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秘密武器

冷藏车的柴油味还没散尽，林春燕已经踩着塑料凉鞋蹦上码头集装箱。咸湿海风掀飞她工装裤上别着的专利证书，冻得通红的手指攥紧刚收到的德国传真：“汉斯这个老狐狸！说咱们的带鱼骨散热片不符合欧盟标准！”
"春燕姐！"苏文澜举着算盘追过来，马尾辫沾着冷冻舱的冰碴，“财务说下个月要还信用社…”
"还！拿命还！"林春燕突然扯开领口，从贴身口袋掏出个铁皮盒，"马大姐！把咱们的’秘密武器’拿来！"冻疮手拍打着盒盖上歪歪扭扭的"特供"二字，“当年给南极科考队供应的速食海带汤，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码头的探照灯扫过时，二十箱贴着"精密仪器"标签的货柜正往德国货轮吊装。林春燕突然蹿上龙门吊操作台，塑料凉鞋勾着操纵杆晃悠："停！都给老娘停下！"她扯着嗓子朝驾驶舱吼，“三号柜第六箱，拆开验货！”
汉斯的金丝眼镜在月光下反光：“林小姐，合同规定…”
"规定个屁！"她踩着集装箱缝隙往下跳，工装裤勾住德国国旗扯下半边，"你们往散热片里掺普通焊锡，当老娘瞎啊？"冻疮手突然拽过汉斯的领带，从对方西装内袋摸出块电路板，“瞧瞧！把我们专利的鱼骨纹路磨平了，刻上你们公司logo！”
人群突然骚动，海关的强光手电扫过来。林春燕顺势把电路板塞进汉斯嘴里："尝尝鲜！这可是用渤海湾带鱼骨做的！"转身踹开准备开溜的翻译，“马大姐！把咱们的质检录像带放给领导看！”
录像机在码头地面滋滋作响，画面里林春燕正用冻带鱼尾巴抽打散热片："瞧见没？正宗的’春燕牌’敲起来是脆生的！"又突然把散热片扔进海水，“泡三天都不带生锈！”
海关科长憋着笑扶正大盖帽：“林同志，这外宾…”
"外宾就能偷专利？"她突然蹦上检疫台，塑料凉鞋陷进半条冻鲅鱼，"马大姐！把德国人去年求咱们代工的合同翻出来！"冻疮手抖开皱巴巴的文件，“白纸黑字写着’核心技术归中方所有’！”
汉斯的蓝眼睛在月光下闪烁：“林小姐，我们可以补偿…”
"补偿？"她突然扯开货柜篷布，二十台改装过的冷链车亮起北斗灯阵，"把你们藏在汉堡港的仿制品全熔了！"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海螺，“要不然，我可要往《明镜周刊》寄这个——你们往散热片掺铅的录音！”
谈判持续到涨潮时分，林春燕蹲在系缆桩上啃凉馒头。苏文澜举着新合同手抖：“春燕姐，他们答应每台专利费…”
"再加三成！"她突然把馒头屑甩进海浪，“告诉汉斯，这钱是给渔港小学盖新教室的！”
月光铺满甲板时，林春燕正用冻带鱼尾巴修改设计图。工装裤膝盖处磨破的棉絮随风飘荡，突然听见底下尖叫：“春燕姐！市里来查咱们的珍珠加工线！”
"查得好！"她顺势滑下桅杆，塑料凉鞋在甲板上擦出火星，"陈干事！来得正好！"冻疮手拽过满脸错愕的干部，“您给评评理，咱们用珍珠粉做干燥剂，算不算’废物利用’？”
检查组的圆珠笔停在报告单上：“林春燕同志，有人举报…”
"举报咱们解决二百个女工就业？"她突然拽过看热闹的渔家女，“翠花！告诉领导你上月往家汇了多少钱！”
"一百二！"姑娘举起缝着珍珠的工作服，“还给爹买了新渔船！”
人群突然沸腾，三十个女工齐刷刷亮出汇款单。林春燕趁机把海参塞进检查组公文包：“劳您给市里带个话，咱们下月要建托儿所！”
霓虹灯亮起时，林春燕瘫在新车间啃咸鱼干。苏文澜举着电报冲进来：“春燕姐！大阪那批贴片机…”
"又耍花招？"她头也不抬地画图纸，“告诉小日本，再不交货就公开他们以次充好！”
"不是！"苏文澜突然哽咽，“他们说要买断带鱼骨专利…”
林春燕的铅笔尖"啪"地折断。沉默三秒后突然蹦上工作台："马大姐！把冲压机改造成自动生产线！"冻疮手在墙上的世界地图划过，“等拿下欧洲市场，我要让地中海飘满’春燕牌’冷库船！”
改装第十天，信用社主任举着封条闯进来。林春燕正蜷在零件堆里调试电机，抬头时满脸机油："王主任，吃了吗？"突然变出个铁饭盒，“尝尝咱们新研发的带鱼罐头！”
"少来这套！"主任的算盘砸在工作台上，“今天再不还贷…”
"还！拿这个还！"她突然扯开墙上的帆布，露出用带鱼骨拼成的世界地图，"您瞧，纽约经销商刚打款订了三百台！"冻疮手翻开账本，“等这笔到账，连本带利…”
"画饼充饥！"主任的钢笔戳破账页，“现在！立刻！”
林春燕突然拽着主任往码头跑，塑料凉鞋在结冰路面打滑："您看那艘远洋轮！上面装着给非洲的五十台设备！"冻得通红的手指在海风中比划，“等货到蒙巴萨港，美元就直接汇进信用社账户！”
主任的眼镜片蒙上白霜：“要是船沉了…”
"沉了？"她突然蹦上系缆桩，"船壳用的是咱们特制的防锈钢板！"又变戏法似的掏出海试报告，“去年台风天试航，十二级大风都扛得住！”
争执被货轮鸣笛打断，林春燕趁机把主任推进驾驶室：“劳您给押个船！回来保证连人带钱全须全尾！”
暴风雪来袭那夜，林春燕在轮机舱修改图纸。突然听见甲板传来巨响，抓着冻带鱼就往上冲。月光下，马大姐正举着扳手追打偷渡客：“敢剪咱们的北斗天线！”
"等等！"林春燕突然发现对方手里的仪器，"这不是汉斯公司的检测仪？"冻疮手掰开偷渡客衣领，露出德文刺青，“文澜！给汉堡港发传真——贵司员工正在我船进行’友好技术交流’！”
谈判在冰碴纷飞中进行，林春燕蹲在船舷啃冻柿子：“想要人？拿你们新研发的温控芯片来换！”
"你这是绑架！"汉斯的金丝眼镜结满冰霜。
"错！"她突然用冻柿子砸碎冰层，"这叫国际技术合作！"又变戏法似的掏出合同，“签了这份专利互换协议，人你领走！”
朝霞染红海面时，信用社主任抱着温控芯片说明书发抖：“这、这能抵债？”
"抵？"林春燕踹开结冰的舱门，“等咱们山寨出来，能赚十个信用社！”
改装冷库的第三周，渔港上空飘起珍珠粉。林春燕踩着人字梯调试新设备，突然听见底下喊：“春燕姐！省里技术鉴定组…”
"来得正好！"她顺势滑下梯子，冻带鱼尾巴扫倒两个专家，“马大姐！把咱们的’土法质检’演示给领导看！”
众人瞠目结舌中，林春燕把温控芯片扔进滚烫鱼汤："正宗的’春燕牌’煮半小时还能用！"又突然塞进冷冻舱，“冻三天照样灵敏！”
组长扶正眼镜：“林同志，这不符合…”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突然蹦上操作台，“咱们渔村大姐用着顺手，就是最高标准！”
霓虹灯亮起时，林春燕瘫在专利书上啃凉包子。视网膜里晃动着冷链帝国版图，冻僵的手指在"春燕牌"商标旁，又画了条翘尾巴的卡通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