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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心跳频率

原罪真凶 紫檀 2025-03-13 14:38
暴雨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在绿化带炸开,苏逸的战术手套攥住围墙边缘,掌心血痕渗进砖缝。北斗星挂坠的蓝光穿透雨帘,王秀兰的白大褂在二十米外的巷口一闪而过,衣角翻飞时露出内衬的暗红色血迹——和冷冻柜男尸后颈的北斗星烙印如出一辙。
“她右腿有旧伤!绕到东侧截住!”江蕙的吼声在耳机里炸响,混杂着纪委人员拉扯警徽的金属摩擦声。
苏逸的登山靴碾过积水坑,泥浆溅在巷口锈蚀的配电箱上。三小时前从王秀兰家佛龛里搜出的微型存储器还在裤袋发烫,那里面二十三笔境外汇款记录,每一笔都对应着社保系统里“已故”患者的特殊病种补助金。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进冲锋衣领口,冰得人脊背发麻。
“沈风!配电室!”
“来了!”
破门锤撞开铁门的巨响从东南角传来,沈风的黑色作战服几乎与雨夜融为一体。他侧身撞进配电室的瞬间,老旧的照明电路突然爆出火花,整条巷子的路灯应声熄灭。黑暗降临的刹那,苏逸的紫外线手电扫过墙面,几道新鲜的抓痕正泛着淡青色荧光——和王秀兰家浴室瓷砖缝隙里的清洁剂成分一致。
“她往垃圾处理站跑了!”林轩杨的声线依然平稳,但背景音里纸张翻飞的哗啦声暴露了焦灼,“监控显示她在七分钟前刷过员工卡,权限来自青浦区市政保洁公司——上周刚被康泰制药收购。”
苏逸的耳麦突然传来刺啦电流声,紧接着是袁家冷冽的嗓音:“冷冻柜男尸的毒理报告出了,苯巴比妥钠混合氰化物的注射器上有指纹残留。”
“谁的?”
“三年前因医疗事故被开除的护士长,王秀兰的同期。”
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苏逸的战术匕首挑开垃圾站铁门的锁链。腐臭味扑面而来的瞬间,北斗星挂坠突然吸附在门框某处凸起——是枚被砸扁的铜制门牌,边缘还粘着半片暗红色指甲油。
“青浦区儿童医院旧址。”江蕙的脚步声从背后逼近,配枪上膛声清脆如骨节爆响,“这地方两年前就该拆了。”
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满地散落的病历本。苏逸的靴尖挑起某张泛黄的处方单,患者姓名栏被盐酸腐蚀出焦黑孔洞,但家属签名处还能辨认出“周”字的半边轮廓。林轩杨的镊子夹起纸页,紫外线灯扫过背面时,二十三组医保报销码如同毒蛇盘踞。
“这些是克隆码。”他的镜片反射着冷光,“同一个患者编码在不同医院同时开药,但实际采购量……”
“只有申报量的零头。”江蕙的枪管敲了敲生锈的铁架,“和去年社保局那笔烂账对上了。”
沈风突然在二楼踹开某扇木门,陈年的霉菌味如潮水涌出。成箱的过期麻醉剂堆在墙角,最上层的玻璃瓶标签被撕去大半,但瓶底刻着的“CTX-7”编号让苏逸瞳孔骤缩——和冷冻柜男尸舌下的记忆卡标记完全相同。
“这是黑诊所流出来的东西。”袁家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抹过瓶身积灰,“看生产批号,至少囤了五年以上。”
苏逸的登山靴碾碎地板上某只玻璃安瓿,突然蹲身扒开碎渣。紫外线光束下,几滴干涸的暗红色液体正在砖缝里泛着荧光。当他用棉签蘸取时,林轩杨的便携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
“人血,而且,”心理学家停顿半秒,“含有高浓度镇定剂成分。”
所有人的手电光同时转向天花板。通风管道盖板歪斜着露出半指宽的缝隙,某种暗红色织物纤维正挂在边缘摇晃。江蕙的枪托重重砸向铁架,震下的灰尘在光束中显出一道拖拽痕迹——直指后巷的污水处理井。
“她钻下水道了!”沈风已经扯开井盖,浓烈的腐臭味冲得人鼻腔刺痛,“我去追!”
“回来!”苏逸的吼声让众人僵在原地,“看井壁。”
北斗星挂坠吸附在生锈的爬梯横杆上,蓝光照亮半枚带血鞋印。37码护士鞋的防滑纹路里卡着半片银杏叶——和红山疗养院住院楼前的百年古树落叶纹路完全一致。
“声东击西。”林轩杨的平板弹出全市监控画面,“二十分钟前有辆救护车从城西私立医院出发,行车记录仪显示副驾驶坐着穿保洁服的人。”
“车牌!”
“伪造的。”袁家将检测仪对准井口血迹,“但车载急救箱编号是青浦区儿童医院的旧库存。”
江蕙突然按住耳麦,纪委人员的争吵声漏出少许:“……证物移交手续没走完……”
“拖住他们。”她压低声音切断通讯,转头时眼底燃着冷火,“苏逸,我要你三小时内摸清红山疗养院的底。”
暴雨砸在废弃医院的残破招牌上,苏逸的战术手套拂开藤蔓,露出“青浦区儿童福利院”的烫金字样。北斗星挂坠吸附在门廊铁艺装饰的瞬间,某种熟悉的金属碰撞声从二楼传来——和货轮集装箱生物识别锁的提示音一模一样。
“分头查。”沈风已经踹开通往地下室的木门,“我去供电房。”
霉变的空气裹着药水味钻进鼻腔,苏逸的紫外线灯扫过走廊墙面。儿童涂鸦覆盖着陈旧的医疗海报,某幅蜡笔画上的七颗星星用荧光笔描过,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粘着块口香糖——和集装箱侧壁的荧光标记完全重合。
“苏队!”林轩杨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过来看这个。”
心理咨询室的铁门虚掩着,成摞的档案袋堆满诊疗床。苏逸的匕首挑开某个泛黄的文件夹,患者照片上的男孩笑出虎牙,诊断栏却写着“先天性心脏病”。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北斗星挂坠突然剧烈震动——家属签名处的“周”字笔迹,和社保系统里二十三份特殊病种补助申请表的签名是同一人。
“这个孩子,”林轩杨的指尖点在死亡证明日期上,“十年前死于术后感染,但殡仪馆没有火化记录。”
“因为心脏还在某个活人体内跳着。”袁家出现在门口,橡胶手套上沾着地下室特有的潮气,“我在停尸房找到二十三具小型冰棺,全是儿童遗体。”
沈风的咒骂声突然从楼下炸响:“配电箱后面有暗门!”
生锈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苏逸的登山靴刚踏进暗室就被冷气激得汗毛倒竖。成排的监控屏幕铺满整面墙,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市局大楼平面图上移动——是今天中午刚封存的证物箱定位芯片。
“他们在实时监控调查进度。”林轩杨的平板接入主机,防火墙破解进度条飞速上涨,“看这个加密文件夹。”
视频缩略图上的周副省长正在签署文件,背景里的金属柜门反射出半张脸——是今天被纪委带走的省厅领导。江蕙的配枪突然抵住某个正在蠕动的阴影:“出来。”
保洁员颤抖着举起双手,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苏逸的镊子夹出那支密封的药剂瓶,标签上的“CTX-12”编号在紫外线下发紫:“这和冷冻柜尸体血液里的镇定剂是同一系列。”
“是、是王护士长让我每周来换一次药……”
“给谁用?”
“冰棺……冰棺里的孩子……”
沈风突然扯开保洁员的衣领,后颈处新鲜的针孔还在渗血:“他们也给你注射了?”
“说是疫苗……啊!”
惨叫戛然而止。袁家托住瘫软的身体翻开眼皮:“苯巴比妥钠中毒,和货轮上那个主管一样。”
“灭口程序启动了。”林轩杨的检测仪发出警报,“所有监控录像开始自动删除!”
苏逸的战术手套猛地拔出主机硬盘,北斗星挂坠吸附在接口处的瞬间,蓝光顺着数据线导入平板。满屏的财务流水如瀑布倾泻,最后定格在某条加密信息——
“明早八点,码头4号仓”
江蕙的子弹壳坠入积水坑:“看来有人急着洗牌。”
“该收网了。”苏逸将硬盘抛给沈风,暴雨中转身的轮廓像把出鞘的刀,“通知海关截住所有离港货轮——重点查冷藏集装箱的温度记录。”
红蓝警灯刺破雨幕时,北斗星挂坠吸附在码头岗亭的铁栏杆上。苏逸看着海关人员掀开某只集装箱的保温帘,冷气涌出的瞬间,二十三套无菌手术服整齐悬挂在支架上,胸牌姓名栏贴着福利院死亡儿童的照片。
“温度记录显示这个柜子过去五年始终保持恒温。”林轩杨的激光笔扫过柜门内侧的刻痕,“看这些划痕,像不像心跳频率?”
袁家的解剖刀突然插进某件手术服内衬,扯出张塑封的器官移植同意书。家属签名栏的“周”字笔锋凌厉,和死亡证明上的字迹重叠成同一个魔鬼。
“苏队!”沈风从码头调度室冲出,“货轮出港记录里有艘船半小时前突然转向——”
“往红山海域?”
“你怎么知道?”
江蕙的配枪擦过苏逸耳际,子弹打在集装箱迸出火星:“因为那里藏着真正的心脏。”
北斗第七星从云层缝隙露出微光,苏逸的战术手套攥紧栏杆。海风裹着咸腥味灌进喉咙,他仿佛听见十年前那个孩子的笑声,混着手术刀划开心脏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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