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地窖诡契

杨烁捏着烧焦的学生证残片，解剖室的无影灯幻影在指尖熄灭。江玲儿鞋跟里掉出的微型账本正在渗血，苏阳的铁锹柄挑起账本时，金属表面突然结出霜花。
"这是灰仙的活契！"苏媛媛的五帝钱在雪地转出个残缺的卦象，"东南方三十里，运财道要经过老磨坊——玲姐！"
江玲儿正用折断的美甲撬动貂皮大衣暗扣："老东西在磨坊地窖藏过金条，去年中秋..."她突然顿住，铂金包夹层里的护身符烫得惊人。
四人踩着及膝的积雪往东走，杨烁的常仙感应让他后背发麻。医学院的实验楼消失在暴风雪中，远处传来冰层开裂的声响，像有巨物在冻土下游弋。
"戊寅年建的磨坊。"苏媛媛的红绳缠着五帝钱开路，"当年江家用三十六根阴木打地基，每根都裹着..."
"裹着难产妇人的胎盘。"江玲儿突然接口，羊绒围巾下的脸色发青，"我十岁那年偷看过族谱。"
磨坊残垣出现在雪雾里时，苏阳的铁锹柄突然迸出火星："这地界不对！"生锈的齿轮上挂着成串铜钱，每枚钱眼都穿着截灰鼠尾，尾尖系着褪色的红布条。
杨烁的解剖学知识自动解析结构："地下空间比地上大二十倍，通风口位置..."他突然掐灭话头，常仙感应让他听见地底传来的拨算盘声。
"是七房妾室的讨债阵。"苏媛媛的摄魂铃缠住江玲儿手腕，"玲姐你生辰八字..."
"姑奶奶是冬至子时生的！"江玲儿的高跟鞋卡进地砖缝，"这破地方怎么有..."
地窖铁门突然弹开，腥风卷着发霉的米香扑面而来。杨烁的常仙纹身在锁骨处突突跳动，医学院的急救培训让他本能地按住江玲儿动脉："别吸气！"
成群的灰鼠衔着账本残页从地窖涌出，苏阳的铁锹柄横扫鼠群，却砸在突然升起的青砖墙上。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砖缝："是灰仙的九曲墙！跟着铜钱走！"
逼仄的甬道里，江玲儿的铂金包擦过墙皮，镀金名片在青砖上刮出火星。杨烁突然拽住她后领："别碰！"砖缝里渗出黑色黏液，沾到名片的瞬间燃起幽绿鬼火。
"丙戌年的镇物。"苏媛媛的摄魂铃映出砖墙内里——每块青砖都封着个襁褓大小的陶罐，"玲姐你听..."
陶罐里传出婴儿啼哭，江玲儿的貂皮大衣突然收紧。杨烁的铜刀划破衣襟，常仙血溅在陶罐上，罐身立刻浮现出血字契约。
"甲申年七月初七..."江玲儿念到半句突然干呕，"老东西把孙子孙女..."
苏媛媛的铜钱阵突然炸开，九曲墙开始移动。杨烁拽着众人扑进岔路，常仙纹身在后颈发烫："这边！"
地窖深处豁然开阔，七盏长明灯围着一口青铜棺。江玲儿的美甲抠进掌心："这是...我生母的嫁妆箱纹样！"
棺盖上的灰仙图腾突然睁眼，苏阳的铁锹柄抵住棺椁缝隙："要开吗？"
"不能开！"苏媛媛的摄魂铃缠住棺盖，"这是活人棺，玲姐的生辰..."
棺椁突然震动，三十六个鼠洞在四周墙面显现。杨烁的常仙纹身游走到右手，铜刀自动插入棺盖缝隙："里面有东西在呼吸！"
江玲儿突然扯断珍珠项链，弹珠大小的珍珠滚入鼠洞："老东西下葬时，七个妾室都吞了这种东珠..."
鼠洞传来咀嚼声，长明灯的火苗变成幽绿色。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灯座："是灰仙的替命灯！快灭..."
话没说完，青铜棺盖轰然掀开。江玲儿发出短促的惊叫——棺内铺满江氏集团股票，每张都印着她不同年龄的照片，照片边缘用灰鼠须缝着生辰八字。
"丁亥年典当物..."苏媛媛的摄魂铃读出血色小楷，"江氏血脉延续权..."
杨烁的铜刀突然脱手飞向棺椁后方，刀刃插入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干尸头颅。江玲儿的高跟鞋跟碾碎满地东珠："是祖父的账房先生！"
干尸的眼珠突然转动，苏阳的铁锹柄捅穿它咽喉："装神弄鬼！"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成串的铜钱，每枚都刻着江玲儿的名字。
"快烧股票！"杨烁的常仙血抹在苏媛媛的摄魂铃上，"玲姐！"
江玲儿却怔怔盯着某张股票，上面是她三岁生日照："妈妈抱着我的手...戴着翡翠镯子..."
苏媛媛突然扯住她头发："别看！照片在改你记忆！"
铜棺突然立起，成捆的股票化作灰鼠扑来。杨烁拽着江玲儿翻滚躲避，常仙纹身突然暴涨，在墙面映出医学院解剖室的景象。
"是阵眼！"苏阳的铁锹柄砸向幻影中的无影灯，"烁子！"
杨烁的铜刀穿过幻象，刀刃撞上实物迸出火星。地窖穹顶裂开缝隙，真实的解剖室无影灯光透射下来，照出个悬在空中的檀木盒。
"灰仙的命契匣！"苏媛媛的摄魂铃缠住杨烁手腕，"用常仙血开锁！"
江玲儿突然抢过铜刀划破掌心，血珠甩向檀木盒："江家的债，姑奶奶自己还！"
檀木盒开启的瞬间，地窖里响起三十六声算盘脆响。干尸账房突然爬起，金丝眼镜里爬出灰鼠："戊子年追加抵押..."
"追你大爷！"苏阳的铁锹柄横扫，干尸的头颅撞在铜棺上迸出火星。杨烁的常仙纹身裹住檀木盒，白蛇虚影咬住盒中泛黄的契约。
江玲儿突然闷哼，貂皮大衣下的灰仙契约纹身开始游走。苏媛媛扯开她衣领，五帝钱按在锁骨位置："它在吞常仙气！"
"玲姐！"杨烁的铜刀插进自己左臂，常仙血喷溅在契约纹身上，"苏媛媛！起震卦！"
五帝钱在血泊中摆出雷纹，苏阳的铁锹柄插入地缝撬起青砖。解剖室的无影灯光突然聚焦，照出檀木盒里那截缠着红线的灰鼠须。
"是换命线！"苏媛媛的摄魂铃缠住鼠须，"玲姐！你母亲当年..."
江玲儿突然夺过鼠须塞进嘴里，咽喉发出非人的尖啸。铜棺里的股票自燃，火光照出她瞳孔里的灰仙虚影。
"吞契！"干尸账房突然开口，"癸未年..."
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离体，白蛇虚影钻入江玲儿口中。苏媛媛的摄魂铃炸成碎片，五帝钱嵌入四周墙面："封五感！"
地窖开始崩塌，苏阳扛起江玲儿冲向裂缝。杨烁拽着苏媛媛跃出地窖的瞬间，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檀木盒里的灰鼠须化作齑粉，混着雪沫灌入地缝。
江玲儿跪在雪地里干呕，吐出的东珠已经变成灰褐色。苏阳的铁锹柄敲击冻土："那玩意儿还在她肚子里！"
"是生契。"苏媛媛用红绳缠住江玲儿手腕，"灰仙要借胎重生..."
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刺痛，医学院的教学楼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解剖室的无影灯再次亮起，照出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转身时，赫然长着江玲儿的脸。
"最关键的抵押物..."苏媛媛的断铃指向教学楼，"原来是..."
江玲儿突然暴起，美甲撕开苏媛媛的棉服："闭嘴！"她后背的灰仙契约纹身已经爬上脖颈，瞳孔缩成两道竖线。
杨烁的铜刀横在两人之间，常仙血顺着刀刃滴落："玲姐！看着刀！"
铜刀映出她扭曲的倒影，江玲儿突然发出混着鼠啸的惨叫。苏阳的铁锹柄压住她肩膀："烁子！"
"医学院地下室！"杨烁的常仙纹身指向雪雾中的建筑，"灰仙要收最后的抵押物！"
四人拖着江玲儿冲进教学楼时，防火门突然自动锁闭。苏媛媛的五帝钱在掌心转出残卦："在停尸房！"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爆裂，杨烁凭着解剖学记忆摸黑前进。江玲儿的挣扎突然停止，喉咙里发出账房先生的声音："甲申年那个孩子..."
停尸房铁门洞开，寒气裹着福尔马林味涌出。三十六个停尸柜同时弹开，每个柜子里都摆着个襁褓大小的陶罐。
"是那些孩子..."苏媛媛的断铃指向陶罐，"灰仙的替命..."
杨烁的铜刀突然被吸向中央停尸台，常仙纹身在台面映出个太极图。江玲儿猛地挣脱束缚扑向停尸台，后颈的灰仙契约纹身突然睁开第三只眼。
"就是现在！"苏阳的铁锹柄卡住停尸柜，"媛媛！"
苏媛媛的残破五帝钱嵌入太极图阴眼，杨烁的常仙血滴入阳眼。江玲儿发出震碎玻璃的尖啸，灰仙虚影从她口中钻出，扑向最近的气窗。
"丙戌年..."虚影在消散前嘶吼，"契约延续..."
常仙纹身缩回杨烁体内，停尸房恢复死寂。江玲儿瘫在停尸台上，后背的契约纹身褪成浅粉色。苏阳的铁锹柄突然落地："你们看..."
每个陶罐都在渗血，地面汇聚成江氏集团的股票代码。杨烁的铜刀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瞳孔边缘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圈灰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