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梅花爪痕突然暴涨三寸,秦颂指间的灰毛化作冰刺扎入掌心。带血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光斑,每个光斑里都蜷缩着团刺猬状的黑影。
"是白家的索命咒。"程菲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女军医用手术刀挑开秦颂掌心的冰刺,“这些冰碴在吸你的阳气。”
话音未落,西南方突然传来铁轨摩擦声。十三盏白灯笼顺着铁轨飘来,灯芯里燃烧的竟是带血的刺猬毛。大娃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青年后背的刺青裂开血口,三根生锈的铁路道钉从皮肉里钻出。
"当心换命钉!"山羊大叔的烟袋锅重重磕在冰面,火星溅到灯笼表面烧出个"叛"字,“白家祖坟里的镇物被刨了!”
苏聪的铜镜刚举起就炸成碎片,金属残片在雪地上拼出张狰狞的刺猬脸。飘散的灯笼群突然爆开,漫天火星里钻出上百只穿寿衣的黄皮子。这些畜牲的爪子竟套着缩小的日本军刺,獠牙间垂落的涎水在雪地烫出蜂窝状的孔洞。
"是阴阳师的伥鬼!"程菲的招魂幡卷住三只黄皮子,幡面渗出黑色脓血,“它们带着白家叛徒的尸气!”
秦颂的军刀劈开扑来的黄皮子,刀刃斩断军刺的刹那,整条街道突然浮现出昭和十六年的铁路图。生锈的铁轨从冰层下暴起,将众人逼向西南方的白家祠堂。大娃后背的道钉突然调转方向,青年眼白完全被刺猬纹占据,指甲暴长三寸抓向程菲咽喉。
"他被附体了!"苏聪的听诊器甩出铜钱阵,金属耳件里传出日语广播,“快用叛徒血!”
程菲的白大褂突然展开,月事血顺着衣摆滴落,在雪地上凝成燃烧的萨满图腾。女军医的金针扎进大娃太阳穴,针尾突然暴长出灰毛,将青年死死钉在祠堂门柱上。门楣悬挂的刺猬干尸突然睁眼,十三具尸体齐刷刷转向西南方。
阴风卷着雪粒灌入祠堂,供桌上的牌位突然炸裂。木屑里钻出二十三条生锈铁轨,每根铁轨都穿着具矿工干尸。这些干尸的天灵盖插着刺猬骨钉,腐烂的胸腔里传出蒸汽机车的轰鸣。
"是灰仙的活桩!"山羊大叔的烟袋杆插入供桌缝隙,“畜牲把白家祠堂改成了换气阀!”
祠堂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矿道。荧绿液体顺着铁轨涌出,裹着团缠满脐带的刺猬心脏。程菲的招魂幡刚触及心脏,幡面就结满冰碴,冰晶里封印着上百个啼哭的婴儿魂魄。
"是仙瘟母体!"苏聪的铜钱阵突然失控,刻着"大正三年"的铜钱自动飞向心脏,“快封地脉!”
秦颂的军靴踏碎冰层,刀刃劈向缠满脐带的心脏。刀锋触及的刹那,整座祠堂突然调转方向,原本的供桌变成生锈的蒸汽锅炉。二十三个矿工干尸突然拼接成火车头,每具尸体的太阳穴都刺着根生锈的刺猬骨钉。
"砍道钉!"山羊大叔的残腿插入铁轨缝隙,腿骨里的铜钱发出刺耳摩擦声,“这是灰仙的命门!”
程菲的月事血棉球砸中车头,爆开的血雾里浮现出骇人景象:当年关东军将白家子弟绑在铁轨上,活体刺猬从他们七窍钻入,最终与铁轨长成一体。那些扭曲的人形在枕木间蠕动,脊椎暴长出铁轨状的骨刺。
"是活人枕木!"苏聪的听诊器吸附在锅炉表面,“畜牲用白家人的仙骨养铁路!”
蒸汽机车突然喷出荧绿雾气,雾气里浮现出石井三郎的虚影。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兽医主任右手变成灰仙利爪,爪尖缠着七条绞成股的孕妇脐带。大娃突然发出刺猬般的尖叫,青年溃烂的皮肤下钻出二十三条生锈铁轨,将众人逼向车头方向。
"他在同化地脉!"程菲的招魂幡卷住三根铁轨,幡面渗出黑色脓血,“用叛徒血破契约!”
山羊大叔的烟袋锅突然爆裂,香灰在雪地上凝成个带血的"亥"字。秦颂的军刀凌空劈下,刀刃斩断虚影手中脐带的瞬间,整列火车突然解体。二十三节车厢化作生锈的铁轨,如同巨蟒绞杀般缠住众人。
"要换命了!"程菲的白大褂突然鼓胀如球,月事血顺着衣领滴落,“灰仙在找替身!”
矿道顶部突然睁开三只车轮大的灰仙眼,瞳孔里映出哈尔滨老城区的景象——十三盏白灯笼正在飘向五仙庙,每盏灯笼里都蜷缩着个浑身铁轨纹的婴儿。那些婴儿的脐带连接着地底铁轨,啼哭声在枕木间引发共振。
"是子时换命局!"苏聪的铜镜碎片突然悬浮半空,“快斩主脉!”
秦颂的军刀刺入沸腾的荧绿池,刀刃触及的岩石突然软化。整条地脉开始倒流,裹着众人冲进塌陷的矿道。在坠落的瞬间,程菲的招魂幡卷住大娃溃烂的后背,扯出团缠绕铁丝的刺猬心脏。
"用这个!"女军医的月事血棉球砸中心脏,“这是式神核心!”
荧绿液体突然沸腾,灰仙眼发出凄厉惨叫。坠落的众人重重砸在祠堂地窖,腐朽的木板下传来密集的抓挠声。十三具刺猬干尸破土而出,每具尸体后背都嵌着块生锈的铁路徽章。
"是镇堂的十三太保!"山羊大叔的烟袋杆敲击地窖墙壁,“小心它们的换命钉!”
大娃突然发出非人嘶吼,青年后背的铁路疤痕突然暴长,将三具干尸钉在墙上。程菲的金针扎进青年人中穴,针尾突然暴长出灰毛,将众人拽向地窖深处的密道。
密道尽头立着口水晶棺,棺内躺着具穿白袍的女尸。尸体的天灵盖插着十三根银针,每根针尾都挂着个刻满符文的刺猬头骨。苏聪的听诊器刚触及棺盖,金属耳件就传来日语广播声。
"是白家姑奶奶!"程菲的白大褂渗出血色符文,“她的仙骨被炼成了镇物!”
棺盖突然炸裂,女尸的银针自动飞向众人。秦颂的军刀劈开银针,刀刃触及的瞬间,整条密道突然浮现出五层重叠的铁路网。每层路网都对应着不同的仙家骸骨,中央枢纽位置赫然是哈尔滨老城区的白家祠堂。
"是五仙镇路图!"山羊大叔的残腿插入地脉裂缝,“畜牲把东北地脉改成了活祭坛!”
女尸突然睁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当年场景:白胡子老头跪在关东军大佐面前,将沾血的刺猬皮披在铁轨枕木上。那些被活埋的白家子弟在枕木下蠕动,脊椎暴长出铁轨状的骨刺。
"叛徒!"大娃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青年后背的铁路疤痕突然暴长,将女尸牢牢锁在棺内。十三具干尸突然手拉手围成圈,道钉在它们脊椎间碰撞出火星。
阴风裹着雪粒灌入地窖,腐朽的梁柱突然暴长出灰毛。程菲的招魂幡卷住三根道钉,幡面燃烧的月事血在空中凝成萨满面具。面具的眼窝喷出火星,在西南方烧出个带血的"亥"字。
"子时要到了!"苏聪的铜钱阵突然失控,“快封棺!”
秦颂的军刀刺入女尸胸口,刀刃触及的瞬间,整座祠堂地窖突然调转方向。生锈的铁轨从四面八方刺入,将众人钉在水晶棺周围。大娃后背的铁路疤痕突然暴长,青年发出最后的嘶吼,用溃烂的躯体锁住十三具干尸。
"他把自己炼成了锁魂桩!"程菲的白大褂渗出血泪,“快斩地脉!”
荧绿液体突然沸腾,灰仙眼发出最后的惨叫。坠落的众人随着倒流的地脉冲出祠堂,月光下哈尔滨的铁路网全部泛着荧绿幽光。西南方的血色烟柱突然暴涨,隐约可见四道仙影在烟尘中挣扎。
"还剩白家…"山羊大叔的烟袋锅指向最高处的烟柱,“子时三刻,五仙镇路就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