。然而,面对一个刚刚救了自己性命、在危机时刻给予她安慰的人,她只能选择沉默。

 

舒淳的思绪纷乱。根据母亲的遗愿,她在宫外长大,日常并不涉及国事,像她的皇姐长平那样摄政。她的生活充斥着寻常大家闺秀的学习和琴棋书画,她最大的愿望只是成为淳于昭的贤妻良母。直到舒庆宣召她入宫,委以为温子谢撰写拜帖的重任,她才意识到,她所依赖的国家已是岌岌可危。

 

那一日,皇兄的安慰之言还萦绕耳际,他承诺会永远保护她。然而,随着温子谢的到来,国破家亡的悲剧就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划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将往日的一切打碎成无数碎片。

舒淳坐在幽暗的马车内,心如乱麻,茫然不知所措。她的思绪如同被暴风雨吹散的枯叶,无处安放。若是温氏兄弟一走,淳于光若迟迟未至,她又当如何是好?她的身躯仿佛失去了灵魂,木然地凝坐,直至车夫沉稳的声音划破沉寂。

 

“二少爷,小少爷,马车已抵达。”

 

温子谢轻掀车帘,目光扫过周遭古朴的街景,随即转身,其声音温润如春水般流淌:“公主,您是否需更换衣裳?”

 

舒淳这才如梦初醒,低头凝视着自己身上的浅紫色齐胸襦裙,这般鲜艳的衣着在城中实在太过显眼,恐怕会成为追兵们迅速锁定的目标。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仍旧微微颤抖:“我……未带替换之衣。”

 

温子谢递上一件粗糙却干净的布衣,说道:“这是马夫青石的替衣,虽质朴,却干净无尘。公主若装扮成男子,或许行走江湖更为安全。”他的话语虽似征询,却带着几分果断的决意。他与温子远相视一笑,然后优雅地起身,将私密的空间留给舒淳。

 

舒淳凝望着手中的粗布衣物,心中明白,一旦日落而淳于光未能及时现身,她的命运恐怕就悬于一线。即使他能够到来,也未必能确保他们共同的未来。但她,作为淳于昭的未婚妻,身负重任,决不能轻言放弃。她记得温子谢曾言,只要她还有一息尚存,大魏便未亡。于是,她坚定地动手脱去华贵的襦裙,心中暗自发誓,无论身披何等卑微之衣,为了生存,为了大魏,她愿意一一承受。

当马车的门缓缓打开,温子谢的目光便锁定在那苍白而颓废的身影上。那是舒淳,她穿着一袭明显过大的衣裳,显得格外的狼狈不堪。在马夫细心的搀扶下,舒淳颤颤巍巍地走下了马车,轻声向马夫道了谢。她的步伐虽然蹒跚,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缓步走到温氏兄弟面前,深深地俯身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沙哑却坚定:“二公子,七公子,舒淳对您们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若大魏国有朝一日能够光复,舒淳愿意跋山涉水,至抱犊山外,亲口向您们表达我的感激。而若我命运不幸,来生亦将化作草木,衔环相报。”

 

她的身体俯伏在泥土之上,头发轻轻散落,温子谢正要伸手去扶她,却被温子远意外地拦住。温子远眼神复杂,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公主,您是否渴望亲手复仇?”

 

舒淳并未抬头,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按在微微潮湿的泥土上,声音如幽谷中的回音:“亲手复仇?舒淳何德何能,领军征战。我所渴望的,不过是大魏的山河再无战火,一方清净之地罢了。舒淳无力亲自复仇,纵使调动千军万马,也只是徒增无辜者的牺牲。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寻找皇兄,姐姐和昭哥。作为大魏皇室之女,即便是殉国,也愿遵从皇兄的旨意。”

 

温子远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您那个庸弱的兄长,若真有所作为,大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淳于昭虽是良臣,但在这乱世之中,他的才华恐怕难以独挡大局。”说罢,他走到舒淳面前,微微蹲下,眼神坚定而深邃:“请抬头看我,舒淳。”

 

舒淳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温子远冰冷而深邃的眼神相交。她的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波澜,不明白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你,渴望成为这天下的女帝吗?”温子远的话语如同春雷般在舒淳的心海中炸响。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宛若一池春水被风轻轻掠过,略显迷茫与困惑:“现如今,天下岂不是唯有韩国拥有女皇?女帝,又是何物?”

 

“岂止区区韩国的女皇?我言的是一统江山,五国归一之女帝,成为九州唯一的统治者。”温子远的话语,不仅让舒淳心神震动,连旁边的温子谢也不禁步前一步,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里透着焦急:“弘微,此言当真?”

 

温子远对兄长的关切视若无睹,眼神却如探寻深海般深邃地凝视着舒淳那因惊愕而略显失色的双眼:“你,愿意成为那般人物吗?”

 

“不,我不愿!我做不到!”舒淳的声音中透着坚决与无奈,她的身子不自觉地跪退一步,紧接着猛地摇头,仿佛要摆脱心中的痛苦与纠结:“我不过是大魏的一介公主,国事非我所能理解。兄长与姐姐高居我上,若我登上帝位,岂不是他们的不幸与陨落?我,做不到……我宁愿永守舒淳这个名字,也不愿承担女帝之重。”

 

“为何?”温子远的声音中带着不解与坚持,他伸手紧紧抓住舒淳的臂膀,阻止她继续的后退:“我能助你复国,让你吞并赵国,更能帮你统一这繁华天下。为何你不愿坐上女帝的宝座,俯瞰这五湖四海呢?”

 

舒淳挣扎着摆脱了温子远的掌握,声音中满是悲切与坚决:“七公子宜辅佐我兄,何须选舒淳?我,比起兄长,不过是微末之躯,庸庸碌碌,如何能胜任这般重任……”

当温子远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微微颤抖的舒淳身上,那种惊恐不安的模样,让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清亮而又独特的笑意。那笑声如泉水般清脆,在静谧的林间回荡,仿佛有能力惊动林中鸟儿的羽翼,轻轻颤抖。他站在那儿,仿佛完全不介意这笑声会引来何人,自由而放肆。

 

舒淳目瞪口呆地望着温子远,他笑容盈盈,双手自然地搭在腰间,任由微风轻拂他的广袖,宛如凤凰般翩翩欲飞,那般雅致而高贵。

 

这一刻,舒淳似乎终于明白,为何温子远总是一副冷漠无情的面孔,因为他一旦展露笑容,便能轻易地震撼人心,虽不及他二哥温子谢的俊美,但那笑容足以勾动人的灵魂,如风般流转,不可捉摸。当温子远收起笑容,他旋身面对自己的哥哥温子谢,声音朗朗:“我决意要留下来。”

 

温子谢面露难色,他那平日温和的笑容此刻也消失无踪:“弘微,你太任性了。我们离开山庄已经许久,应当迅速返回。天下事多变,你也知道我们温氏族训,日落时分,你必须与我一同离开。”

 

温子远却步步逼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指向跪坐在泥土中,狼狈不堪的舒淳:“平凡,愚昧,她犹如那扶不起的阿斗,然而出乎意料地头脑清晰。我温氏历经百年,誓言要她成为天下女帝,她竟一口拒绝。她以兄长姐姐为由,如此荒谬可笑。然而,这正是天赐良机。”说罢,他迈步走向舒淳,伸手将她强势拉起:“二哥,我们温氏等待了数百年,期盼着一个如汉皇般的仁王,如今终于等到了。难道不应欢笑庆贺吗?”

 

温子谢的目光落在惊慌失措的舒淳身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仁王?”

青檀子的古老预言,如同晨露般清晰而深邃,曾言这位公主天真无邪,情感深沉,生于锦衣玉食之家,未尝人间疾苦。她似乎未有令人眼前一亮之处。然而二哥,她曾为国家屈膝,放弃复国之机,坚守仁孝,拒绝成为至高无上者。此般贵重,实乃难以言喻……

 

温子远轻轻扶正舒淳,细长的手指轻抚其肩膀,在她身后,面向温子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温子远,视平定乾坤为掌中游戏。诸国之王如得我助,必能再创盛世。然而,此乃过于简单,乏味至极。那些自负聪明之人,其贪婪无尽。无我温子远,他们终将失去一切。而此公主,纵无所长,二哥,我决心令她高居天下之巅。”

 

“仅凭此等理由?”温子谢轻挑眉梢:“大哥恐不会接受此理。”

 

“他定会。”温子远轻放舒淳,迈步至温子谢前:“若他不同意,便宣告天下,温子远已亡。”

 

温子谢凝视着弟弟那倔强的神情,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我不愿与你争辩。若你决意留下,便脱去凤袍,换上布衣。然,我温家的手令,需你妥善保管,这是我的原则。”

 

舒淳站在一旁,心中疑云重重,不解温子远何以偏执于此。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温子远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到她面前,目光如炬:“舒淳,若答应我三件事,我便留下协助大魏复国。”

“复国”这两字,宛如晴天霹雳,猛烈地撞击着舒淳的心灵。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位少年,只见他先前的笑意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峻而严肃的面孔。他的话语铿锵有力,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不论三件还是三百件事,即便需要舒淳的生命,我也决不眨眼。”

 

他的声音在凌厉的北风中显得更加坚定:“首先,我只辅佐你一人,若非大魏由舒淳掌舵,我的智谋便只对你倾诉,你愿与你兄长分享也罢。其次,纵然将来你身边谋士如云,将领如雨,但在我心中,唯有舒淳值得我全部的信任。最后,我的终极愿望,是见证舒淳执掌这片天地。虽然你刚才表示不愿,我不会强迫,但你必须承诺我,助我实现这统一江山的梦想。”

 

舒淳颤抖着双唇,带着一丝嘶哑地问道:“为何非我不可?七公子刚才言道,任何王都能,为何……你这般英俊非凡,不亲自统一天下,为何……偏偏选择我?”

 

温子远轻轻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整理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轻轻地拢到耳后。他的手温暖而柔和,给予舒淳一丝在寒风中的温暖与依靠。然而,舒淳很快意识到了两人的身份——她,未出阁的少女;他,年纪相仿的温七公子。她轻轻后退一步,摆脱了他的温暖,眼神坚定地盯着他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声音坚毅而清晰:“好,我答应你,温七公子。我以大魏的江山为誓,若舒淳违背今日之誓,愿大魏江山断绝,舒淳身死无葬之地。”

当舒淳发誓之后,她震惊地看到,那位自初见时便带有仙风道骨般傲然气质的少年,突然低头深鞠一躬,跪地行了一礼,犹如臣子对君主的庄重敬礼。他身影俯伏在舒淳的脚前,声音铿锵有力,向尚未从震惊中回神的舒淳宣誓:“在下温子远,字弘微。生于戊辰年八月十四日,出生于秀美的抱犊山脉,为温家七子。今日,以苍穹为见证,以大地为盟,我温子远将毕生忠诚献于大魏常宁公主舒淳,直至生命尽头。若违此誓,愿受天罚。”宣誓完毕,温子远又恭敬地献上了一礼,跪拜在地,恭声说道:“臣温子远,拜见公主殿下。”

 

舒淳惊愕不已,有些手足无措,她欲伸手去扶,却犹豫不决。她生平除了淳于昭和淳于光外,未曾与其他外臣有过亲近接触。淳于兄弟自幼与她一同长大,他们之间并无严格的君臣礼仪。因此,面对温子远这等郑重其事的大礼,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连连催促:“七公子,你……请你快些起身啊。”

 

温子谢见此情此景,便明白弟弟已是下定决心,遂不再出言劝阻。他带着无奈又带着欣赏的笑容说道:“公主,既然弘微已拜您为主,您不妨直呼其字。起初,弘微辅佐您,定不能以温家之名行事。他刚满成年,新得字号,外人尚不知晓,这样也更为安全。”

当舒淳在内心的挣扎中找到了答案,他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却坚定地对温子远说道:“弘微……你……能否起身?我深知自己无知无能,然而我愿意学习,愿意遵循你的指引。我将……我必将实现你心中的愿望。无论我最终成与不成你口中的仁王,我都会倾尽所有,完成你心之所愿。”

 

温子远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那位身着粗布马夫衣裳、身上还挂着泥土的少女。她年仅十五,面颊上的泪珠尚未干涸,却刚刚发誓要实现那个统一天下的伟大理想。这样的誓言,既疯狂又傲慢,但温子远心中明白,他的选择是对的,如同他过往无数次英明的决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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