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薄荷香囊与手术刀裁衣

琉璃灯在颠簸中碎成星芒，慕容衫被周苏衡按在马车底板时，鼻尖蹭到他领口绣着的暗纹蟒鳞。三支孔雀翎箭钉入车壁，尾羽还在簌簌颤动。
"闭气！"周苏衡突然将个香囊拍在她脸上。慕容衫被浓烈的薄荷味呛得泪眼模糊，恍惚看见系统光屏弹出：【检测到改良版蒙汗药，建议宿主屏息三十秒！】
她憋得满脸通红时，车外传来重物坠地声。周苏衡掀开车帘，月光照着横七竖八的黑衣人，个个抱着脑袋原地转圈——他们发间都沾着晶亮粉末，在暗夜里像群醉酒的萤火虫。
"王爷的香囊…"慕容衫揉着撞疼的腰肢，“装的是风油精提纯液？”
"侧妃总说梦话。"周苏衡擦拭剑锋的动作顿了顿，“说什么手术室需要提神醒脑，本王就让太医试着配了些。”
慕容衫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香囊球，突然想起昨夜在系统商城看到的《古代香料提纯手册》。正要开口，却被塞了满手孔雀翎。
"拿着防身。"周苏衡跃下马车时，玄色披风掠过她发梢，“若再遇见危险…”
"就用这个扎他们涌泉穴？"慕容衫捏着羽毛根部比划，成功让路过的侍卫崴了脚。
回府已是子夜，慕容衫蹲在槐树下数银子时，系统突然弹出烟花特效：【新手任务完成！奖励《现代裁剪图解》！触发支线任务：制作薄荷香囊赢得京中贵妇青睐！】
她对着光屏里旋转的唐仕女图发呆，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凉飕飕的声音：“侧妃打算用本王的玉佩当铲子？”
周苏衡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中把玩着从土里挖出来的和田玉。月光淌过他指间时，慕容衫突然发现那玉佩雕的哪里是鸳鸯，分明是只歪脖子企鹅！
"臣妾在研究新型种植技术。"她举起沾泥的银锭晃了晃，“比如在银子上种蘑菇…”
话没说完就被拎着后领提起来，周苏衡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明日随本王赴端王妃的茶会。”
慕容衫盯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攥着把腐殖土。系统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端王妃患有偏头痛，薄荷香囊可提升好感度！】
次日清晨，慕容衫被丫鬟从被窝里挖出来时，怀里还抱着那本《水经注》。小丫头们抖开衣柜的瞬间，她终于明白原主为何总像棵圣诞树——满柜子姹紫嫣红的襦裙，最醒目的竟是条橘色配翠绿的百褶裙！
"就这件吧。"她闭眼指向角落的月白色襦裙。
"娘娘三思啊！"圆脸丫鬟噗通跪下，“上回您穿素色，王爷说像吊丧的…”
慕容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光屏突然展开服装改造方案。她抄起妆奁里的金剪刀，在丫鬟们尖叫中把层层叠叠的裙摆裁成利落的A字型。
"去取王爷昨日赏的云锦。"她将薄荷叶汁涂在束腰上，“再拿些晒干的橙皮来。”
半个时辰后，慕容衫对着铜镜转了个圈。薄荷绿襦裙缀着鹅黄系带，改良版束腰用橙皮熏出淡淡果香。最妙的是袖口暗袋，藏着手术刀改制的金簪——既能防身又能拆蟹。
端王府的茶会上，慕容衫刚掏出薄荷香囊，就被一群命妇围住。镇国公夫人捧着香囊猛嗅：“这清凉气儿，比御医开的安神汤还管用！”
"娘娘这衣裳也新奇。"礼部尚书儿媳扯着她束腰研究，“莫不是西域传来的样式？”
慕容衫正想胡诌个"波西米亚风"，忽见周苏衡站在紫藤架下与端王对弈。他今日换了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玉冠上嵌着的东珠…正是她从密室赃款里扒拉出来的那颗！
"夫君。"她拎着裙摆蹦过去，故意将薄荷香囊系在他剑柄上，“臣妾新调的安神香…”
周苏衡落子的手顿了顿，白玉棋子"啪"地砸在檀木棋盘上。慕容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改良的束腰不知何时松了，鹅黄系带正随风往端王脸上飘。
"侧妃的衣带…"周苏衡突然解下大氅将她裹住，“倒是比本王的剑穗还活泼。”
回府马车里，慕容衫数着订单银票偷笑。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支线任务超额完成！奖励《基础经济学原理》！】她没留神撞进周苏衡怀里，唇瓣蹭过他喉结的瞬间，听见"叮"的一声。
【好感度+20，解锁亲密称呼权限！】
慕容衫盯着光屏上的桃心特效，忽然发现周苏衡耳尖泛红。他手中账册翻得哗啦作响，页眉处却写着《母猪产后护理》。
“王爷对畜牧也有研究？”
“侧妃对企鹅玉佩很感兴趣？”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噎住。车外突然传来惊马嘶鸣，慕容衫被惯性甩到周苏衡膝头时，袖中抖落出半块鎏金令牌——刻着"淑妃"字样的那枚。
周苏衡眸色骤暗，指尖抚过令牌边缘：“爱妃的袖袋，倒是比槐树下的密室还能藏东西。”
慕容衫正欲辩解，系统警报突然炸响：【检测到太后凤驾已至王府！请宿主在半小时内完成天然氧吧第一阶段改造！】
她掀开车帘的手僵在半空，远处朱漆大门前，华盖如云仪仗煊赫。领头的嬷嬷正指着东南角喊：“把那片杂草丛生的马厩给平了！”
慕容衫提着裙摆往马厩狂奔时，系统光屏突然弹出个倒计时：【29:58】。太后带来的工匠已经抡起铁锤，砖瓦碎裂声混着老马惊慌的嘶鸣。
"且慢！"她一个滑跪停在碎砖堆前，举起刚从药圃薅的决明子：“此乃治疗眼疾的灵药！”
领头的嬷嬷差点把锤子砸在自己脚上。慕容衫趁机扑到太后辇驾前，举着枯草般的药植高喊：“马厩底下埋着前朝药泉，日光透过琉璃瓦照射三日，辅以决明子蒸汽熏蒸…”
"荒唐！"嬷嬷的唾沫星子喷在她额头上，“太后娘娘怎会轻信…”
"让她说。"鎏金车帘后传来沙哑女声，“哀家这两日确实目眩。”
慕容衫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她昨夜翻看系统奖励的《古代疑难杂症案例》，恰巧看到太后晚年患白内障的记载。此刻阳光穿透马厩残存的琉璃顶，在青苔斑驳的地面投下七彩光斑。
"这叫…呃，光合作用疗法！"她抓起把腐殖土，“您看这土里含着二十八种微量元素，配合特定波长的光线…”
太后突然掀开车帘。慕容衫被那张布满老年斑却威严依旧的脸震住，系统适时弹出提示：【建议用紫外线防护类比解释！】
"就像…就像给眼睛戴帷帽！"她比划着琉璃瓦折射的光线，“特定颜色的光能保护眼底经络，配上草药熏蒸，七日便可缓解目涩之症。”
周苏衡赶来时，正看见慕容衫蹲在瓦砾堆里扒拉碎琉璃。她发髻上粘着草屑，袖口染着可疑的绿色汁液，嘴里还念叨着"纳米级过滤"之类的怪词。
"皇祖母。"他撩袍下跪，“孙儿管教不严…”
"把这马厩改成药圃。"太后突然开口，龙头拐杖指向慕容衫，“三日后哀家要见到你说的…光合亭？”
慕容衫抱着半块琉璃瓦傻笑，没注意周苏衡眸中闪过的暗芒。当夜子时，她蹲在马厩遗址翻系统奖励的《温室建造指南》，忽见地上多出道修长影子。
"王爷也来研究叶绿素转化？"她举起自制的棱镜。
周苏衡提着盏走马灯蹲下身，暖黄光晕里，他眼尾朱砂痣像落在雪地的红梅：“侧妃白日说的二十八星宿微元素…”
"就是金木水火土的精气！"慕容衫往他手里塞了把土，“看这砂质含量，特别适合种薄荷。”
男人突然扣住她手腕，指尖按在脉门：“你究竟是谁？”
慕容衫怀里的琉璃片叮当落地。系统警报声与心跳声共振时，她瞥见周苏衡袖中露出半截《母猪产后护理》书页——等等，那页脚分明画着分子结构简图！
"臣妾是…"她反手抓住周苏衡的腕脉，“王爷脉象虚浮，最近是否夜不能寐？”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慕容衫趁机将薄荷精油抹在他虎口，系统光屏闪现：【兑换成功！获得《心理学操纵术》残页！】
周苏衡突然闷哼一声，慕容衫的银针正扎在他合谷穴。趁他手臂酸麻，她抓起把腐殖土抹在他袖口：“这是安神配方！”
远处传来打更声，慕容衫抱着棱镜逃回西院时，系统突然弹出：【检测到周苏衡对宿主信任值突破50%！解锁王府账房权限！】
次日清晨，慕容衫对着账本目瞪口呆。系统换算的现代货币让她意识到——周苏衡根本是个隐藏富豪！
"娘娘！"丫鬟举着溅墨的账册跑来：“王爷说既然您懂光合…光什么作用，秋收的账就交给您了！”
慕容衫盯着"黑毛彘产量锐减"的条目，突然想起那本《母猪产后护理》。当她带着自制听诊器闯进王府猪圈时，侍卫们集体石化。
"这是触诊器！"她给母猪做腹部检查时，周苏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侧妃连兽医之术都精通？”
慕容衫举着沾满泥的听诊器转身，正撞进男人松柏香的怀抱。系统突然弹出光屏：【母猪腹胀原因为饲料配比错误！建议…】
"它们在绝食抗议！"她指着食槽里的精饲料，“应该添加苜蓿草和橘皮助消化。”
周苏衡的表情裂开一道缝隙。当日下午，王府后院飘起诡异的柑橘混青草味，慕容衫蹲在猪圈写《科学养殖手册》时，太后身边的嬷嬷突然来访。
"娘娘要的光合亭…"嬷嬷盯着她沾满猪饲料的裙摆，“太后说改成什么…紫外线疗养院？”
慕容衫的毛笔掉在砚台里，溅起的墨汁在她脸上画出两撇胡子。周苏衡的闷笑声从紫藤架后传来时，系统提示音格外欢快：【检测到周苏衡好感度+30，解锁牵手权限！】
三日后，当太后戴着琉璃镜片走进改造完毕的"光合疗养院"时，满庭薄荷与迷迭香的清香让她怔住。慕容衫特意设计的折射光栅在青砖地上投出彩虹，药泉蒸腾的雾气里漂浮着决明子萃取液。
"这是眼保健操。"慕容衫示范着穴位按摩，“每日配合熏蒸，能疏通眼部经络。”
周苏衡站在廊下，看着慕容衫在彩虹光晕里比划奇怪手势。她发间的银簪随着动作摇晃，折射的光点落在他掌心，像攥住了星星的碎片。
当夜暴雨突至，慕容衫抱着账本冲进马厩改造成的疗养院。雨水敲打琉璃顶的声音突然被推门声打断，周苏衡提着滴水的灯笼站在门口。
"王爷来视察光合作用？"她慌忙藏起写满英文公式的草稿纸。
周苏衡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热气腾腾的炙羊肉香瞬间弥漫：“侧妃的苜蓿草，把黑毛彘养成了贡品规格。”
雨声中，慕容衫啃着羊肉发现他在笑。不是那种转瞬即逝的弧度，而是真正的笑容，眼尾朱砂痣在烛光里鲜活如初绽的桃花。
"王爷知道抛物线吗？"她突然用羊骨在地上画线，“若是改造王府排水系统…”
"就像你给猪圈设计的下水槽？"周苏衡蘸着雨水画出弧形，“前日暴雨，整个京城只有穆王府的猪圈没积水。”
慕容衫的羊骨头掉在地上。她终于明白那本《母猪产后护理》里的抛物线图示从何而来，正要开口，系统突然警报大作：【检测到槐树密室遭入侵！请宿主立即前往！】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密集鼓点，慕容衫提着裙摆冲进雨幕时，周苏衡的灯笼始终悬在她身后三步之遥。当他们撞开密室木门，借着闪电的光，看见满墙水利图都被画上奇怪的符号——用朱砂标注的英文方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