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三十六个

矿坑塌陷的轰鸣声还在持续，三十六个矿工齐刷刷摘掉安全帽。江玲儿踉跄着后退半步，雪地靴后跟碾碎了冻硬的鼠须——每张沾满煤灰的脸上，都拓印着她此刻惊恐的表情。
"这是..."苏阳的铁锹柄插进雪地，铲起块带冰碴的磁铁矿，"灰仙在拓人相！"
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在脊椎处跳动，他扯开领口抓挠后颈时，指缝里沾满带铜臭味的黑血："不是拓相，是换命。"医学院的解剖学知识让他瞬间判断出异常，"你们看他们的耳垂，都戴着玲姐同款耳钉。"
苏媛媛的五帝钱擦过矿工脖颈，铜钱边缘带起层皮屑："灰仙用鼠须当缝线，把活人皮囊缝成替身傀！"她突然揪住江玲儿的貂皮围脖，"玲姐你生辰八字是不是戊寅年..."
"闭嘴！"江玲儿的美甲掐进掌心，"姑奶奶的命盘也是你能算的？"
雪地里突然刮起腥风，三十六个矿工同时张开嘴。黑洞洞的口腔里涌出成串铜钱，每枚铜钱孔都穿着截灰鼠尾。杨烁的白大褂灌满寒风，常仙纹身游走到右臂形成锁链状："苏阳！东北角！"
苏阳的铁锹拍碎冻土，翻出底下埋着的红布包。褪色的布料里裹着把生锈的萨满鼓，鼓面绘着五仙斗法的图案。苏媛媛的摄魂铃撞在鼓面上，震落簌簌鼠须："这是灰仙庙的镇物！"
"接着！"杨烁抛来瓶医用酒精，"泼在矿工脚底！"
江玲儿的高跟鞋碾过酒精瓶："让开！"铂金包甩出时，包扣里藏的朱砂粉洒成道红线。最前排的矿工踩上朱砂，鞋底突然窜起绿火，烧焦的鼠须味混着皮肉焦臭弥漫开来。
"坎位生变！"苏媛媛的五帝钱在雪地划出卦象，"烁哥，他们后颈的鼠须香要烧完了！"
杨烁的解剖刀擦过常仙纹身，刀刃沾上自己的血："这是讨命香，香灭魂销。"他突然拽住江玲儿的铂金包链子，"把你包里那瓶香水拿来！"
"你疯了吧？"江玲儿护住限量版香水，"这是高定..."
"里面有龙涎香！"杨烁夺过香水瓶砸向矿工群。玻璃碎裂的瞬间，三十六个矿工突然僵住，后颈的鼠须香齐刷刷熄灭。苏阳的铁锹柄横扫而过，安全帽落地时露出头皮上的铜钱疮。
"灰仙钱疮..."苏媛媛的摄魂铃冻在指尖，"玲姐，你们祖上是不是收过带鼠爪印的银元？"
江玲儿的新款手机突然震动，家族老管家发来段视频——江氏宗祠的供桌正在渗血，祖宗牌位背面浮现出灰仙爪印。杨烁的常仙纹身游走到锁骨，在皮肤上烙出个"癸"字："不是收过，是欠过。"
矿坑深处传来汽笛声，那列绿皮火车再次从塌陷处钻出。车窗里挥舞股权书的灰影变成实体，每张脸都是江氏先祖的模样。江玲儿的羊绒大衣突然收紧，袖口钻出成绺鼠须："老东西们...都在车上..."
"是阴债车！"苏媛媛的红绳缠住众人手腕，"千万别看那些股权书！"
杨烁的医学院急救包甩向车头，绷带卷在空中展开成符纸："苏阳，敲萨满鼓！"鼓声震碎车窗玻璃的刹那，常仙纹身化作黑蛇虚影，一口咬住车头悬挂的股票代码牌。
绿皮火车突然扭曲变形，车厢连接处爆开成串铜钱。江玲儿的铂金包自动弹开，家族印章腾空而起，在雪地上盖出个带爪印的"押"字。
"戊寅年冬月..."苏媛媛的摄魂铃读取雪地字迹，"江万山押子孙福禄于灰仙，换三十年财运..."
江玲儿的高跟鞋陷入字迹凹槽："放屁！姑奶奶的福禄也是那老东西能押的？"
"不止福禄。"杨烁的解剖刀挑开她后领，"你后肩这个胎记，是灰仙的索命印。"
矿坑突然再次塌陷，绿皮火车坠入深渊。三十六个矿工齐声尖叫，褪下的人皮像风筝般飘向坑底。苏阳的铁锹柄勾住最近的人皮："这特么是...是股权转让书？"
人皮背面用血写着股份转让条款，落款处按着江玲儿的指纹。苏媛媛的五帝钱擦过指纹："灰仙在改阳契！玲姐你最近是不是签过..."
"并购案！"江玲儿突然想起什么，"上周签的矿山收购合同！"
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缩回体内，带着烧焦的鼠须味："合同在哪签的？"
"江氏老宅..."江玲儿的貂皮围脖突然勒紧，"书房的黄花梨桌..."
话没说完，众人脚下的雪地突然变成黄花梨木纹。苏媛媛的摄魂铃深陷木纹："灰仙换景！抓紧彼此！"
书房景象在雪原上浮现，三十六个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正在打算盘。杨烁的白大褂染上墨香，常仙纹身在宣纸般的皮肤上游走："这是江万山的书房？"
"那个青花瓷瓶！"江玲儿指向多宝阁，"转动瓶身能打开密室..."
最年长的账房先生突然抬头，金丝眼镜爬满灰鼠："江小姐，该清账了。"算盘珠爆成骨渣，每粒骨渣都刻着江玲儿的生辰八字。
苏阳的铁锹劈向多宝阁："清你姥姥！"阁架倒塌的瞬间，密室门缝里泄出股腥风。成捆的账本在地上滚动，每本都沾着带爪印的血手印。
"别碰账本！"杨烁扯住江玲儿手腕，"你祖父用血手印做媒介，碰到就会续签契约！"
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地板缝隙："巽位生风，震宫雷动...生门在密室供桌！"
密室供桌上摆着七个骨灰瓮，每个瓮身都缠着不同颜色的鼠须。江玲儿的铂金包突然自动打开，七枚翡翠戒指飞向骨灰瓮："这是我妈的遗物！"
"七房姨太太的怨气..."杨烁的常仙纹身亮起青光，"苏阳，砸了中间那个缠红须的！"
铁锹砸中骨灰瓮的瞬间，密室突然剧烈震动。供桌底下钻出成串铜钱，钱眼里的灰鼠眼盯着江玲儿："癸未年秋分，加押三魂..."
"加你妈！"江玲儿的高跟鞋踩碎铜钱串，"姑奶奶的魂也是你们这些耗子能惦记的？"
杨烁的解剖刀突然脱手，常仙纹身化作的黑蛇叼住刀柄，刀刃刺入供桌下的暗道机关。暗道开启的刹那，成堆的银元宝涌出来，每个元宝都刻着江玲儿的肖像。
"是买命钱！"苏媛媛扯住江玲儿往后退，"碰了就会替灰仙背阴债！"
苏阳的铁锹柄卡住暗道机关："烁子！这下面通着..."
话没说完，整间书房突然坍缩成铜钱状。众人坠入漆黑的运财道时，杨烁的常仙纹身再次暴起，黑蛇虚影缠住四人身躯。坠落过程中不断有账本残页擦过脸颊，每张纸都写着江氏子孙的名字。
"抓紧我！"杨烁的吼声在隧道里回荡。常仙纹身突然刺痛，黑蛇虚影咬住块突出的岩壁。四人悬挂在深渊上方时，底下传来密集的啃噬声——成千上万只灰鼠正在撕咬江氏集团的股票凭证。
江玲儿的手机突然亮起，家族律师发来紧急通知：江氏集团所有股权正在自动转让给"灰仙矿业公司"。苏媛媛的摄魂铃映出手机屏幕："它们在改工商登记！"
"改这个？"江玲儿突然冷笑，美甲抠开手机壳，"知道姑奶奶为什么用铂金包吗？"包内暗格弹出口红状U盘，"江氏的核心股权要三重生物验证..."
隧道突然亮如白昼，三十六个戴安全帽的矿工从岩壁钻出。这次他们全都顶着江玲儿的脸，手里举着泛黄的股权转让书。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缩回体内，黑蛇虚影消散的瞬间，四人朝着鼠群坠去。
"玲姐！"苏媛媛的红绳缠住江玲儿脚踝，"快想和江氏无关的东西！"
江玲儿的铂金包在空中散开，成沓的美容卡与黑卡天女散花。最底层的VIP卡突然亮起荧光，卡面印着的美容院Logo变成镇邪符。
"就是现在！"杨烁的解剖刀划破掌心，常仙血混着VIP卡甩向鼠群。黑卡插入岩壁的刹那，整条运财道突然扭曲，众人摔回现实中的雪原。
远处的江氏老宅正在燃烧，火光中浮现出巨大的灰仙虚影。杨烁的常仙纹身游走到喉结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回老宅...它们在烧真账本..."
江玲儿捡起烧焦的貂皮大衣残片："走！姑奶奶今天要扒了灰仙的皮！"
雪原上突然刮起龙卷风，成捆的百元大钞混着鼠须扑面而来。苏阳的铁锹劈开钱雨："这特么是..."
"买路钱。"苏媛媛的五帝钱结成盾牌，"灰仙想拦我们..."
话未说完，杨烁突然拽着众人扑进雪坑。头顶掠过个巨大的铜钱镖，钱眼处嵌着江玲儿的生辰八字。常仙纹身再次暴起，黑蛇虚影咬住铜钱镖反掷回去，矿坑方向传来凄厉的鼠嚎。
四人互相搀扶着奔向火场，身后雪地不断塌陷成铜钱状的陷阱。江玲儿的高跟鞋早就不知丢在哪里，苏媛媛的摄魂铃结满冰碴，杨烁的常仙纹身开始渗出黑血，苏阳的铁锹柄断成三截。
当他们冲进江氏老宅的瞬间，燃烧的梁柱轰然倒塌。灰仙虚影正在撕咬供桌上的族谱，每撕一页就有个江家人吐血倒地。
"要标本是吧？"杨烁扯开渗血的衬衫，常仙纹身第一次完全显现——那是条衔着铜钱的黑蛇，"给你个大的。"
黑蛇虚影腾空而起的刹那，供桌上的七个骨灰瓮同时炸裂。江玲儿接过苏阳递来的半截铁锹，将家族印章狠狠拍进灰仙虚影的眼窝："江家的债——"
"——轮不到畜生来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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