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算盘裂开的刹那,灰仙虚影突然凝成实体。三尺长的鼠须扫过江玲儿惨白的脸,防空洞顶部的悬棺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杨烁的铜刀在算盘珠崩裂的震颤中发出龙吟,刀刃上常仙的鳞纹突然褪到刀柄。
"灰三爷的账本该清了!"苏媛媛的五帝钱在掌心烫出血泡,红绳缠着的棺材秤砣突然坠地,“玲儿姐快念血契!”
江玲儿镶钻的美甲深深掐进青玉算盘:"江万山欠的债…"她突然被尸臭呛住,防空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凭什么要我还?”
灰仙的爪子突然扣住她天灵盖。杨烁的铜刀横削而过,刀刃却在触及灰雾时穿了过去:“你祖父用柳仙木替灰家顶灾,现在灰柳两家的阴债都在你身上!”
"放屁!"江玲儿的高跟鞋突然陷入黏液中,“姑奶奶的貂皮大衣都比这破事值钱!”
苏阳的铁锹突然拍碎第七口棺材的秤砣:"灰老爷子,您这讨债方式比高利贷还狠啊!"他棉鞋底踩着满地鼠尸,“要不咱们打个折?”
灰仙的尾巴突然卷住苏阳脖颈:"黄口小儿…"腐臭的哈气喷在他脸上,“江家女娃娃的命格,正好抵七十年阴债…”
"抵你大爷!"江玲儿突然扯断珍珠项链,滚落的珍珠在黏液里炸出青烟,“杨烁!接着!”
杨烁凌空接住最后两颗珍珠。常仙纹身突然窜到指尖,珍珠在掌心碾成粉末撒向灰雾。灰仙发出刺耳的尖啸,防空洞顶部的红棺突然同时炸裂。
"是萨满驱灵粉!"苏媛媛的五帝钱嵌入地面裂缝,“玲儿姐你怎么会有…”
"我爸保险柜偷的!"江玲儿踩着悬棺残骸跳上木箱,“别废话!现在怎么办?”
杨烁的铜刀突然插进青玉算盘:"改秤!"刀刃在十三档木梁上刮出火星,“灰家的阴债秤砣缺斤短两,这账本有问题!”
灰仙的虚影突然扭曲:"放肆!"鼠爪拍向杨烁天灵盖的瞬间,江玲儿突然举起手机:“灰三爷!看看这是什么?”
屏幕上赫然是江万山老宅的监控画面——供奉灰仙的龛位正在渗血,神像手中的金算盘裂开三道缝隙。灰仙的爪子僵在半空:“江家老宅…”
"我装了七十二个摄像头。"江玲儿染血的美甲划过屏幕,“您要是在这弄死我,明天全网都能看见灰仙显灵的视频——香火还要不要了?”
防空洞突然陷入死寂。苏阳的铁锹柄戳了戳满地鼠尸:“牛逼啊玲姐,你跟神仙讲流量?”
灰仙的尾巴突然卷走手机:"江家女娃娃…"鼠须颤动间,青玉算盘突然浮现金色秤星,“七十年阴债,换你三年阳寿。”
"三个月!"江玲儿扯开貂皮大衣,锁骨下的灰仙印记正在溃烂,“外加帮我镇住柳仙!”
杨烁的铜刀突然劈向虚空:“来了!”
防空洞西侧墙面轰然倒塌,七根带血的柳木桩破墙而入。腐烂的柳树皮簌簌脱落,每根木桩都钉着张完整的人皮。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全部立起:“柳仙蜕衣咒!”
灰仙的虚影突然暴涨:"放肆!"鼠爪拍碎两根柳木桩,“老夫的债主也敢动?”
江玲儿的高跟鞋踩住飞溅的木屑:“灰三爷,咱们的合同…”
"聒噪!"灰仙的尾巴突然缠住三人腰身,“走!”
天旋地转间,众人摔进刺骨冰水。杨烁的铜刀插进冻土稳住身形,抬眼看见结冰的江面上,七口红棺正随着柳木桩缓缓旋转。
"俄罗斯套棺升级版?"苏阳吐出嘴里的冰碴,“这他妈是江心岛?”
江玲儿的貂皮大衣吸饱冰水:“我手机呢?!”
"跟灰仙讨价还价的时候丢了。"杨烁的常仙纹身褪到手腕,“寅时三刻要到了。”
苏媛媛的五帝钱在冰面摆出诡异卦象:"柳仙在借江脉养蜕衣咒…"她突然抓住江玲儿手腕,“你们江氏集团是不是在江底埋过东西?”
"我怎么知道!"江玲儿甩开她的手,“老头子死的时候…”
冰层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七口红棺同时开启半寸。腥臭的黏液涌出棺缝,冰面下的鱼群瞬间化成白骨。杨烁拽着江玲儿滚向岸边:“是灰仙的阴债引来了柳仙!”
"现在怎么办?"苏阳的铁锹拍碎袭来的冰锥,“跟俩神仙玩三角债?”
江玲儿突然扯断白金项链:“杨烁!把这个熔了!”
“你要干什么?”
"灰仙认金!"她将项链塞进杨烁掌心,“熔成金箔改秤星!”
常仙纹身窜到指尖的刹那,铜刀泛起青光。项链在刀尖熔成金液,滴落在青玉算盘缺失的秤星凹槽。灰仙的虚影突然凝实三分:“江家女娃娃…倒是比你祖父懂事…”
"少废话!"江玲儿染血的美甲按在金箔上,“镇住柳仙,三年阳寿给你!”
七口红棺突然全部开启,棺内涌出的却不是蛇蜕,而是密密麻麻的灰仙鼠群。苏媛媛的红绳缠住最近的老鼠:“灰家在破柳仙的蜕衣咒!”
杨烁的铜刀突然插入冰面:“不够!苏阳!”
"来嘞!"苏阳的铁锹拍碎冰层,掏出怀里的二锅头浇在青玉算盘上,“八二年的牛栏山,给灰老爷子助兴!”
酒液触到金箔的瞬间,青玉算盘迸发刺目金光。灰仙的虚影暴涨至三丈高,鼠爪拍向江心旋转的柳木桩。江玲儿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锁骨下的灰仙印记渗出黑血。
"血契成了!"苏媛媛的五帝钱凌空飞旋,“柳木要断!”
第一根柳木桩崩裂的瞬间,江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杨烁的常仙纹身突然窜到脖颈:“江玲儿!你祖父在江底埋了什么?”
"我不知道…"江玲儿突然抓住头发,“等等!我爸保险柜里有张九十年代的水文图…”
七根柳木桩接连炸裂,江心岛方向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苏阳的铁锹柄指向腾起的烟尘:“那是…江氏集团的老仓库?”
灰仙的尾巴突然卷起四人:“走!”
众人如同被塞进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后摔在满是青苔的水泥地上。江玲儿的高跟鞋跟卡在排水沟:“这他妈是…”
"江底泄洪道!"杨烁的铜刀映出墙上褪色的防汛标识,“你祖父把柳仙蜕衣木藏在防汛工程里!”
苏媛媛的五帝钱突然全部碎裂:“是镇水兽!”
手电筒光束扫过前方,锈蚀的钢筋笼里困着七尊青面獠牙的镇水石兽。每尊石兽天灵盖都钉着焦黑的柳木钉,兽口含着半截带血的秤杆。
"灰家的秤,柳家的钉。"杨烁的铜刀擦着石兽獠牙划过,“你祖父用阴阳债镇住了柳仙真身。”
江玲儿突然掏出化妆镜:“我头发!”
原本雪白的长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发梢却开始泛起青灰。苏阳的铁锹柄挑起她一缕头发:“玲姐你这挑染挺别致啊!”
"是阴阳债在反噬!"苏媛媛扯下红绳扎住她头发,“灰柳两家的债在你身上拉扯…”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头顶传来江水奔涌的闷响。灰仙的虚影在镇水兽间闪烁:“江家女娃娃…该还债了…”
"还你妈!"江玲儿突然抢过苏阳的铁锹砸向石兽,“姑奶奶把镇物都毁了,看你们怎么讨债!”
"住手!"杨烁的铜刀挡住铁锹,“镇物一毁,柳仙真身出来我们都得死!”
"那就让它出来!"江玲儿的美甲掐进掌心,“灰柳两家我都烧三亿纸钱,够不够买孟婆汤?”
苏媛媛突然甩出五帝钱:“不够!你祖父改过江脉,柳仙真身出来整条江都要改道!”
镇水兽的眼珠突然开始转动,兽口含着的秤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灰仙的尾巴突然卷住江玲儿:“时辰到了!”
江玲儿的白发彻底变黑,发梢却开始寸寸断裂。杨烁的铜刀突然劈向灰雾:“常仙借法!”
常仙纹身突然从刀柄窜到刀尖,青光暴涨间竟割断了灰仙的尾巴。江玲儿摔进苏阳怀里:“姓杨的你疯了?”
"阴阳债不能这么还!"杨烁的铜刀插进水泥地,“苏媛媛!起乩!”
"我还没学会…"苏媛媛话未说完就被塞进把五帝钱,“想着江脉走向!”
镇水兽口中的秤杆突然同时崩断,江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灰仙的虚影在暴涨的水汽中扭曲:“竖子坏我大事!”
杨烁拽起江玲儿按在镇水兽前:“你祖父的局,只有江家血脉能破!”
“怎么破?”
“哭!”
“啥?”
"哭你祖父!"杨烁的铜刀划破她指尖,“要带悔意的眼泪!”
江玲儿染血的手按在石兽额头:"江万山你个老不死的…"她突然哽咽,“死了还坑我…我新做的水晶甲都花了…”
第一滴泪砸在石兽天灵盖的瞬间,钉着的柳木钉突然弹出。灰仙的爪子拍向江玲儿后心:“够了!”
常仙纹身突然窜出青光,杨烁的铜刀贯穿灰雾:“柳仙真身要醒了!”
江底传来一声悠长的嘶鸣,整条江的冰层同时炸裂。苏媛媛的五帝钱阵在滔天巨浪中崩散:“去泄洪闸!”
灰仙的虚影在溃散前甩出本残破的账册:“江家女娃娃…这债…没完…”
账册砸在江玲儿胸口时,众人被巨浪拍进泄洪道。杨烁的铜刀在湍流中勾住钢筋:“抓紧!”
江玲儿死死抱着账册:“这玩意防水吗?”
"你还有空关心这个!"苏阳的铁锹卡在闸门缝隙,“要死了要死了!”
柳仙的嘶鸣突然变成凄厉惨叫,溃散的灰雾中浮现出半截焦黑的柳木。苏媛媛突然指向闸门外:“是镇水兽!七尊石兽在江底组了阵!”
杨烁的常仙纹身彻底褪去:“灰仙用阳寿债引出了柳仙真身…现在两败俱伤…”
"所以…"江玲儿抹了把脸上的水,“我不用还债了?”
"暂时。"杨烁拽着她游向铁梯,“但灰家的账本在你手里…”
泄洪道外传来警笛声,江玲儿突然把账册塞进内衣:“谁敢动姑奶奶的账本!”
苏阳的铁锹突然指向江面:“玲姐…你家老宅…”
江氏祖宅的方向,七根柳木桩正在缓缓沉入江底。晨曦照在翻滚的江水上,泛起的白沫里混着青灰两色鳞片。